第32章 似曾相識

「嗯，就是怕有毒。」

如此直白的話，讓藺兒再也笑不出來。

她的嬌笑變成了訕笑，最後有些悻然：「姑娘可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喂，你罵誰小人吶！」欣寧不高興了，當即仗義為回顏諾出頭。「顏姐姐是本公主的人，你們說話小心了！」

「妾身失言，請公主恕罪。」藺兒只好賠笑道歉。

回顏諾懶得理她，自己去驛站里取了水，也不動那些瓜果糕點，名曰「減肥」。

藺兒眨了眨美眸，悻然地道：「姑娘小心過頭了吧。若妾身真想對你做些什麼，何苦用如此拙劣之法呢。」

回顏諾挑眉，毫不留情地懟了回去：「那晚你對倪姬用的法子也沒見高明到哪裡去。對你這種毫無底線的人，還是防著些為妙。」

她倒不擔心欣寧，畢竟欣寧出事的話，元祺第一個脫不了責任，藺兒應該不敢妄為。

藺兒以袖掩唇，吃吃地笑著，花枝亂顫：「姑娘說笑了，妾身聽不懂呢！」

「你就裝傻吧，我沒指望你明白。」回顏諾喝完水，準備帶著欣寧離開。

剛邁步，她就感覺胸口發悶，眼前金星亂冒。糟，她可能是著道了。

「欣寧……」回顏諾吃了一驚，忙問旁邊活踹亂跳的欣寧，「你有沒有……感覺不舒服？」

「沒有啊。」欣寧睜著天真無邪的眸子，驚訝地看著面色蒼白神情萎靡的回顏諾。「顏姐姐，你臉色好難看，不舒服嗎？」

回顏諾暗中咬了下舌頭，直到嘗到血腥味，疼痛令她暫時清醒，就從袖中甩出一枚信號彈。

「拿下她！」藺兒暗叫不妙，忙指揮那幫姬妾圍攻回顏諾。「這賤婢意圖謀害公主，拿下她！」

回顏諾只覺眼前黑影幢幢，想邁步渾身都沒有力氣，只能立在原地等救援。

她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中的毒，藺兒這妖女果然有兩把刷子。

「喂，你們幹什麼！」欣寧的聲音極清脆響亮，聽得出她中氣十足，一點兒中毒跡象都沒有。「你們哪隻眼睛看到顏姐姐害本公主了，誰敢動手！」

回顏諾突然明白了，從藺兒一眾姬妾走過來的時候，迷藥就藏在她們的身上，順著風向吹向她和欣寧。

因為眾姬妾經常熏香，花枝招展的她們再香氣撲鼻也就沒有那麼奇怪了。

當時她跟欣寧忙著踢毽子，哪裡顧得上究竟這些事情，即使聞到香味也沒在意。

踢毽子的時候劇烈運動，不自覺大口喘氣，源源不斷地將眾姬妾身上的迷香吸到肺里。

等到踢完了毽子，她們再把摻有解藥的茶水和瓜果糕點奉上來。

欣寧毫無顧忌又吃又喝，無形中解了迷香，所以什麼事都沒有。

回顏諾忌憚藺兒擅毒，所以她一口沒動。現在迷香發作，她就挺不住了。

她，真是小覷藺兒了。此女狡詐如狐，又心思縝密，果然是元祺身邊行走的智囊。

「快來……」回顏諾倒下之前，嘴裡念叨了一句。

「住手！」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緊接著刀劍鏗鏘，搖搖欲墜的她倒進了一個寬闊結實的懷抱里。

「啪啪，」一隻大手拍了拍她的臉頰，讓快要昏睡的她又清醒了幾分。

回顏諾勉強睜開眼睛，就看到江宸那張俊臉投入眼帘。咦，怎麼是他，姚遠呢。

帶著這樣的疑問，她又闔起眸子睡著了。

*

醒過來的時候已是午膳時分。

回顏諾睜開眼睛，見自己躺在驛站的寢室內。試著活動了下身子，就聽到伴月驚喜的喊道：「顏姑娘醒了。」

這下子呼啦啦一群人湧進來，欣寧打頭，江宸隨後，姚遠墊尾，都擠過來，將床榻圍得水泄不通。

「顏姐姐，你終於醒了。」欣寧含著淚水，拉起回顏諾的手，哽咽道：「你知道我有多麼擔心你嘛！」

回顏諾眨眨眼睛，笑道：「我沒事，逗你玩的呢。」

「你還說……你倒下去的時候多嚇人！幸好江侍郎及時抱住你！」話題自然引到了江宸身上。

站在欣寧後面的江宸摸了摸鼻子，表示很謙虛：「恰巧趕到，舉手之勞。」

「藺兒那幫妖女呢？」回顏諾問道。

「已經拿下了，暫押在軍營里。」欣寧特別不高興。「我根本不喜歡她們，趕緊打發了吧！」

回顏諾看向江宸，江宸聳聳肩，道：「既然公主發話，那就打發了。」

「你準備怎麼打發？」回顏諾倒是有幾分好奇，畢竟藺兒等姬妾可都是元祺身邊的寵姬。

「都攆出城去！」江宸乾脆利索。「讓她們回去伺候元祺！」

回顏諾對他豎了豎拇指，以示欽佩。

短暫的小風波恢復風平浪靜，回顏諾又問道：「你怎麼沒跟隋將軍一起上山。」

「大哥讓我留下來保護你。」江宸實話實說。

「噢，」回顏諾臉頰一燙，心裡有一絲小竊喜。

「不過我可以拒絕。」江宸挑眉提醒她。

「唔，」回顏諾抬眼瞟他，「這麼說，我也得謝謝你。」

「哼。」某人冷哼一聲，以示不屑。

回顏諾；「……」

彆扭的男人。

*

江宸命姚遠帶著一百精兵，即刻將藺兒一眾姬妾統統送出城外還給元祺。就說公主厭棄她們，不讓她們伺候了。

打發走了這些妖女，空氣頓時清新了許多。

欣寧性格活潑外向，在驛站哪裡待得住。用過午膳之後就嚷著要出去玩。

回顏諾也想出去逛逛，就問江宸要不要同行？

江宸勉為其難：「大哥讓我隨身保護公主。」

如果不是奉命保護公主，他對陪伴她們倆逛街可沒什麼興趣。

回顏諾眨眨眼睛，對他撂下一句：「我知道，是他讓你乾的，但也是你願意的！」

江宸：「……」

這個古怪精靈的丫頭，比欣寧還難纏。

*

齣子驛站，外面就是黑水城的花花世界。

黑水城寸草不生，卻擁有當世最繁華的商貿圈。什麼金銀珠寶綾羅綢緞不提，就是鮮果花卉交易量也是數一數二的。

在這裡，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買不到的。

黑水城常年聚集著當世的權貴富豪，皇族國戚，他們出手闊綽，講究奢華，揮金如土，因此推動著黑水城的商貿蓬勃發展。

夜晚的黑水城燈火璀璨，人來人往；白天的黑水城人群熙攘，車水馬龍。

一牆之隔，就是黑水城最繁華的商貿圈。出門即鬧市，這驛站位置的確不錯，難怪吸引無數權貴爭相駐紮。

剛出驛站，就見有人在門口清點隊伍，也是準備出發去黑水山的。

相比隋逸飛帶來的五百精兵強將，眼前這隊人馬顯得遜色多了。

雖然也有五十個壯丁，但看得出來並沒有經過專業軍隊操練，站姿、紀律等方面都有明顯區別。

領頭的是一個女子，她戴著圍紗，隱去了真實容顏，只是那曼妙修長的身影卻足以令人神魂顛倒。

「此去一行，兇險萬分。各位若有躇躊，大可離隊，我絕無怪罪。」女子聲音宛若天籟，似曾相識。

回顏諾和欣寧互相對望一眼，幾乎同時記起來了：「是她？」

「銀綃，拿銀子來。」女子喚侍婢的名字，印證了她就是那晚馬車裡的女子。「誰若離隊，贈銀二十兩做盤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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