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正室側室

欣寧坐在一塊厚厚的羊毛氈上面，擁著貂裘，抱著兩個手爐，還是嚶嚶地哭著。

「……嚶嚶，我要喝熱水！嚶嚶……我要喝熱水……」

回顏諾沒有辦法，只好把水囊墊在兩個手爐的下面，大約一刻半鐘，感覺水囊終於開始熱了。

她拿開手爐，拔開了水囊的塞子，遞給了欣寧。

「咕咚，咕咚……」欣寧連著喝了幾大口溫水，馬上又要求：「嚶嚶，我要吃口熱乎飯！」

回顏諾就讓伴月燉了一盅速食燕窩，然後她打開了手爐，將那盅燕窩放到手爐的火上燉著。

又是一刻多鐘，那小小的盅子冒出了奇迹般的熱氣。

欣寧吃了一盅燕窩，感覺身體暖和一些，臉色也紅潤了許多，這才滿意地甜甜一笑：「顏姐姐，謝謝你。」

「千萬別謝，小的承不起。」回顏諾搖搖頭，讓伴月把盅子拿去洗刷了，再把手爐裝好，塞回到欣寧的手裡。

「顏姐姐，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欣寧小聲地問道。

回顏諾表示不解：「為什麼要生你的氣？」

欣寧垂著小臉，有些兒心虛：「我現在覺得……雲姐姐跟隋表哥在一起好般配呢。」

回顏諾：「……」

嗯，她是有點兒生氣。

「不過你也別太難過，」欣寧見她不開心，連忙安慰她：「雲姐姐人那麼好，肯定不是擅妒容不下人的。到時候她為正室，你為側室，可以一起伺候隋表哥呢！」

回顏諾：「……」

她突然從欣寧的手裡拿回了自己的手爐，決定還是自己用，不給這個臭丫頭了。

「顏姐姐，」欣寧當然看出回顏諾生氣了，更加忐忑：「難道你想……想做隋表哥的正室？可是……雲姐姐的身份才配得上做他的正室。」

回顏諾名義上只是隋逸飛手下的一個侍婢，哪怕再受到器重仍是個低階女子，她的確配不上鎮國將軍夫人的身份。

「誰希罕做什麼正室側室了！」回顏諾實在忍不住，鄭重宣布：「我現在已經改變主意了！別說做什麼側室，就算他想明媒正娶我都得考慮一下。」

看著回顏諾酷拽的樣子，欣寧似懂非懂，似信非信，打量著她，也就沒再說話。

旁邊的響起了一個酸溜溜的聲音：「天還沒黑呢就做起白日夢來了！大將軍與南楚郡主彼此有意又相互般配，哪裡輪得到你意淫什麼正室側室，真真是好笑！」

回顏諾不用回頭看也知道是誰，除了墨硯那個情敵還能有誰。

話說這墨硯也有趣，她不嫉妒烏雲珠，卻處處針對回顏諾。也許就因為回顏諾跟她都是侍婢的身份，而烏雲珠是高貴的郡主。

人性本如此，總是嫉妒身邊的人。對於比自己高太多的人，反倒只有仰望和崇拜。

「某人明明很惦記側室的位置，偏偏連提議的人都沒有，估計心裡憋屈壞了，豈非是更加真真可笑。」忍氣吞聲從來都不是回顏諾的風格，當即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

這句話果然戳中了墨硯的肺管子，當即炸毛：「我惦記什麼了！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不安份么！別以為長了對鳳凰的翅膀就真能草雞變鳳凰了……」

說到這裡，她意識到失言，趕緊將後面的話生生咽住。

欣寧聽得一頭霧水：「什麼鳳凰的翅膀？」

是她錯過了什麼？

「哪有什麼鳳凰翅膀野雞翅膀，是墨姑娘鬧著玩呢！」翠俏連忙插口幫忙掩飾。

關於火鳳現世的事情，烏雲珠早就要求在場諸人嚴守秘密，眾人也都答應了。

卻萬萬想不到隋將軍身邊的墨硯竟然第一個不守承諾，把此事給抖了出來。

想到這裡，所有人的目光慍然地看向墨硯。

墨硯自悔失言，咬著唇，起身走到另一邊，對著山崖下面的深淵生悶氣。

她想走得再遠一點，以免尷尬。只是落腳點就這麼大，實在走不了多遠。

欣寧是個求知慾很強的人，問別人問不出所以然，就拉著伴月追問。

伴月嚇得頭都不敢抬，說話哆哆嗦嗦結結巴巴；「奴……奴……奴婢……什……什麼都不知道……」

「你們都怎麼回事啊！」欣寧哪裡肯甘休，嘟著嘴兒，悻悻地看向旁邊的回顏諾。

「顏姐姐，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我都要被你們給活活悶死了。」

回顏諾並沒有刻意迴避，也沒吱吱唔唔，坦坦蕩蕩地道：「你掉下去的時候，其實是我把你給撈上來的。因為啊……我長出了一對鳳凰的翅膀！」

欣寧聽得一怔一怔，過了一會兒，不禁好笑；「真得假得的，你在講笑話吧！」

「好笑嗎？」回顏諾認真問她。

「簡直太好笑了！」欣寧咯咯笑起來，終於不再哭著喊冷喊餓了。「如果說雲姐姐長出一對鳳凰翅膀我還相信一些！」

烏雲珠傾國傾城，有母儀天下的氣度。說她天定鳳命，自然比回顏諾這個侍婢更可信些。

回顏諾聳聳肩，有些無奈地嘆口氣，模仿了一句渣男式經典語錄：「既然你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

*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天色漸漸暗下來。

風已經停了，但是溫度更低，周圍的棱石上已經開始掛上冰霜。

派出五名瞭望兵和五名弓箭手去砍來了柴禾，燃起了篝火。

事實證明留下弓箭手是件十分明智的事情。這裡身處懸崖，行動困難。砍幾棵松樹充當柴禾倒不困難，但是想狩獵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有了弓箭手，就能守株待兔，專門射獵歸巢的倦鳥。

有的鳥兒中箭落到了附近的樹枝上或者崖壁上，再派人小心地爬過去取回來。有的鳥兒中箭則直接掉入了懸崖下面，連個響都聽不到。

不過總體來說收穫還算不錯。天色完全黑下來的時候，共計收穫了十一隻大小不等的鳥，另外還有一隻凍傻了的灰兔在附近徘徊恰好被瞭望兵給發現了。

野兔肉無疑遠比飛禽肉好吃，烤熟了自然送到了欣寧的面前。另外所有的人都默默地啃食烤鳥。

吃飽喝足了，欣寧又多愁善感起來。「不知道隋表哥和雲姐姐他們怎麼樣了，有沒有肉可以吃，採到靈藥沒有。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回顏諾吃得滿手油，沒捨得浪費水囊里的水，就把油手在粗礪的岩石上擦了擦。

「我們能做到的事情他們自然不在話下，溫飽問題倒不必擔心。只是他們什麼時候回來……誰也說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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