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西平府（下）
第四卷劍蹤杳然第三章西平府（下）
「小二。」
午飯的時間已經過去了。晚餐時間還沒到。酒館內，客人不多，臨窗位置除了庄意外，還有幾位閑漢，在那裡邊嗑花生，邊胡吹海侃。
「來了。」正坐在一張空桌上打嗑睡的店小二一個激零醒了過來，忙擦了擦嘴邊的口水，帶著一絲諂笑快步走了過來，點頭哈腰道，「客官，有什麼吩咐？」
十幾枚銅錢，帶著悅耳的碰撞聲，落入了店小二的手心。
掂了掂份量，店小二的眼裡，閃過一絲驚喜。一入手，他就知道，這是流通最廣的制式錢。這十幾枚銅錢，抵得上他半天的收入。算得上一筆小小的意外之財。
他臉上的笑容，更加諂媚了，「小爺，有什麼事。您儘管吩咐。」
「小哥。」庄意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我想問一下，那邊聚集了這麼多人，他們在做什麼？」
「哦，小爺說的可是西園小築？」店小二順著他的指的方向望去，笑道，「小爺肯定是初來西平府。那是西園小築在招收門徒，西園小築，這些年可是好生興旺……」
店小二顯然對西園小築了解很多，就這樣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庄意靜靜地聽著，不由提出一兩個問題，免得他說偏題了。
一個下午的時間，倏忽而過。
酒館里人漸漸多了起來，店小二也開始忙碌起來。庄意收穫不小，臨走前，又扔給店小二幾枚銅錢。讓他一個勁地鞠躬道謝。
走出酒館的大門，眼看天色將晚，就想找個客棧住下。
對面西園小築的門前，人群都已經散去。只剩下一個空蕩蕩的大門。
一路找了好幾家客棧，都已經客滿，庄意大為皺眉，想起白天西園小筑前人山人海的場面，想來附近的客棧都沒房間了。
一間間問過去，終於在第六間，找到了空房，趕緊住下。
就這樣，庄意白天就在西園小築周圍的街道上亂逛。晚上就回客棧。一連幾天，都是如此。
第五天，是西園小築招收門徒的最後一天。比起前幾天，人數少了許多。
門前，立著五塊高達兩米的「試金石」，「試金石」旁，各有一人坐著。再旁邊，是十幾張桌子，每張桌子前，都有好幾人在那裡排隊。
不時有人穿梭於桌子與「試金石」之間。
在外圍，還有三三兩兩的人，在那裡圍觀。
庄意來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了。從店小二那裡，他已經知道了流程。首先，要到一排桌子那裡去報名，領一塊牌子。然後到「試金石」前排隊，進行測試。
通過了這次測試，還僅是一名預備弟子。想要成為正式的弟子，還要經過其它的測試。
默想了一次編造的資料，庄意走到一張桌前。
一名年約二十四五歲的青年從在桌子後面，抬眼打量了庄意一眼。用公式化的聲音問道，「名字，年齡，貫籍。」
「我叫易庄，今年十九歲，來自山州。」庄意一一答道。
他今年雖然才十三歲多一些，但發育得很好，再加上他本來就有一個成年人的靈魂，看起來很成熟。所以那名青年倒沒有懷疑，而是繼續發問，「為什麼想要加入西園小築？」
「呃，因為……因為我盤纏用完了。」
庄意的聲音很小，但那名青年還是聽得清清楚楚，他手上的筆一頓，忍不住再次抬頭看了有些窘迫的庄意一眼，僵硬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你倒老實。」青年說完，提筆寫下「一心求武，仰慕本派。」
庄意不由對眼前的青年生出一絲好感，他之所以這樣說，是想給他們留下一個老實巴交的本份人的印象，沒想到遇上了一個好心人，居然會幫他「潤色」。
又詢問了幾個問題，青年交給他一塊白色的木牌，讓他到第一塊「試金石」前排隊。
庄意依言走到隊伍之後，在他的前面，還有三人，都是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三人臉上都浮現出三分忐忑，七分激動之色。
第一個人。忽然垂頭喪氣地轉過身來。庄意望過去，只見白色的「試金石」上，染著一層淡淡的紅色。
「下品武徒。」庄意在心中搖了搖頭，他早就打聽清楚，西園小築收徒的最低標準，下品武徒必須在十四歲以下，中品武徒必須在十八歲以下，上品武徒必須在二十五歲以下。超過二十五歲，就不收了。
「試金石」會產生四種顏色，紅色代表武徒，橙色代表武者，青色代表武者，紫色代表先天。
第二人，是玫瑰紅。有中品武徒的實力，只可惜，年齡還是超了，只得黯然離去。
第三人，比玫瑰紅要深一點，但離赤紅色，還有一點點的距離。顯然他一隻腳，已經踏入上品武徒。
該青年忐忑地站在那裡，等待著宣判。
負責記錄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他也有點拿不定主意。便叫來一個人，讓他到內里請示。
不一會，進去請示的人走了出來，在負責記錄的男子耳邊低語幾聲，男子點點頭，宣佈道，「合格。」
青年欣喜若狂，一個勁地說，「多謝前輩，多謝前輩……」
負責記錄的男子揮了揮手，自有一人上來。將青年領走。
輪到庄意了，他將手上的白色木牌遞過去。
將木牌收起，低頭看了一下手上的紙張，男子打量了庄意幾眼，「易庄？」
「正是晚輩。」庄意靦腆地應了一聲。
「開始吧。」男子收回目光，有些漫不經心地道。他在這裡已經有半個月的時間，每天都有好幾百人在他面前測試，已經練就了一些眼光。
眼前這個少年衣著樸素，顯然出身很一般。氣質太青澀，舉止神情都很拘謹，明顯沒見過世面，兼且自信不足。實力多半不會好到哪裡去。
庄意搓了搓手，臉上流露出幾分緊張，慢慢將手貼到「試金石」上光滑之處。
一道肉眼難見的波紋，起伏了一下。白色的「試金石」慢慢浸染出一片片暈紅，暈紅迅速擴展開來，越變越深，變成了玫瑰紅。
負責測試的男子臉色的漫不經心消失了，望了額上開始冒汗的庄意一眼，心道，「看不出這人傻頭傻腦的，倒還有點實力。」
「試金石」上，顏色還在加深，完全變成朱赤色時，才慢慢停下來。
「上品武徒的巔峰？」男子微微有些吃驚，身體不由地坐直了，臉上出現了一抹凝重。
已是滿頭大汗的庄意，臉頰微微抽搐了一下，額上的青筋暴了出來，只見「試金石」上，出現了一個細小的旋渦，朱紅的顏色開始淡去，一縷極細的淡黃，隱然出現。
「下品武者，居然是武者境界？」男子大吃一驚，望著臉色漲得通紅的庄意，有些不可思議。
眼看那縷黃色就要成形。忽然崩潰湮滅，「試金石」上，再次變成了白色。
「砰」的一下，庄意再也支撐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喘著粗氣，臉色有些蒼白。
「可惜，境界還不太穩固。」一絲遺憾，在男子心中閃過，不過隨後他又興奮了起來，能招到一名二十歲以下的武者，他的功績，將添上重重的一筆。
於是，他呵呵一笑，親手將庄意扶了起來，臉上露出和藹的笑容，「易兄弟，小心啊。」
「多謝前輩。」庄意拍了拍身後的泥土，憨厚地笑著。活脫脫一個剛離開山裡的純樸少年。
「說什麼前輩這麼見外，我名叫王俞山，你喊我王大哥就行。」男子之前的漫不經心，早不知扔到哪裡，現在臉上，儘是親和與熱情。
「王大哥。」庄意從善如流，喊了一聲。
心裡卻是一凜，一般人，遇到資質高的同門，心裡多多少少會不舒服。但眼前這個王俞山，不但沒有絲毫的芥蒂，反而是發自內心的欣喜。難道他心胸廣闊，或者自信過人？還是，演技逼真到自己也看不出來的地步？
臉上絲毫不露聲色，語氣急切地問道，「我，我通過了沒有？」
「哈哈……」王俞山一笑，「兄弟，你通過了。來，我領你進去。」
其餘四座「試金石」旁，同樣坐著四名三十來歲的男子，他們望向來的目光，充滿了嫉妒之意。
庄意心中有些恍然，多半是西園小築有規定，招收到天賦出眾的弟子，他們就會有獎勵，而且看情況，這個獎勵並不是普通的獎勵。
「怪不得西園小築能在短短的幾十年裡崛起，果然有些手段。」庄意心道，對於自己選擇進入這裡潛修的決定，頗為滿意。
選擇哪個門派加入，是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俗話說，男怕入錯行，加入門派，是影響終生的大事。自然要慎之又慎。
雖然，對庄意來說，只是想找一個門派暫作棲身之所，但起碼也要選一個作風好一些的門派。
庄意這幾天不是隨便亂逛，而是打聽西園小築的名聲口碑。結果讓他頗為滿意，看起來西園小築的作風還算正派。
於是，今天他過來參加測試。將年齡提高了五歲，是出於低調的考慮。十四歲不到的下品武者，只怕會起巨大的震動。
以他目前的實力，不適宜出這樣的風頭。
字數以外：訂閱還不到上本書的四分之一，很傷心。看來是一次失敗的轉型。不過放心，我一定會將這書完本。最後，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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