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幸運之子
在一個偌大的房間內,有兩名男子圍坐在一張賭桌前,女荷官對著右手邊的白衣男子問道:「要牌嗎?」
白衣男子的身前,放著兩張撲克牌,一張明牌,一張暗牌,明牌是一張方塊7,暗牌則是一張黑桃8,這兩張撲克牌加起來的點數是15點,距離21點還差6點。
他轉頭看了一眼黑衣男子的牌面,雖然不知道這傢伙的底牌是幾點,但是明牌是一張黑桃A,也就是11點,這讓他感到了一絲危機,只要這黑衣男子的底牌大於5點,那麼他這把就必輸無疑,所以這輪必須要牌。
「要牌。」在說出這兩個字后,他便在心中吶喊道:「來一張6,來一張6……」
然而有一句話說的好:「人算不如天算」。這女荷官從牌堆的最上方,抽了一張紅心5給他。
雖然不是6,但是他也很高興,因為這就意味著,他這把獲勝的幾率為百分之九十九。
女荷官將牌發給白衣男子后,便轉頭看向黑衣男子,並問道:「要牌嗎?」
黑衣男子把玩著手中的籌碼,頭也不回的說道:「不要。」
黑衣男子的這番回答,讓白衣男子陷入了自我揣測中:「他不要牌?他為什麼不要牌?」
「難道……他的底牌是一張10,所以才不要牌?」
「該死的,他的運氣怎麼就那麼好,我這把好不容易抽到20點,居然就這樣輸了,真是不甘心啊!」
「等一下,現在後悔,是不是有點太早了?他好像連底牌都沒有看,居然就喊「不要牌」,這怎麼看,都像是在裝腔作勢。」
「他這麼做的目的,應該是為了擾亂我的呼吸,擾亂我的思緒。」
「該死的,要不是本大爺聰明,差點就被他給騙了,像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怎麼可能贏的過我,哈哈哈!」
「要牌嗎?」女荷官的話,打斷了白衣男子的思路。
白衣男子沒有在第一時間內做出回復,他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沉默片刻后,他拒絕要牌,畢竟抽中A的風險實在是太渺茫了。
「不要。」
得到白衣男子的回復后,女荷官開口說道:「雙方請開牌。」
白衣男子率先翻開自己的底牌,隨後他一臉嘚瑟的看向黑衣男子,似乎是在說:「小樣,本大爺20點,想跟本大爺斗,你還嫩了點。」
黑衣男子將桌子上的底牌緩緩翻開,只見他的底牌,是一張黑桃K,白衣男子看到后,「刷」的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不敢相信會是這種情況,所以他指著黑衣男子大聲嚷嚷道:「你出老千!你出老千!」
黑衣男子將桌子上的籌碼,攬進自己的懷中,嗤笑道:「你說我出老千?你有什麼證據嗎?」
白衣男子自然沒有證據,所以黑衣男子的這番話,懟的白衣男子不知該如何回答,而黑衣男子則接著剛才的話繼續說道:「賭桌上有這麼一句話,我可以不妨告訴你,只要出老千不被發現,那就不能算是出老千。」
此話的言外之意便是:「我確實出老千了,但是你沒有證據,所以就不能說我出老千。」
黑衣男子的這句話,惹火了白衣男子,而他接下來的一句話,更是刺激到了白衣男子。
「還是說,你玩不起?」
當這句話說出口時,白衣男子一掌拍在賭桌上,對著黑衣男子叫囂道:「你說我玩不起?你以為我是誰啊!我可是羅家大少爺,區區的幾萬塊錢你以為我會放在眼裡嗎?你這個出老千的卑鄙小人,我要跟你賭俄羅斯轉盤,誰慫誰就把手給剁下來。」
俄羅斯轉盤,乃是這家賭場最流行的一種賭法,而這裡的賭徒,常常都會說:「是個男子漢,就來一場俄羅斯轉盤。」
面對白衣男子的挑釁,黑衣男子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接受:「可以。」
當這句話說出口后,白衣男子頓時慌了,原本他說那番話,只是想嚇唬嚇唬他而已,結果讓他沒想到的是,這黑衣男子居然答應了,這令他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而女荷官。則從賭桌底下掏出一把左輪手槍放在桌子上。
看著桌子上的左輪手槍,白衣男子頓時慌了,後背直冒冷汗。
黑衣男子則輕車熟路的將左輪手槍里的子彈全部倒了出來。
這把左輪手槍,一共有六發子彈,他當著白衣男子的面,將子彈裝進彈巢里。
在裝完第一顆子彈,準備裝第二顆子彈的時候,白衣男子開口叫住了他:「喂喂喂!你……你在……干……幹什麼?」
因為害怕緊張的關係,他的聲音有些哆嗦,連話都說的不夠利索。
黑衣男子則輕描淡寫的語氣反問道:「你沒看到嗎?我在裝子彈啊!」
這他當然看到了,只是讓他不解的是,為什麼要裝兩顆子彈,畢竟玩俄羅斯轉盤,都是裝一顆子彈的,所以他說出了心中的疑問:「你裝兩顆子彈是什麼意思?俄羅斯轉盤不都是裝一顆子彈的嗎?難道說……你不知道規則?」
黑衣男子一邊裝著子彈,一邊解釋著:「遊戲規則我當然明白,只不過我們要玩的,乃是5.0版本。」
說完這句話,第三顆子彈裝進了彈巢里。
「5.0版本?」白衣男子則對此感到有些疑惑:「這玩意還有版本?」
不過,在看到黑衣男子將第三顆子彈裝進彈巢時,他頓時恍然大悟,一股不詳的預感瞬間湧上心頭。
「難不成……」
「對,正如你所想的那樣。」黑衣男子笑著說道:「5.0版本,就是在彈巢里裝五顆子彈。」
說完這句話,已經五顆子彈全部安裝完畢,他將左輪手槍靜靜地放在桌子上,並對著白衣男子壞笑道:「羅家大少爺,你先,還是我先?」
白衣男子的雙腿,已經發軟,整個人都癱坐在椅子上,他想逃離這裡,可惜雙腿無力,已經不聽使喚。
通過黑衣男子這瘋狂的舉動,白衣男子已經確定,這傢伙就是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
而黑衣男子見白衣男子這副慫逼樣,發出了一聲冷笑,並嘲諷道:「哎呦喂!羅家大少爺,剛才的威風哪去了?」
白衣男子並沒有做出回復,因為他已經被徹底嚇住。
黑衣男子見白衣男子遲遲沒有動手,於是便拿起桌子的左輪手槍,將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白衣男子的目光,直勾勾的看著黑衣男子,他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提到了嗓子眼,而腦海中,更是浮現出黑衣男子被爆頭的畫面。
然而讓他意想不到的是,當黑衣男子扣動扳機后,眼前並沒有出現血濺四方的畫面,顯然這一發是空槍。
黑衣男子將槍放在桌子上,接著就將槍滑倒白衣男子的身前,用一副戲謔的口吻說道:「現在輪到你啦!羅家大少爺。」
這句話,算是徹底點醒了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看著眼前的左輪手槍,嚇得動都不敢動,為了活命,他放下姿態,乞求白衣男子能放他一馬:「我說這位大哥,要不這樣吧!我給你錢,這件事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然而黑衣男子可不吃他這一套,他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說道:「我說羅家大少爺,你該不會認慫了吧!你應該知道認慫的後果吧!」
白衣男子在聽到黑衣男子的這番話后,嚇得他趕緊拿起桌子上的左輪手槍,對準了黑衣男子的胸口。
「你,你別過來,你再上前一步,我……我可就開槍了。」
黑衣男子無視了他的話,一步一步的朝著他走去。
看到黑衣男子不聽勸,白衣男子大喊一聲:「這是你逼我的。」
說著,便扣動扳機,朝著黑衣男子開了一槍。
然而讓他意想不到的是,這左輪手槍並沒有發出「砰」的聲音,而是發出了「咔噠」的聲音,這讓白衣男子有些難以置信,他不由心想:「難道……卡殼了?」
可他還沒來得及做出思考,黑衣男子就已經抓住了他的手腕,將他的手按在桌子上,並一刀刺進了他的手背上。
疼痛感,從手背襲來,疼的他嗷嗷大叫起來:「啊!啊……」
「我的手,我的手……」
「好痛,好痛……」
「你居然敢捅我,你居然敢捅我……」
「我一定要宰了你,我一定要宰了你……」
黑衣男沒有理會白衣男子的叫喊,他收拾好自己的籌碼,便離開了房間。
當他從賭場離開后,他接到了一通電話,而這通電話,乃是顧飛打來的。
他接通電話后,便問道:「喂!顧飛,有什麼事嗎?是不是有新任務了?」
電話那頭,顧飛的語氣有些沉重:「梁文斌,陳鳴死了。」
「你說什麼?」梁文斌瞪大雙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而顧飛則接著說道:「這件事,在電話里說不清楚,總之你快點回來。」
「好,我馬上回來。」
梁文斌掛斷電話,便火速返回基地。
當他回到基地后,看到組織里的大部分成員都在場,而在他們的身前,有一名男子正躺在地上,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陳鳴。
他沖開人群,跑到陳鳴的身前蹲下。
過了許久,他才從地上站了起來,他壓抑著心中的怒火,低聲問道:「是誰幹的?是誰殺死了陳先生?」
他檢查了一下陳鳴的身體,發現陳鳴的身上有六個新的傷口,分別在額頭、下巴、左肩、右肩、左膝蓋、右膝蓋這六個部位。
這致命傷,很顯然是額頭上的槍傷,而左肩、右肩、左膝蓋、右膝蓋這四個傷口,應該是為了封鎖住陳鳴的行動而造成,至於下巴的傷口,很有可能是為了套取情報之類造成的。
一想到陳鳴為了不被泄露情報而慘遭他人的虐待,他就氣的牙痒痒,恨不得將那人手撕成兩半。
顧飛走上前,拍了拍梁文斌的肩膀,讓其冷靜下來,並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的說給他聽。
梁文斌聽聞后,已經泣不成聲,豆大的淚水從眼角滑落,他一把抓住顧飛的衣領,沖著他咆哮道:「為什麼?你為什麼要讓陳先生一個人去完成任務?難道你忘了嗎?忘記組織規矩了嗎?行動的時候,必須要兩個人一起行動,在接到任務后,你為什麼不通知我?你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為什麼?」
「那是因為陳先生……」一旁的小女孩剛準備開口做出解釋,顧飛卻伸出手攔住了她,讓她不要多嘴。
顧飛低下頭,一臉歉意的說道:「抱歉!梁文斌,這件事都是我的錯,要怪,就怪我好了,我願意一個人承擔所有人的責任。」
「你……」
梁文斌被顧飛的這番話,氣的說不出話來,他扭頭轉身就走。
而一名嘴裡叼著牙籤的男子,開口叫住了他:「梁文斌,你幹什麼去?」
梁文斌停下腳步,頭也不回的說道:「這還用問嗎?當然是去報仇啦!」
「去報仇前,要不要聽一下新的情報。」
「新的情報?什麼情報?」梁文斌轉過身,好奇的問道。
「關於楚中天的情報。」牙籤男邊說,邊從兜里掏出一張紙,他看著紙上的字說道:「這是陳先生用生命換取到的情報,上面寫著楚中天的意能力,名為:時不我待。
這能力的效果,可以將物體以原先行動的軌跡進行倒退。
所以在對付他時,絕對不能被他碰到,要不然必死無疑。」
「然後嘞!你以為我會害怕嗎?」梁文斌滿臉不屑的說道:「我可是天選之子,是被幸運女神眷顧的人,沒有人是我的對手。」
「我還把話說完呢?」牙籤男趕緊開口打斷了他的話:「這[時不我待]並非是他的意能力。」
「你這話什麼意思?」梁文斌對牙籤男的這番話,感到一臉的疑惑。
牙籤男立即做出解釋:「菲菲說過,他的一個朋友,意能力就是[時不我待],所以這楚中天的能力很有可能是可以掠奪他人能力的意能力,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他的能力,將不止一個。」梁文斌說出了心中的猜測:「說不準,他還會將我的能力奪走。」
牙籤男點了點頭,表示正是如此:「所以我們派菲菲去調查她的朋友,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順便一提,陳先生還有一句話要送給你。」
「什麼話?」
牙籤男將手中的紙遞給了他。
梁文斌接過後,只見紙上寫著:「文斌,我的死,乃是命運的安排,不要因為我的死而想著報仇,你要記住,你是一名殺手,你要以殺手的身份去殺了楚中天。」
看完陳鳴的遺言,梁文斌將紙收了起來,對著顧飛問道:「你打算怎麼處理陳先生?」
「我會將他的屍體火花,然後帶著他的骨灰前往象牙村,將他安葬在他的父母旁。」
「也好,人,終究是要落葉歸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