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9 學術界的毒瘤呀
最終，關於寧為獲得本屆諾貝爾獎的專訪，在經過一系列的會議討論之後，並沒有經過太多的剪輯，直接在央媒放了出去。
言辭上是有些激進的，但寧為說這些話其實並不會讓人覺得很違和。給人的感覺大概就是如果誰還能對著瑞典皇家科學院這麼說話，大概也只有他了。
只是訪談最後那番話，深受震撼的可就不止是普通人了，連整個學術圈都驚動了……
提前整整一年幫瑞典皇家科學院做主，把明年的諾貝爾物理學獎提前預定了？這真的很豪氣，很讓人無話可說。
要知道現在這一成果並沒有發布，而推薦函其實已經下發了。
諾貝爾獎來年推薦函截止日期是明年的1月31日，而現在已經十月中旬了，距離今年推薦截止日只剩下短短三個月時間，寧為口中的突破性進展還並沒有公布。
換句話說，如果真的想預定明年的諾貝爾名額，近期就要公布成功，並獲得整個學界的廣泛認可，這樣才能拿到明年評選的入場券。
時間上已經是很緊張了，當然這也從側面體現了寧為對於實驗室成果的自信。如果更深入些看，大概也能看出兩邊的博弈。
對於瑞典皇家科學院來說，未嘗沒有捧殺的意思。
尤其是作為秘書長，在公布獲獎者時，專門提到了本來是由三人應該獲獎的，結果大家討論到大半夜最終決定將這個獎項僅授予寧為一人。至於本來能拿獎的這兩位物理學家是誰，他卻沒說。
要說這番沒有點上眼藥的意思，大概許多人都是不會相信的。
不說別的，另外兩位能拿獎的科學家大概率心情是看寧為很不爽的。同樣又因為這位秘書長並沒有公布這兩位物理學家的名字，所以只要入圍的人都有可能。
對於這些科學家來說，一輩子可能就這麼一次機會能問鼎世界上最知名的科學獎項，在拿獎之後享受到比同僚更好的待遇，現在機會沒了，要說完全沒有怨念，自然不太可能。有了這種怨念，起碼以後寧為那個基礎物理實驗室招攬人才的時候抗拒心理也會大些。
也許這並沒有什麼用。但在維護了諾貝爾獎公正性的同時，還能給某個大家都看著不太舒服的人上點眼藥，不止是能讓大家心理痛快些，更重要的是能讓一些受重視的科學家們對於某個人產生反感情緒。
博弈總是實時進行的，觀感也是在一件件亂七八糟的事情中建立起來的。
有些想法不可能當時就看到成效，但作為一顆棋子埋在那裡說不定關鍵時刻就能起到作用呢？只是誰也沒想到寧為會在訪談中如此有信心的丟出這麼一枚炸彈。
能讓寧為自信滿滿的說出這番話來，自然是對實驗室的發現有充足信心的。鑒於他剛剛所取的成就已經證明了他在物理研究方向上是極為清醒的。
這算是又將了對面一軍？
來年還要繼續爭論是不是應該把諾貝爾獎頒發給寧為口中這三位科學家？
目前來說，按照瑞典科學院之前的想法，任何獲得了三月科學獎的科學家不在考慮頒發諾貝爾獎，就算這一點大家認同了，這些科學家也可以暫時不拿三月獎，轉而投向諾貝爾獎，這件事就很有意思了。寧為是想用這種方式表明只要在華夏基礎物理實驗室拿諾貝爾獎如囊中取物？
當然，這些最終還是要看寧為口中的研究成果到底是些什麼東西。是不是真的當得起這種讚譽。
於是當央媒專訪順利播放，視頻片段開始在各種小視頻軟體上瘋傳的時候，再次讓整個網路都沸騰起來。
這下子連還未公布的諾貝爾文學獎、化學獎等等獎項都沒人關注了，無數人都在討論這個所謂諾獎級的研究成果到底是什麼東西，你特么到是快公布啊！
……
「寧為，央媒訪談上的說法不是口嗨吧？」
節目剛播出，寧為便接到了老田的電話。
其實真要說起來，老田這個導師其實是當的很憋屈的。因為很少有一直能非常爽利的情緒。比如昨天田言真的情緒肯定是很高漲的。還破例跟老寧不醉不歸就是明證。但是情緒高漲之後，寧為聽起來不太靠譜的發言又會讓這位大佬級人物擔心……
現在寧為的一言一行都有無數人盯著，偏偏這位又是不太在乎外人看法的。那麼會不會因為年輕氣盛亂說話而讓前途蒙上一層陰影？
用心頭肉來形容寧為在老田心裡的地位都是不準確的。
真要說起來，田言真是真不介意把寧為身上所有負面的評價都集中到自己身上，換來這個弟子一世偉光正的形象，並被永久的記錄在歷史之中。
這都快成執念了！
昨天在寧家吃飯的時候，田言真還特別交代過寧為上央媒一定要慎重，不要亂說話，誰敢想第二天他就從電視里聽到這麼離譜的說法……
不搞語不驚人死不休能死嗎？
更可怕的是，寧為有了今天的地位，做導師的重話都不好說了。
寧為已經交出的技術成果跟還沒拿到手的菲爾茲獎可以不算，但寧為已經拿到的獎項包含了沃爾夫獎、陳省身獎、圖靈獎、國家科學最高獎、在加上昨天正式公布的諾貝爾獎，弟子在學術圈的成就已經超出老師一大截，現在重話都不好說了，也只能委婉的提醒。
「田導，你是了解我的，沒有十足的把握，從來不會口嗨。物理學上有些東西您可能不太清楚，解釋起來也比較困難，但我們的確在量子漲落中發現了一些本來大家都認為只能是隨機出現的現象，但現在卻成了可以利用的規律，而且這些規律一旦用於現實，可以說我們定下的十年規劃已經成功了一半。」
寧為的解釋多少讓田言真安了些心。
雖然這小子說的話其實不那麼中聽，什麼叫物理學上有些東西他不清楚？不清楚不能解釋的嗎？！
不過田言真還是很和氣的問了句：「已經完全成功了？」
「怎麼說呢？我們已經連續兩次在實驗室成功復現了這一現象，而且在過去實驗室量子遂穿現象極限大概是五倍光速，現在我們已經能做到十倍光速。曾經大家公認遂穿雖然超越光速，但是因為超光速穿越瞬間會導致粒子波形嚴重劣化，無法提取任何信息。
「但現在我們已經能做到讓這一過程攜帶簡單的信息並提取出來。這麼跟您說吧，咱們基礎實驗室不是有兩位諾貝爾獎獲得者加盟嗎？他們已經決定今年聯名推薦發現這一規律的三位科學家評選明年的諾貝爾獎。如果現在加上我就是第三位了。目前是這三位科學家正在最後完善論文，很快這些成果就會在三月期刊上發表。」
聽到這些，田言真也徹底放心了……
寧為是總讓他不放心，但另外兩位老成持重的物理學家都已經聯名推薦了，那即便有所誇張，但問題應該是不大的。當然得知超光速的信息傳遞已經徹底說服了老田，隨之升起的便是濃濃的自豪感……
如果這事兒沒毛病，自家學生雖然跟瑞典皇家科學院沒有一毛錢關係，但都能幫他們做主了。
「你心裡有數就行，我還是那句老話，咱們做學術還是盡量抱著謙虛的態度去擁抱世界。當然具體到每個人，謙遜的表現也可能有所不同……反正你繼續加油吧！再過兩年我已經決定徹底退下來了，最多在數院掛個名頭，接下來就看你能達到哪一步了！」田言真在電話里感慨了句。
畢竟已經是69歲的老人了，在過兩年就71了，精力也的確有限。事實上到了這個年紀除了極少數天賦異稟的人外，別說做科研了，就是帶學生有時也會力不從心。
其實這些年田言真已經是半退休狀態，不太管具體的事務，更從前些年開始就已經不再招收研究生了。接下來真就等著看寧為能達到什麼高度足夠了……
「那您可得保重身體，您知道的，我們制定了三十年計劃。真不是我吹牛三十年後，計劃成功了，什麼世界第一科學家那都弱爆了，甚至雙標都弱爆了，到時候我們玩的是靈活標準。什麼標準適宜，那就用什麼標準。到時候我們就算造出殲星艦來您都不需要太驚訝。」
……
田言真放心的掛了電話后，寧為也開始了很日常的工作。其實論文早就能發了，強壓了半個月給出的理由無非就是事關重大，反覆驗證。
這個理由基本上是無敵的，挑不出什麼錯處，物理永遠是門嚴謹的學科。
當然這篇論文其實也有三月的貢獻，而且極大。不過小貓對於人類的名譽沒什麼興趣。按照小貓總結的規律，只要它「努力」工作，人類就會主動且自覺得為它建設一堆的大房子，來堆放它喜歡的東西。
偶爾接受寧為的質詢也屬於努力工作的一部分。
就好像此刻……
寧為靜靜看著通過三月系統發來的報表，書房裡一隻栩栩如生的小貓則靜靜的趴在寬大辦公桌的案頭，陽光隔著沒拉緊的窗帘灑進房間，在小貓的身體上留下一道光斑，如果更仔細的去看，還會發現有細細的塵埃在光柱中飛舞，畫面頗為和諧。
寧為一手托腮，另一隻手在延伸出的屏幕上划拉著，一組組我的數據便在光幕中出現，雖然那認真的目光從未落在這隻小貓身上，但嘴巴卻沒停過。
「三月啊，說說看，這些天實驗室里大家是怎麼評價我的？是不是特別的崇拜？」
「喵……」
「嗯？你喵什麼喵？我在很認真的問你，你就認真的回答我！你敷衍鬼呢？咋了？大家誇獎我，敬佩我，你不開心？」
寧為隨意的說著，其實很多時候他的確不需要什麼回答，有個人在旁邊應著，能讓氣氛不那麼無聊。這並不會分散他多少注意力，恰好相反，很多時候能讓他注意力更集中。
比如在小貓在旁邊絮絮叨叨，但他並沒有聽到這隻小貓絮叨了些什麼的時候，就說明找到一些重要的數據節點了。
當然這麼問也是有理由的……
實驗室那種地方的安保屬於內緊外松的態勢，所有的重點項目組工作的地方，處處都是能採納聲音的攝像頭，整個網路安保都是三月控制的，三月又精通各國語言，理論上來說，人們閑暇時所有的言語都能被三月記錄下來。成為一類特殊的資料封存在資料庫或者說三月的記憶庫內。
在歸納跟整理后，這些數據對於小貓完善實驗室各類後勤措施極具參考意義。就比如今天兩位科學家談論著某天在哪裡吃到的某種美食，那麼一周內的某一天，他們會在餐廳看到這道菜靜靜的躺在自選區。
又或者大家表露出乏了、悶了的意思，針對不同的情況，可能在近些日子收到一份派對的請柬，又或者一次志同道合者的討論會。
可以說三月是這個世界上最負責任且最優秀的實驗室大總管，時刻關心著實驗室內眾人的身體健康、心理健康、以及飲食健康，讓所有人都能以積極的情緒投入到每天的工作中去。
「喵……有人說這個世界上最窮凶極惡的人都沒你壞……」
寧為正在划動虛擬屏幕的手頓了頓，隨後不可思議的目光終於落到了懶洋洋的小貓身上……
他猜測人家的原話肯定不是這樣的，經過小貓凝練之後，就顯得有些怪異。
「喵……你不幹人事的呀，你還威脅全世界呀，是學術界的毒瘤，所以主人你是個壞人呀！」
嗯，這一定是實驗室混入間諜了，散步虛假言論，對，必然是這樣……
「喵……主人你別傷心，因為按照這種說法，我也是只壞壞的小貓，雖然是被你蠱惑的。」
三月伸了個懶腰……
然後揚了揚小爪爪，隨後寧為的郵箱蹦出一條消息，嗯，實驗室大佬們的論文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