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卑微下跪
「我是顧伊人。」顧伊人解釋道。
「顧伊人？」保安目光警惕：「我在顧家呆了好幾年，也沒聽過這個名字，更沒見過你。「
」今天是顧家的大喜日子，如果你們鬧事，後果自負！」另一個保安抽出來了警棍，威脅毫不掩飾。
顧伊人難受要窒息。
堂堂顧家的大小姐，顧家的長女。
在自己家的門口被攔下來，還被當做鬧事兒的人驅趕。
這何止是簡單的丟人？
這代表顧家已經將她除名了啊。
跨步擋在保安身前，羅天塹面若冰霜：「你們不認識顧家大小姐，可以叫認識的人來」
「我看，你們不是想來混吃混喝，就是來搗亂的！」
「穿的倒是一本正經，乾的不是正經事兒！滾出去！」保安神色狠厲，警棍直接去抽羅天塹的臉！
羅天塹猛然扣住了保安手腕。
保安慘叫一聲，臉都痛到扭曲：「動……動……動人！」
另一個保安臉色驟變，抽出來警棍直接砸向顧伊人的額頭！
羅天塹陡然爆發出殺機！
噗通一聲悶響，兩個保安竟然同時跪在地上。
他們面色惶恐不已，根本不知道怎麼跪下的。
想要站起來，可兩條腿都在打架，心中更是有股莫名的惶恐感。
顧伊人眼眶通紅，眼淚更是斷了線。
驚訝的聲音忽而響起。
「這不是伊人么！你竟然捨得回家了啊！」
「怎麼搞成這樣，保安不讓你們進來嗎？」畫著淡雅妝容的顧憐兒走到大門外，臉上有股玩味的笑容。
她笑道：「讓我猜猜，羅天塹？羅家的三少爺？聽說你去當兵，一當就是十年啊，讓伊人等了你五年，之後更是嫁給你后五年不回家。」「長得倒是帥氣，可也沒什麼特殊的地方，楊柳城俊男不少，伊人是被你什麼地方吸引了呢？」
顧憐兒是顧伊人的妹妹，聲音帶著一股嗲氣，她上下打量著羅天塹。
同時取出紙巾，心疼道：「姐姐你也是，回家不提前說一聲，要不是我出來看看，你們就得和保安打起來了，這羅三少爺當兵回來的，傷到哪兒無所謂，要是把你弄傷了，他們哪裡擔待得起？」
顧伊人擦拭了眼淚，聲音平穩了很多：「奶奶身體好嗎？」「這些年沒人氣她，身體當然不錯。」她聲音聽起來溫柔，話語之中卻帶著刺兒。顧伊人眼眸中帶著傷感，一言不發。
七繞八拐的顧家大院，帶著濃濃的蘇州園林建築風格。
亭台長廊，假山水池。
顧家張燈結綵，處處都透著喜慶。
期間顧憐兒說了不少話，都是夾槍帶棒。
顧伊人一直低著頭，羅天塹也沒開口。
終於來到了大廳堂之中。
這要比羅家的大廳大了起碼三四倍。
顧家的子嗣更是興旺。
擺放兩行的長條酒桌，擺放著名貴的飛天國茅，82年紅酒，香檳杯子更是疊起來了七八層。
進了大廳，顧憐兒就不見了。
顧伊人和羅天塹站在最角落的地方。
不少人都看到了他們，眼中都是訝異嘲諷，根本沒有人理會兩人。
顧伊人越發失落。
「對不起，伊人。」羅天塹嘆了口氣。
「等壽宴開始，送完葯，咱們就走吧，這裡不歡迎我們。」
顧伊人低聲說道，卻壓抑不住那股凄婉。
這是她的家啊，生養她的地方。
曾經的掌上明珠，眾星拱月。
如今的黯淡失色眾人嘲諷，豈止是天地之差？
時間緩慢無比，不停的折磨著顧伊人。
終於壽宴開始了。
一陣響亮的鼓掌后，顧老太太入座在大廳中央的看台上。
她眼神依舊精明，花白的頭髮，絲毫不傴僂的腰背，透著銳利強勢的氣場。
顧憐兒站在旁邊，臉上儘是得意的笑容。
司儀笑容滿面，聲音清亮：「老太高壽，顧家開枝散葉，請諸位孝子孝孫獻壽禮。」
顧憐兒忽然低頭，和顧老太太耳語了幾句。
顧老太抬起來了手，司儀趕緊低下頭走到他身邊。
此刻，已然有一個文質彬彬的男人拿著托盤走到了看台下。
司儀的臉上多出幾分詫異之色，他起身，聲音更大了一點兒。
「老太聽說大小姐回家了，還請大小姐先上前。」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到了顧伊人的身上。
顧伊人身體微顫了一下，低著頭往前走去。
羅天塹緊隨其後。
「跪下。」顧老太眼皮微抬，聲音冷淡。
顧伊人身體輕顫，跪在了看台之下。
羅天塹面色陰沉了幾分。
顧伊人五年沒有回家，今天當著全族的面，竟然讓她下跪！
顧家眾多人全都是眼中嘲諷，尤其是顧憐兒，更是輕蔑。
「五年沒有回來了，今天，你倒是有臉回來了么？怕我太命長，所以你想看著我早死？」
顧老太的話語如同尖刀，句句扎心。
顧伊人臉色煞白，更是淚流滿面，哽咽解釋：「奶奶，伊人沒有這個念頭。」
羅天塹死死的捏著拳頭，他心中的怒氣在翻滾，卻很無力。
這一切不能怪任何人，只能怪他。
顧老太雖然不留情面，但顧伊人的確犯了錯。
這個錯，因他而起。
「沒有這個念頭，呵呵。」顧老太冷笑了一聲：「我顧家養育了你二十三年，你不聽家族安排，可以是任性，卻離家五年不歸，可有當自己是顧家人？」「現在滾出去，以後也不要再回來，我沒有你這個孫女。」顧老太聲音冷漠到了極點，厭惡的說道。
顧伊人抬起頭，眼眸毫無神采，只剩下絕望的死灰。
她取出藥盒放到了地上，死死的咬著下唇，才能保持語氣不那麼顫抖。
「奶奶，這是葯回春的丹藥，可以治您的哮喘病。」
「伊人有罪，不該回來，也沒資格回來，我這就離開。」
說完之後，顧伊人緩緩起身。
「你的葯，奶奶怎麼敢吃？」顧憐兒諷刺道：「萬一你想害奶奶呢？」
顧伊人眼眶泛紅：「葯回春的葯有特殊標記，無法造假，這是天塹在戰場上求來的。我們更不會害奶奶。」
顧憐兒正要繼續說話。
「送客。」顧老太聲音冷淡。
顧伊人笑容慘然了很多，拉起羅天塹的手，往外走去。
羅天塹卻一動不動。
他抬起頭，深深的看著顧老太，眼眸之中有一絲冷意。
顧伊人目光哀求，低聲道：「求求你，不要說什麼，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