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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奴心裡真的是又慌又亂,但在被郁蘇推出來以後還不忘提醒郁蘇:「郁先生,你怎麼不把救生衣穿上……」
郁蘇答道:「你不用管。」
他一說,相奴立刻就閉嘴了。
漂亮的青年被軍裝青年擁著走進了車廂,任務者們的目光隱晦小心地打量著他們,最後一致落在了郁蘇手中捏著的膠囊上,心中心思不一。
有的在想這兩人剛才是又通關機關去駕駛室了,這膠囊是從駕駛室里拿出來的?乘務員沒在駕駛室里?
當然,也有不少人意識到了,相奴之前可能藏了幾個膠囊在身上。
他身上那件白色的斗篷那麼寬大,下面實在是太好藏東西了。
而眾人現在也不知道他的斗篷下面是否還有多餘的膠囊,以及他們有否在駕駛室里發現更多的秘密。
換作之前,如陳程恩等,還可以問一問相奴,不過在郁蘇動手之後,眾多任務者就與他們兩人的關係變得僵硬了。
不過生死存亡面前,面子並不是什麼太重要的大問題。
陳程恩目光在車廂里轉了一圈,隱晦地遞了一個眼神,隨後李越顫顫巍巍地站起,小心翼翼地問道:「相哥、郁哥,你們回來了啊。」
郁蘇理所當然地沒有反應,看他的表現,有沒有聽到李越說話都是個問題。
相奴偏了偏頭,微微頷首,應道:「嗯。」
李越抓耳撓腮的模樣看起來難受死了,偏偏相奴也看不見,更不會貼心地主動詢問他了。
最後還是他的同伴重重地擰了他一下,李越才吞吞吐吐地說道:「那個,相哥,其實剛才那個人也不怪郁哥生氣殺了他,相哥你一直以來發現的線索都告訴大家了,一點隱瞞都沒有,他一點不感激也就算了,還想搶你的東西,實在是太過分了。他就算死……也是罪有應得。」
相奴勾起唇角,笑容無端諷刺輕蔑,但他說出口的話卻很溫柔貼心:「沒事的,死者為大,我其實也並不生氣,也不想因為他而和大家關係生分。我們在同一個副本中求生,理當互幫互助的。」
李越鬆了一口氣,不由看了面色沉沉地陳程恩一眼,隨後說道:「那相哥你能和我們分享一下駕駛室里的信息嗎?是這樣的,大家已經翻遍了車廂,雖然靠著你總結了不少規律,也找到了一條疑似生路,但事實上對於這次副本本身,卻一點探索度都沒有,這樣的話,就算我們能逃出去,也不會有獎勵。」
相奴對於副本還是不大了解,聞言隨口說道:「只要能活下去就行了,獎勵什麼的,人不能太貪心。」
李越頓了頓,神情微妙:「可是沒有獎勵的話,你的眼睛要怎麼恢復?」
相奴微怔,在短暫沉默幾秒后,他說道:「你繼續吧。」
李越小心地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所以我們懷疑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副本的秘密已經的極深並且思路非常極端另類,所以大家才沒有找到相關線索。但這不大可能,這個副本任務里有三百多人,怎麼可能連一丁點的線索都找不到?」
「所以大概率是另一種可能,那就是我們車廂里的根本就沒有關於副本的線索!既然沒有,又談何找到呢?」
相奴被郁蘇握著的手不由緊了緊,他心臟跳了起來,面上卻只有一點點的疑惑:「可是……如果沒有線索的話,難道這個副本是無解的,系統是要故意送我們去死嗎?」
李越有點窮詞,說不出所以然來,陳程恩只好自己跳出來說道:「不可能沒有線索的,系統不會給我們必死的任務,只是難度卻有高有低。」
陳程恩說道:「假如車廂中真的一點線索都沒有,那麼線索很可能集中在一個地方,那個地方很危險、很難靠近,比如說怪物蝸居的地方,駕駛室,任務者根本沒法進去探索。」
相奴哦了一聲:「駕駛室只能在乘務員離開時進去,進去了裡面還有其他怪物,在有其他怪物的情況下還要找線索,這根本沒有探索啊。」
陳程恩微怔,臉色突變:「駕駛室裡面還有怪物?」
相奴一本正經的說道:「當然,哪家列車裡只有一個乘務員啊,而且除了乘務員外,總要有司機吧,司機就在駕駛室里呢。」
相奴心想,自己多說點怪物,也是為了讓他們能準備的更多一點嘛,準備的更多出現意外就越少,這是善意的謊言。
相奴把任務者嚇得滿心愁腸,陳程恩的臉色肉眼可見的也難看了很多,但還是勉強地笑著說道:「謝謝相先生的提醒,不過像這種局限性很強的線索在固定的地點中一般也會更加顯眼,找起來會更容易。相先生和郁先生在駕駛室里待了不短的時間,真的沒找到相關的線索嗎?」
相奴想起了那本皮質封面的筆記本,心跳的頻率密集了許多,但是身邊人的冰涼體溫還在不停地提醒著他之前的叮囑,猶豫了一下后,他微抿著唇,問道:「沒有,不過我有個問題,如果副本是大家一起探索出來的,和單獨探索出來的,獲得的獎勵也是一樣的嗎?」
眾人都不說話,神情很凝重。
回答相奴的是郁蘇:「當然不一樣,一個副本能獲得的獎勵值是固定的,分配的方式也不看這線索是誰探索出來的,凡是得知線索的人就能通關,通關的話都能平分獎勵。」
「平分?」相奴喃喃:「這可真是吃虧的一種方式啊,這樣一來,碰到一些很自私的人的話,他的同伴豈不是會很慘?」
郁蘇淡漠道:「是啊,會很慘,可任務者本來也只是系統收集來的瀕死之人,他們本身的意義可是『食物』。」
相奴隱隱約約覺得自己觸摸到了一點重要的信息,他手指按著太陽穴,頭疼地想到:因為只要副本的探索度,便視為通關,雖然有一部分人不願意把自己的信息分享會使副本的死亡率很高,但同樣的,也會有一部分人寧願自己的獎勵少一點,只要多帶幾個人活下去……
相奴覺得這一點很重要,卻要想不通重要在哪裡,但也不可能去問旁人,他只能微抿著唇瞞下這一點,然後心事重重的模樣。
陳程恩還在催促相奴,問他:「相先生,您真的沒有任何線索嗎?」
相奴決定把這個鍋推給郁蘇,本來也是郁蘇叫他不要把筆記本給出去的:「我是個瞎子,沒有人幫助的話連路都看不清,又談何尋找線索?一路以來都是郁先生帶著我呢,郁先生,你有在駕駛室發現什麼線索嗎?」
相奴這會兒還有點慶幸起來,有郁蘇在他後面做大惡人真的不錯,假如郁蘇沒有強令他不準把筆記本給任何人,相奴現在一定會在豐厚的獎勵和幫助別人之中糾結。
相奴不能不糾結,這個副本可是有好幾百個人,而且還處於這種密封流通的列車環境里,在這裡秘密根本沒有隱藏。
幾百個人一起通關,他能分到多少獎勵?分到獎勵太少的話,他就沒法治療眼睛,如果眼疾還是治不好的話,他下一個副本又該如何通關?
會有第二個郁蘇這樣幫助他嗎?不,不談第二個郁蘇是否會有了,就眼前這個郁蘇,就已經夠他頭疼的了……
這會兒被相奴感激著的郁先生果然也不負他所望,面不改色地否認道:「沒有線索。」
可大家並不是很相信,尤其是在相奴提問過獎勵以後。
陳程恩勉強地笑著說道:「既然相先生不想說就算了,不麻煩郁先生了。」
相奴微笑著,唇角保持在一個固定的弧度,如同被定格了,充滿了疏離和敷衍的味道。
可是這會兒郁蘇卻好像心情又好了起來,見狀居然主動解釋道:「假如我們找到了線索這會兒估計已經直接通關離開了,也輪不到你們在這裡逼問我們了。」
眾人一想,也覺得有點道理,再加上覺得郁蘇和相奴都沒法溝通,眾人便慢慢地分散開來分成幾批聚在一起繼續討論著。
郁蘇則帶著相奴走到了很靠近駕駛室的前排座位上,他目光在座位旁的車窗上來回掃視,最後選中了第三個座位旁的那扇玻璃。
郁蘇鬆開相奴的手,相奴便扶著座椅乖乖地站在了一旁,郁蘇從消防栓上取下一柄紅色的小鎚子,準備動手。
他們身旁的任務者見狀不由頭皮發麻,緊張道:「你們這是準備把車窗敲碎了?」
郁蘇漫不經心地問道:「是啊,你有什麼疑問嗎?」
那人很不安:「這……車窗被敲碎的話,會不會有什麼意外情況出現,外面的空間里會不會湧進來奇怪的東西……」
他邊說著,邊把求助的視線投向陳程恩,逢和嘉卻在陳程恩之前站起來說道:「4號車廂不是已經試驗過了嗎,應該沒事的,別擔心了。你要是實在害怕就換個位置往後坐一坐。」
陳程恩看了她一眼,便未說出口的話給咽了回去。
那人見等不到陳程恩的回應,只好自己往後面挪,離郁蘇他們遠遠的。
陳程恩猶豫了一下,問道:「相先生,郁先生,你們真的想好了嗎?」
郁蘇的回答是擲下的鎚子和碎裂的車窗,雪白色的玻璃渣碎了一地,密密麻麻地散落開來,有的還扎到了座椅上。
列車外的灰霧霎那間如同嗅到了腐腥味的禿鷲,瘋一般的靠了過來,卻又被一道無形的屏障攔住。
郁蘇給相奴仔細地挑了一個沒有被波及到的座椅讓他坐好,然後卸了一張椅套下來鋪在地上。
厚厚的皮質椅套把地上的玻璃渣完美蓋住,他又卸了一張椅套下來,然後細心地在周圍的座椅上挑揀起了扎進去的碎玻璃渣。
人面獅身的乘務員如同幽靈一般從駕駛室中走出進入1號車廂里,它無視了那一地的玻璃渣和碎掉的車窗,悠哉悠哉地晃著尾巴從1號車廂的過道中穿過,當路過專心致志撿著碎片的郁蘇時,還很有禮貌地繞了個彎從旁邊走過,沒有碰到郁蘇,最後在1後車廂的盡頭趴了下來,面對著1號車廂的任務者悠悠地盯著他們。
經過縫合美容會所一戰後,大家深刻地意識到了乘務員的強大,被這樣一個強大的怪物時時刻刻盯著讓眾人很難受,坐立難安。
直到廣播聲響,「各位乘客大家好,十五分鐘后列車將駛進第四個站點,請乘客朋友們趕快回到自己的車廂和位置中坐好,五分鐘后乘務員將隨機抽取一個車廂進行檢票。」,眾人看到乘務員離開的希望后,綳著的心臟稍稍松下來一點。
因為乘務員守著門,這一次大家都沒有去其他車廂亂逛,不過到現在這個地步,亂逛的意義也不大了,所以大家並不焦躁。
五分鐘后,「本次抽查車廂為8號車廂。」
乘務員慢吞吞地爬起來,那張人面中浮滿了意味不明的味道,它冷幽幽掃了一眼車廂中的任務者,轉過身飛快的往8號車廂趕去。
李越飛快地跳起來,大聲叫道:「陳哥,我們現在去駕駛室啊!」
陳程恩綳著臉冷冷看了他一眼,飛快地往駕駛室跑過去,在路過認認真真撿著玻璃渣的郁蘇時,腳步不由一頓,隨即深深吸一口氣,繞過他直接走了過去。
相奴感覺到一陣風拂過面龐,他不由低頭『看』了一眼郁蘇,郁蘇也恰好抬頭,給了他一個溫柔的笑容。
陳程恩拉開1號車廂與駕駛室的門,他設想過很多種情況,比如說門后躲著偷襲的怪物,卻沒想到自己看到的居然是一個篩查門。
他懵在原地,掃描到紅外線熱源的門卻『滴』一聲,冷冰冰說道:「您好,請出示工作人員證件,掃描核對無誤後進入門內。」
陳程恩神色有些崩,這會兒也忍不住罵道:「這破副本是故意折騰人的吧,為什麼一個列車上還會有篩查門這種玩意兒?」
陳程恩怒氣沖沖地回頭,忍耐著心中的煩躁詢問道:「我們這兒有沒有電工或者程序員,來試試開鎖呢?」
陳程恩滿以為自己車廂里五十幾個人肯定會有個程序員的吧,萬萬沒想到這種倒霉事真的就讓他碰上了,1號車廂的五十來人居然真一個沒有。
陳程恩連忙讓人去2號車廂請求支援,這時,可能太久沒等到證件掃描的篩查門又有了新的反應,它『滴』一聲,再次說道:「未掃描到工作證件,更換驗證方式。請選擇驗證方式,一、人臉識別,二、指紋識別,三、密碼解鎖。」
這個選擇題並不難做,前兩種根本就行不通,最後一個好歹可以碰碰運氣。
陳程恩也來不及想試錯密碼的代價了,直接選擇了密碼解鎖。
篩查門反應了一下,屏幕上有一朵小小的菊花慢吞吞地轉動著,完全體會不到面前人的焦急。
陳程恩再次罵道:「這什麼破玩意,怎麼要反應那麼長時間?」
相奴友情提醒道:「趁著這會兒,陳先生不如先想想密碼可能是什麼?」
陳程恩聞言目光微閃,他觀察了一下已經跳轉卻一直顯示跳轉中的頁面,說道:「看樣子密碼是6個數字,相先生有什麼想法嗎?」
相奴沒想太多,直接說道:「142857和741852,我只能想到這兩個數字。」
陳程恩喉結滾動:「但密碼並不一定和這個有關係,而一般來說,密碼只能試錯三次。」
相奴想了想,說道:「沒事,也有那種可以試錯五次的。」
陳程恩:「……」假如對密碼毫無頭緒,三次和五次又有什麼區別!
陳程恩鬱郁地想,篩查門的屏幕終於跳轉好了,進入了密碼輸入頁面,陳程恩腦中一片空白,在相奴提供的兩個密碼前糾結顫抖著,最後決定先輸入『741852』,畢竟這是車廂的抽查順序。
但命運之神並沒有眷顧陳程恩,篩查門在他按下確認的按鈕后無情地提示道:「您的密碼錯誤,請重新輸入。提示,密碼只有三次輸錯機會,如果三次全錯,密碼將自動鎖定。」
陳程恩面色發白,輸入『142857』的時候手指都在發抖,甚至還點錯了一個數字,應該有刪除鍵,否則他會白白錯過一次機會。
他太緊張了,甚至連廣播的聲音都沒有聽到。
「各位乘客朋友都很遵守規則,本站抽查並無犯規乘客。列車即將將駛入第四個站點,童兒坊,請各位乘客做好準備。」
等陳程恩再次顫抖著按下確認鍵時,陳程恩心中已經再想,這次就算輸錯他也不再試了,進不了駕駛室就進不了,通關失敗后死亡總比現在就死要好。
萬幸的是,這次密碼輸入正確了,銀白色的光芒褪去,露出原本的木門模樣,陳程恩興奮地把手按在門把手,剛要按下去,乘務員的聲音冷不丁地從背後傳來,它冷幽幽在陳程恩背後問道:「你在幹什麼?」
陳程恩一片空白的回過頭,視線被乘務員那顆碩大的人頭填的滿滿當當,他甚至能清晰的看到自己在它眼中的倒影。
陳程恩貼緊了木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乘務員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一爪子把他扒拉到旁邊去,然後爪子在門上按了按,銀白色又重新蔓延回來,從普通門變成了篩查門。
因為角度問題陳程恩看不清乘務員做了什麼,只看到它的毛爪子在屏幕上不停地拍著,時不時低頭故意朝他笑一笑,神情中惡意十足。
乘務員並沒有對陳程恩做什麼,只是在搗鼓好篩查門后在陳程恩耳邊重重咆哮了一聲,怒吼道:「給我滾回位置上坐著去!」
陳程恩氣血翻湧,頭腦發暈的走回到自己位置上坐好,神情萎靡頹廢。
逢和嘉在他路過時順手撈了他一把,在陳程恩耳邊又扔下了一枚炸彈:「乘務員剛才……好像改了密碼。」
陳程恩瞬間清醒,驚呼道:「什麼!」
乘務員晃著尾巴跟在陳程恩後面,聽到他失態的驚叫后鄙視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強勢地走過,屁股一拱,把他直接擠一旁去了。
陳程恩面目扭曲,深吸一口氣,忍了下來。
乘務員慢悠悠地走到1號車廂的盡頭處,在那裡蹲了下來,目光灼灼地盯著車廂內部的一舉一動,搞得大家想做什麼又不敢。
陳程恩晦澀地盯著那扇銀白色的大門,半晌后抹了把臉,安慰著同伴們說道:「後面找機會再看看吧……實在不行,就等到監獄再說。」
「到監獄……」逢和嘉若有所思:「列車的終點監獄到底意味著什麼呢?那裡也是副本嗎?屬於這個列車副本還是單獨的副本,亦或者是死亡結局?」
沒有人知道,很可能藏著秘密的駕駛室大家都進不去,到現在對於副本的探索進度還是0,就算想討論也無濟於事。
郁蘇這會兒也把玻璃渣挑的差不多了,他把那塊后墊上去放置他挑出來玻璃渣的那張椅套卷了卷,從旁邊破碎的車窗中扔了出去。
眾人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的動作,眼睜睜看著那個椅套化作飛灰憑空不見。
陳程恩目光微閃,對著相奴沉聲說道:「相先生,車窗玻璃雖然碎了,但外面卻還有另一種屏障阻攔著裡面的東西出去、外面的東西進來,試圖穿過那層屏障的東西直接被燒成了飛灰,你身上的斗篷並不一定真的就有效果,你很聰明,搭檔郁蘇也很強大,你真的要冒著生命危險去嘗試?」
他輕嘆一聲,惋惜道:「這沒有必要,真的。」
相奴緊緊抱住斗篷下的雙肩包,那裡面的筆記本是他的全部希望。
相奴堅定地拒絕道:「謝謝陳先生您的好意,你不用再勸我,我心中有數。」
陳程恩沒有說話,他想,相奴和郁蘇在駕駛室里肯定有線索,不然他怎麼會那麼堅決地要離開?
要知道,單純從副本中逃脫可是沒有獎勵的,其他體魄正常的健全人可以不在乎獎勵,但相奴呢?
他不想恢復光明嗎?
不能恢復光明,就算這次任務相奴僥倖通關,下一次他就不一定有那麼好的運氣了。
恢復不了光明,相奴就只能通過其他人去尋找線索,這樣的弊端太多了。
他不知道到手的線索是真是假,不知道幫助他觀察的人有沒有疏漏,而這種舉動更是讓相奴把生命寄托在別人身上。
相奴不傻,他很清楚那種選擇才是有利於他的。而他雖然看著柔軟善良,之前郁蘇在他面前殺人時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可見本性也是冷酷心狠的。
指望相奴,是指望不上的。
陳程恩迷茫地看著車廂里那些茫然無措地任務者們,他們也參加過不少副本,但是在這次任務中卻根本沒能提出多少有效的建議,因為他們大部分都是被陳程恩、林成這種有些心軟、無所謂獎勵的人帶著通關的。
聯想到副本規則,陳程恩想,他可能明白這次副本存在的真正目的是什麼了。
乘務員抽查過8號車廂就回來了,但給他抽查的十分鐘時間卻才剛剛結束。
銀光即將到來,郁蘇把坐著的相奴公主抱了起來,相奴的手在他的身上摸來摸去,在郁蘇斥責前問道:「郁先生,我們要離開這個副本了嗎?」
郁蘇低低應了一聲,相奴問道:「那你為什麼還不把救生衣穿起來?」
郁蘇聲音淡漠,反問道:「你真的想知道原因?」
相奴把頭砸進他的懷裡,小聲嘟囔道:「如果您問,那我肯定就是不想的。」
「呵。」郁蘇輕笑了一聲:「好,那就不問了。」
「記住我們的約定,我會去找你的。」
相奴緊張地抿住唇,好一會兒后才應了聲。
銀白色的亮光乍然將灰霧空間全部驅散,郁蘇站在那面破碎的窗前居高臨下地望著下方那恢宏的城市,鬆開懷中被斗篷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人,使他墜入那片銀光之中,最後消失不見。
「963號乘客相奴完成任務,獲得赦免權,從送監名單中划除。」
冷冰冰的廣播聲響起,陳程恩緊張又恐懼的看著窗前的男人背影,顫抖地問道:「郁、郁先生,您也有膠囊,為什麼不和相奴一起走啊?」
郁蘇微微偏過頭,隱藏在陰影中的眉眼冷銳鋒冷。
*
相奴被郁蘇從車廂中拋下,身體不停地下墜,彷彿掉進了一個無底洞,墜落了無盡時長后,終於落在了一塊彈性綿軟的墊子上。
有人走過來將相奴扶起,相奴的雙肩包被他倒背在胸前,在他被砸到地上時雙肩包也狠狠地彈跳了一下重重地砸在相奴的胸前,雖然裡面沒什麼東西,但架不住相奴的身體素質不怎麼樣,被這一砸險些半條命都沒了。
饒是如此,在周圍人來扶著相奴想幫他把雙肩包取下時相奴也沒鬆手。
相奴他不敢鬆手,因為雙肩包里藏著他是否能兌換到獎勵的筆記本,他只有自己抱著雙肩包才能安心。
將相奴攙扶起來的是位女性,聲音清甜柔和,身上的香水是雨後清新的嫩草氣息,清雅而不膩人,且滿含生機。
那位女性見相奴不想鬆開包也不強求,只是很溫柔地問道:「小朋友,你是剛剛通關的任務者嗎?你好像無法視物,需要我幫忙把你帶到任務結算窗口嗎?」
好熱心的人啊……
相奴垂著垂著細長的眉睫,面頰上染著一層緋紅,他害羞地道謝著:「那就麻煩您了,謝謝姐姐。」
女性溫柔地說:「不客氣,我是這裡的工作人員,這是我的職責。」
說著,為相奴帶起路來。
相奴就降落在女人口中的任務結算窗口不遠處,女人只帶他走了幾步路就到了。
「到了。」女人告訴相奴,然後在他背上輕輕一推:「去吧:」
相奴猝不及防被推了個踉蹌,反應過來后連忙道:「謝謝姐姐,姐姐我該如何稱呼你啊?」
結算窗口後面的工作人員一臉詭異地看著相奴,從玻璃窗牆往外看了看,狐疑道:「外面沒有人啊,喂,你在和誰說話?」
相奴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面色煞白,他訥訥問道:「我周圍沒有人嗎?你確定?窗戶台下面也沒有?她說自己是這裡的工作人員。」
「你別瞎扯啊,這裡上班的就我一個!」話是這麼說,工作人員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后,還飛快的從窗檯裡面探出半個身子瞄了一眼,答道:「真的沒人!」
相奴也知道沒人了,周圍除了他和對面那個工作人員外他也感受不到第三個人的呼吸了。
相奴面色蒼白地把雙肩包拉開了一道縫隙,小聲地嘟囔道:「這中心大廳怎麼還鬧鬼啊……」
這地方不是說是任務者的安全區嗎?難不成也攔不住鬼怪的嗎?
相奴憂心忡忡,勉強對著工作人員笑了下,艱澀地道:「您好,我是來結算任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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