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烏拉那拉夫人和訥布爾有許多的話要和淑賢說,迫不及待的想要和淑賢重新的交好。
但事實是,很快宮中的嬤嬤就來到了府里,侍衛們也將淑賢的院子團團圍住,等閑人壓根兒就見不著淑賢。
這是針對於家中的男性長輩的,但淑賢也沒有任何想要見姐姐和額娘的意思,可見是和家裡有了隔閡。
不管她能夠爬的有多高,不能夠為家族所用的,那就是一顆廢子,瞅著淑賢這絲毫不掩飾的態度。
烏拉那拉夫人和訥布爾的熱情就如同曇花一現一樣,眨眼間就消散了,兩人重新的捧起了淑慧,無縫隙地將熱情全部揮灑在了淑慧身上。
這讓心裡還有兩分猶疑的淑賢見此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遺憾而又釋然的說道:「這世間種種不過一個緣字,可能我真的沒有這麼一份父母緣分。
差了一點就真的差了很多了。」
暗衛在一旁捏著淑賢的肩膀安慰道:「那是他們自己太追求利益了,就這麼一段時間,眼瞅著沒有好處可占,眨眼間就變換了陣營。
這樣的人不值得格格您傷情。」
淑賢微微的搖了搖頭,望著窗外,很是直接的說道:「並非是傷情,只是心裡還有那麼一點期待,因此在期待落空了之後才會如此難受。
就是忍不住的想要去試探,哪怕明知道結局也還是如此,就希望那份喜愛之情是毫無瑕疵的,可顯然,人心是經不起試探的。」
從暗衛的角度看來,淑賢的睫毛不停地顫抖著,又長又翹的睫毛,如此快速的顫抖著,彷彿振翅欲飛的蝴蝶,將眼睛修飾的更加的有神。
明明失落到了極點,卻還強撐無事的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姿態,卻不知那僵硬的像是要哭了一樣的表情,早已將她的真心實意表達的淋漓盡致。
那副強忍著悲傷,依舊寬和地安慰著旁人的姿態,令暗衛也不自覺的有了兩分偏向。
真誠地安慰道:「格格不需要怎麼傷心的,如今格格馬上就會進入皇宮之中,有主子爺護著,想要討好格格的人只會更加前仆後繼。」
原本還有些傷懷的淑賢聽此噗嗤的一聲笑了,那笑容像是雨後初晴的天空一樣,清透遼遠,令人忍不住的一看再看。
就算是暗衛,見到這樣溫柔又包容的笑容,都忍不住的心跳加速,無關乎於其他,只是人類對於美好的事物的嚮往之情罷了。
對於一個暗衛來說,她需要時時刻刻的保持冷靜,壓抑自身的需求已經成為了她們每時每刻必做的事情了。
感受到胸膛里那顆一直波瀾不驚的心,跳動的越發的厲害,暗衛有些手足無措的扯開了話題的說道:「格格,以後的好日子還長著呢,你呀,就放寬心的去享受吧。
在這宮裡,皇上的恩寵是最重要,您瞧,哪怕是位高權重如同皇後娘娘,今年在皇上四十四歲的生辰宴上說了不討喜的話,被皇上一陣冷落,還不是在後宮之中沒有了以往的威信。
格格您和皇上兩情相悅,之後再生下一位小皇子,這半輩子就有了保障了。」
暗衛都不知道自己在七扯八扯的扯什麼,她只是想要快速的轉移話題,讓自己的一顆心重新得回歸到那樣波瀾不驚的狀態。
淑賢聽到這話卻是瞳孔微縮,放在膝蓋上的時候都忍不住的僵硬了一瞬,下意識的想要握緊成拳,但隨即馬上反應過來,將手僵硬地擺放在膝蓋之上。
四十四歲,雍正登基的時候就已經四十多歲了,現在已經雍正十一年了,雍正怎麼可能還是四十四歲。
事實上,淑賢也早已經做好了準備,錢難掙,屎難吃,本來就只是為了榮華富貴的事情,弘曆也好,雍正也罷,她只是選擇了一條對於她來說更好走的道路。
一直以來,包括在小的時候,都不會有人特意的說啊,今年是几几幾年,小的時候一直都是被奶娘抱著長大的。
後來長大了一些之後又開始學習琴棋書畫,對於訥布爾來說,婦孺那就是頭髮長見識短的存在,壓根兒不會跟她們討論什麼國家大事,如此淑賢就更沒有了可以知道外面的事情的渠道了。
事實上也沒人會故意的去查今年到底是几几幾年,大家都是持著一種默認的態度的。
淑慧也好,淑賢也罷,兩個人都是下意識的將歷史套到了這個世界之中的。
淑賢比淑慧知道的更多,明白這個世界就是一個二次加工過的清穿文,但同樣的女主富察氏都不知道的事情自然不會在文中顯現出來。
所有的文章描寫都是按照女主的視角來寫的,而這一份故事卻像是冰山一角,隱匿在外的是更多更大的冰山。
至於說原主,她的事情她自己本人都還糊糊塗塗的呢,兩輩子不知不覺的就當了炮灰,有些事情更是摻雜著她的主觀意見。
可以作為參考,卻不能夠全信,不管是在逆襲之前,還是富察氏逆襲之後,雍正都屬於是背景板的。
區別在於逆襲之前討的雍正歡欣的是烏拉那拉氏淑慧,後來富察氏使著烏拉那拉氏的手段又贏得了雍正的喜愛。
除此之外,他照樣在雍正十三年撒手人寰,四阿哥弘曆登基為帝,可事實上,如果沒有特殊的事情發生,那麼又怎麼會讓雍正的年紀年輕了這麼多呢?
究竟是哪裡還沒有想起來,淑賢不知道,她焦躁而又忐忑,越是反反覆復的想,就越是想不起來。
一顆心火急火燎的,之前順利的結識了雍正,讓他對自己有了好感,直到今日被封為珍貴妃所積攢起來的驕傲和自得統統如同清晨的露珠一樣煙消雲散。
事實上知道未來的走向,並且藉此為自己謀得了利益,確實能夠讓人心中升起一種能夠掌控命運的自負。
自己真是太懈怠了,淑賢將所有因為她被封為珍貴妃之後被花團錦簇而染上的傲氣全部都清掃乾淨。
臉上所有的表情竟速收斂,眼角眉梢透露出了溫柔,嘴角輕輕的牽起一抹輕淺的笑容,信任至極的說道:「皇上對我的好,我自然是知道的,有人那樣堅定不移的喜愛之情,其餘的瑕疵品我已經不在意了。
皓月當空,誰又能夠看得見螢火蟲的那點米粒之光呢,你呀,不必費盡心思的來安慰我的。
我之前不過是有一些小矯情,被所有人花團錦簇的包圍著,恍惚間還真以為自己的生活能夠一帆風順,事事順心的。
結果阿瑪額娘如此直白的扭頭就走,倒讓我心裡有些不痛快的起來。」
如此認認真真地剖析著自己的心態的淑賢,在暗衛心中是那樣的乾淨剔透,她毫不避諱地展現出了自己性格中暗的一面,也因此才顯得更加的光明正大。
夜涼如水,聽著淑賢那裡白日發生的事情,雍正又是心疼,又是放鬆,他了解淑賢這丫頭,看著比誰都嬌弱,實則比誰都倔強。
下定了決心,那是怎麼都不會鬆口的,烏拉那拉夫人和訥布爾若是再有耐心一段日子,恐怕淑賢都會有所動。
現在才短短的一段時間,便扭頭就對淑慧好,這不明擺著告訴淑賢,之前的種種討好,都是為了利益半點真情都沒有嗎?
不過淑賢那丫頭要為此傷心了,她和幼時的自己太像,外表倔強,內心卻柔軟無比,受了傷了,卻強撐著,從來不曾想著利用那份傷口去博人憐愛。
更別說那丫頭是如此堅定的認為自己一定會護著她的,雍正的腦海中已然想象的出淑賢那幅信誓旦旦的小模樣。
微微昂著頭,充滿篤定的說著相信自己的話,明媚信任的,像是在說一個既定的事實一般的堅定。
越想雍正心中的憐愛之情就越是剎不住車,沖著一旁的蘇培盛說道:「朕記得內庫里有一顆碩大的夜明珠,記得帶去景仁宮,夜明珠光亮柔和,在夜晚用來照明最適合了。
還有那翡翠帘子也給安上,叮噹叮噹的到時候一定能夠討得淑賢的歡喜。
還有還有將那套九尾鳳簪也放到景仁宮裡,供淑賢取用。」
雍正並不是一個奢靡的皇帝,翡翠帘子也好,夜明珠也罷,都是因為在他看來太過於華貴而被放在了內庫之中,卻沒想到這兩樣東西這麼快就有了重見天日之故。
更別說九尾鳳簪,那乃是皇后才能夠用的東西了,當然了,在這宮裡,規矩是規矩,但皇上賞賜了,嬪妃自然可以帶。
這些東西賞賜下去,恐怕後宮里的瓷器帕子得再換一回新的了。
蘇培盛這般想著第二天大搖大擺地帶著三樣東西來到了景仁宮裡,別看東西只有三樣,但你也得看它是什麼,價值幾何。
這樣既明貴又精美的東西,別說三樣,一樣擺出去都能夠惹得人垂涎三尺了。
尤其是其中的九尾鳳簪,普通人要敢私藏,那抓到了就是殺頭的大罪,現在皇上卻直接地賜給了淑賢,給予了她可以佩戴皇后才能夠佩戴的九尾鳳簪的資格,這寵愛令眾人心驚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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