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西城危局(5000)
第二百二十章西城危局(5000)
轉眼間,時間又過了五天,這五天內,一葦渡江每天都指揮著士兵強攻西城縣城,通過五天的戰鬥,一葦渡江發現,除非將西城縣內的守軍消耗到一定程度,否則即使有十幾萬大軍,也很難攻下西城縣。
而在三天前,一葦渡江也收到了嶺南刀王大敗的消息,因此,留給一葦渡江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不過通過五天連續不斷的攻城,西城縣內的守軍也降低到了一定程度,充其量還有一萬左右,而聯軍中大批玩家戰死,但是遊戲時間三天已過,又重新都進入了遊戲,聯軍兵力又的到了很大補充,算上玩家,兵力超過八萬。
翌日,天近黎明,經過多日戰鬥,聯軍士兵都很疲累,大多士兵都處於夢鄉之中。
一葦渡江坐在帳內苦苦思索,自從三日前收到嶺南刀王大敗的消息,一股危機感就始終環繞在一葦渡江的心頭。如果不能短時間內拿下西城縣,等斬天的援軍到達,一葦渡江就沒有一點機會了。而且一葦渡江不知道斬天打敗嶺南刀王的具體時間,雖然三日前收到嶺南刀王大敗的消息,但也許斬天早在幾天前就打敗了嶺南刀王呢,斬天與嶺南到王結束戰鬥的越早,那也就意味著斬天越早的感到西城縣。
一陣強風吹起mén簾,呼嘯風聲中夾帶著清冷的空氣撲入帳內,一葦渡江打了一個冷顫,目光轉向緩緩放下的mén簾,「寒冬已經過去了,但寒意卻還未消退啊」
……
聯軍前營,營寨外,大片黑影時靜時動,悄無聲息中靠近前營寨南側的寨牆。值夜的聯軍士兵三兩個聚在一起跺腳取暖,巡邏四周的兵卒也緊裹衣領抵抗初chūn的冷風。茅草中,一個黑影慢慢抬起頭觀察寨內動靜,其身邊黑影相繼改作匍匐前行……爬至距寨牆十丈處,黑影停止前進,輕輕地由背後取下強弩,緩慢上弦、搭箭……強風驟起,吹動落葉沙沙作響。
「嗖嗖嗖」風聲中出現極不和諧的音律……強風未歇,南寨牆附近的聯軍士兵搖晃幾下相繼撲倒,數個黑影快步靠前,確定聯軍哨兵死絕後,藉助微弱的夜sè向身後的草叢中揮手示意……
「殺……」一聲低喝聲打破黎明前的寧靜,張任拔出長槍高聲喊道:「弟兄們弩箭覆蓋shè擊」霎時間,前營南側的草地上突然站起無數黑影,每人手中高舉一張強弩,猛烈地向聯軍營寨shè去。
長發和尚,是聯軍中少有的武力突破到八十點的高手,由於其武力強大,再加上戰鬥起來悍不畏死,因此被一葦渡江任命為前營守將。長發和尚突聞殺聲,馬上從chuáng上竄起,急忙取劍跑向帳外。不想,剛到mén簾處,一桿弩箭穿破氈帳直chā腳前,嚇得長發和尚連退兩步,驚魂尚未鎮定,頭頂再次響起氈帳撕裂之聲,長發和尚急忙抬頭……七八支弩箭先後穿破帳頂刺下,其中一桿正中眉心……
此時,聯軍前營內大luàn,哀嚎、痛哭、叫喊,僥倖躲過弩箭攻擊的聯軍士兵紛紛拿起兵器跑到帳外查看到底發生何事。長發和尚的親兵叫嚷著奔進營帳,可那大聲叫嚷卻在其踏入大帳之時嘎然而止。其內慘狀讓人不寒而慄,長發和尚仰面朝天躺在案几上,雙眼死盯帳頂,一支弩箭直chā眉心,箭矢透腦而過,腦漿與血液一同流下……此外,xiōng口、xiǎo腹各chā一支箭矢,將其牢牢固定,流出的血液已淌滿一地……
「長發將軍呢?快請他出來,有敵人……」兩名NPC副將衝進大帳,同樣的呆若木jī。
幾輪弩箭過後,張任第一個砍壞寨牆衝進聯軍營寨,揮動長槍左突右刺,大肆摧殘尚未從震驚中恢復的聯軍士兵。其後挑選出來的jīng銳步兵各舉刀盾全力攻入,直殺得聯軍士兵哭爹喊娘。如此洶湧的黑sècháo水衝進營寨內,僅片刻便已斬殺數百,住在營寨南側的聯軍士兵損失慘重。
被偷襲打懵又失去主將,導致開始的短時間內聯軍內部húnluàn得一塌糊塗,即便沒有遭受多少損失的北側兵馬也受到牽連跟著húnluàn,一萬五千人的營寨只有幾名比較震驚的玩家領主組織起力量節節抵抗。
張任見此良機哪肯放過,一邊命令士兵各自為戰多殺敵兵,一邊自領一部分左突右沖將敵人聚攏起來的兵力擊潰。
可是,隨著時間推移黎明到來,被殺得莫名其妙的聯軍士兵借著亮光才發現敵人不過是千人左右。此刻敵人已明,恐懼漸消,又仗著自己人多勢眾,加之兩員副將從主將慘死的震驚中恢復,聯軍士兵士氣很快回復,一員副將指揮步卒抵擋輪迴軍猛攻,另一員副將組織調動騎兵,企圖將這股輪迴軍包圍……
然而,偷襲造成的慌luàn讓他們忽略偵查這件極其重要的事情。天亮對於聯軍騎兵是好事,但它對於埋伏多時的輪迴軍弓箭手也是一樣
副將暫代大將職位,吹響號角集結騎兵。不到片刻,近兩千騎兵相繼聚集起來。副將劍指輪迴軍叫嚷道:「斬殺敵軍,為將軍報仇」
「殺」聯軍騎兵各自舉刀奮戰中的輪迴軍步卒。副將心頭長出一口惡氣:「該死的輪迴軍,這次讓你們有來無……」
忽然,副將聽到一陣陣箭矢獨有的破空之聲,心驚之餘扭頭看去……一片黑sè鋪天蓋地襲來……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副將及其周圍數百騎兵便永遠的告別了塵世,其餘騎兵遭到了同樣的毀滅xìng打擊。一片黑sè箭雨及緊隨其後連續不斷的弓矢shè擊,讓防禦脆弱的輕騎兵沒發揮出一點威力,便黯然退下舞台。
指揮步卒作戰的副將再一次驚呆,剛聚集起來的騎兵眨眼間傷亡大半,剩餘騎兵尚未來得及整理陣形展開反擊,便淹沒在大營另一側草叢中衝殺而出的弓箭手之中
「怎麼還有輪迴軍弓箭手?」驚呆中,副將只吐出這幾個字,不只是他,所有在場的聯軍士兵都被那突然出現數量驚人的弓箭手所震驚。
原來,幾日守城戰中,張任發現輪迴軍弓箭手對守城有著重大幫助,因此特別注意弓箭手的安危,每一次戰鬥,張任都特意的控制著弓箭手的傷亡,所以直到現在,城中弓箭手還有四千多人。
這次出城偷襲敵軍,張任將弓箭手都帶了出來,一方面是儘力多殺一些敵軍,一方面也是破釜沉舟的一搏。現在城中守軍加上玩家還不到一萬人,而且NPC士兵大部分帶傷,如果在讓聯軍肆無忌憚的圍攻下去,西城縣早晚為其所破。
當然,張任也不指望這次突襲能徹底大敗敵軍,但只要殺殺敵人的威風就好,敵人的士氣降低,西城縣就能多堅守幾日,等到斬天的援軍到來,張任也就完成了任務。
大批弓手的突然出現,再次打了敵軍一個措手不及,再加上營內一千多jīng銳步兵的左沖右殺,聯軍前營內húnluàn不堪,慘叫連天……
又衝殺了三分鐘左右,張任看了看遠處sāo動的中軍大營,然後抬眼看了看漸漸明亮的天sè,果斷了下達了撤退的命令。輪迴軍撤走,前營內敵軍沒有一人追擊,他們早就被打懵了,巴不得這些殺人惡魔早點離開呢,至於尾隨追擊,那還是算了吧,他們可不想再次面對這批殺人惡魔。
……
前軍大營遭到偷襲,導致暴怒的一葦渡江率領聯軍士兵傾巢而出,一吃過早飯便在西城縣城外列陣。
一葦渡江獨自立於陣前,重劍指城高聲辱罵:「輪迴軍全是孬種,只知道躲在城裡放箭,等今日破城,定將你等斬盡殺絕」
戲志才正氣凜然站於城頭,掃視眼前怒氣衝天的一葦渡江,嘲笑道:「你要戰,便作戰說這麼多廢話幹什麼?」
眾輪迴軍一同嘲笑,聲震雲霄
一葦渡江咬牙切齒:「該死……弓箭手圍成shè擊」
「嗚」進攻號角吹響,聯軍弓手全部行動起來,向城頭傾瀉自攻城以來最密集猛烈的箭矢。隨後,高舉大盾的聯軍步卒緩步靠向城牆。
一葦渡江旁邊的一名玩家觀察城牆,發現輪迴軍眨眼之間全部躲在牆內,弓手shè擊的效果並不理想,遂建言:「渡江兄,我軍強攻一處,對輪迴軍極為有利,不如分兵兩側攻其左右,如此輪迴軍必然分兵守御,然後再全力進攻北城」
一葦渡江眯眼道:「不急我早有安排」
戲志才xiǎo心觀察城外情況,見聯軍步卒行進緩慢,騎兵也躲得遠遠,心中稍安。但是,那黑壓壓的一片卻始終讓人提心弔膽,倘若一葦渡江從現在開始不計後果的強攻,別說現在城內能只有大部份帶傷的一萬士兵,即便完好的一萬士兵也不見得能夠頂住。
這時,戲志才身旁的田鍾問道:「軍師,外面情況怎麼樣了?」
田鍾也是文士,但明顯沒有戲志才沉穩,雖然上了城牆,但卻不敢向外張望。
戲志才笑道:「敵軍被我軍的弓箭shè怕了,躲在大木盾下學烏龜爬,看樣子我們先睡一覺都來得及。」
聞聽此言,周圍幾人同時輕笑,朱靈崇拜道:「軍師鎮定自若,靈深感欽佩。」
說話間,城外shè來的箭矢逐漸稀疏,張任拿起身前一支「喀吧」掰折再扔出牆外:「聯軍要攻城了」
「嗚」又是一陣號角,聯軍士兵的腳步聲逐漸靠近,吶喊亦隨之而起,雲梯靠牆聲、攀爬聲、喝斥聲……
戲志才再次探頭看向城外:「告訴將士們準備……開始攻擊」
霎時間,西城縣城頭一片箭雨jīshè而出,如同決堤的洪水將雲梯上面及其周圍缺少大盾防護的聯軍步卒沖刷得乾乾淨淨。隨後,數百檑木被先後擲出,將躲過箭雨的漏網之魚悉數砸死。僅片刻,城牆下便堆起數百具屍體。
第二批弓手起身後,將弓箭全部shè向遠處掩護的聯軍弓箭手,數百弓手倒地,其餘弓手迅速退後,躲避,將中路強攻的步卒暴lù在輪迴軍的直接攻擊下。箭矢、巨石、圓木連續不停的傾瀉在聯軍士兵頭頂,即便他們有盾牌也阻止不了傷亡的快速增加。
一葦渡江旁邊的玩家視線掃過城牆:「渡江兄,依在下看,輪迴軍軍已基本集中於北城。」
一葦渡江冷眼打量,猩紅血絲逐漸布滿雙眼:「嗯,差不多了吹號,命令伏兵開始攻城你去東城督戰。」
第三次急促的號聲響起,戲志才一愣,舉目眺望,並未發現對面聯軍兵卒有任何異動。朱靈奇道:「敵軍怎麼了?光聽號響不見人來?」正在眾人驚疑間,城下的聯軍士兵突然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吶喊,發瘋般向城上攀爬,其身後十幾面大盾同時掀開,隱藏在下面的弓手一起拉弓放箭壓制城頭。
戲志才驚詫之際,三五支箭急奔面mén而來。張任見勢不好大吼一聲:「軍師xiǎo心」跟著飛身撲上,將戲志才推向一旁……「噗」一箭穿透甲胄chā入張任左肋。
「張將軍」戲志才驚呼一聲,爬上前去將他扶起,「怎麼樣?」
「不礙事,一點xiǎo傷而已倒是軍師要xiǎo心,看那幾箭好像專mén針對您的」弓箭穿透張任的價盔甲,力度已經消減了很多,只是皮外傷而已,一點也不影響戰鬥。
「報稟告軍師,東面出現聯軍兵卒,此刻正在猛攻,請軍師立刻派兵增援。」
「報稟告軍師,西面出現聯軍步卒,正死命攻城,駐守的士兵抵擋不了多久,請軍師……」
突遭變故,眾人一陣慌luàn,心臟狂跳不止,呼吸頻率明顯提高。
戲志才看了看眾人,冷靜道:「大家不必驚慌,此事早有預料。朱縣尉,你帶五百弓手,一千五步兵,立即支援東城牆。張將軍,北城強留下兩千步兵,一千弓手,你負責這裡。剩下士兵,與我一起去西城牆。」
「是」
「田縣令」
「在」
「我給你一千士兵,你隨時支援各城牆。」
「是」
「傳令兵」
「在」
「通知城內天降者首領灌水高手,令其與田縣令一同行動,隨時支援各方」
「是」
部隊調動立刻展開,此時,已經可以聽到東西兩城傳來的喊殺聲。北城兵力chōu調多半,導致聯軍士兵受到的壓制驟減。一葦渡江冷笑:「傳令大軍加緊攻城,輪迴軍堅持不了多久了」
面對cháo水般湧上城牆的聯軍步卒,張任chōu出長槍大喝道:「弟兄們,為了家人、為了鄉親、為了輪迴軍的榮譽——斬殺敵兵,誓與西城共存亡殺」
長槍直刺眼前剛剛爬上來的聯軍士兵,閃電般將其擊落城下。士兵們緊張與膽怯的心理,早已湮沒在戰場上濃烈的殺意之中,即便是手無縛jī之力的書生,在這樣的環境中亦會揮動刀劍搏命砍殺。士兵們心臟怦怦狂跳,額頭血脈噴張,看著一個個敵人被砍落下去,人類的兇殘本能顯lù無疑,無論平時多麼溫文儒雅,在這一刻都將變作一個模樣——殺
北城的輪迴軍看到主將張任沖在第一線,大發神威,士氣為之大振。當官的都奮不顧身,自己還有什麼好懼怕的。抱著這種信念,輪迴軍戰力大幅提升,不知疲憊、不顧生死的與眼前的敵人奮戰,慘烈程度比上一場有過之而無不及。許多弓箭手shè完箭矢後來不及補充,便紛紛拿起身邊的武器與敵人ròu搏。城內搬運滾木礌石的青壯也登上城牆,與敵人血戰,以必死的信念履行保護西城縣的承諾。
觀戰的一葦渡江早已沒了笑容,僵硬的臉上竟開始chōu搐起來,身後的親兵也悄無聲息,完全徹底的被對面的戰場震懾。
「輪迴軍……輪迴軍……」一葦渡江呆望中默默地念道。
「起秉將軍,輪迴軍增兵西城,至今仍無法登上城牆。」
「起秉將軍,東城出現輪迴軍援兵,數次猛攻皆被擊退」
「怎麼會這樣……輪迴軍明明數量不多了啊」
時間緩慢流逝,戰局始終未有多大改觀,聯軍士兵cháo水般湧上,又cháo水般退回,彷彿他們攻擊的不是城池,而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大山,無論bō濤如何猛烈洶湧,始終無法撼動大山分毫。
太陽漸漸升高,陽光普照下一切都那麼真實。
一騎飛奔而來「將軍,我軍已經攻上東城,請將軍立刻發兵增援一舉擊潰輪迴軍」
一葦渡江深吸口氣:「輪迴軍……即使斬天不在,一樣輕視不得啊傳令,剩餘兵馬全部支援東城。」
「什麼東城一段被敵軍攻佔……」滿臉血污、全身凌luàn的張任驚呼道,「該死,親衛營」
「到」一名shì衛從人群中殺出快步跑來,身上數處傷口血染征袍。
「將軍有何命令?」
張任一愣,急問:「我的親兵隊長呢?」
來人聞言,雙眼立刻泛紅:「報告將軍,隊長……隊長在一刻鐘前……壯烈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