蟄伏

侯府客廳，寧遠侯還想著這個姑娘不一定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她可能是肅王安排的探子。而侯夫人根本就沒有想著這個姑娘可能是探子，她就覺得這個女兒跟自己年輕的時候長得比較相似，哪怕這個姑娘穿著破舊的衣服，也無損於這姑娘的美貌。

「我……」那個姑娘不知道該不該叫，「我不知道是不是。」

「是，應該是了。」寧遠侯夫人道，「地點能對得上，生辰也是那幾天，你跟為娘年輕的時候長得也相似，差不多。」

寧遠侯夫人拉著那個姑娘的手，就覺得有這個女兒在，那麼蔣三姑娘就不能在府里過得那麼好。

寧遠侯夫人的長女已經出嫁，哪怕府里還有別房的姑娘，也有庶女。但是蔣三姑娘在侯府得寵那麼多年，侯爺又護著蔣三姑娘，那麼蔣三姑娘的日子再差也差不到哪裡去。

這讓寧遠侯夫人非常不高興，她以前不覺得蔣三姑娘跟徐奶娘的女兒相似，現在怎麼看都覺得蔣三姑娘跟那個賤人長得十分相似。她就覺得蔣三姑娘的存在，就是對她的侮辱，偏偏她又不能阻止侯爺，就只能儘快找到親生女兒。讓那些想要和侯府結親，那也是跟她的親生女兒，而不是蔣三姑娘。

「來了家裡，就安心吧。」寧遠侯夫人道。

「嗯。」那個姑娘點了點頭。

按照排序，這個姑娘就成了蔣四姑娘，名字也改了，按照侯府的姑娘改名，而不是繼續叫以前的名字。

老太太見寧遠侯夫妻這麼快就認下蔣四姑娘，她也不多說其他的。

皇宮裡，肅王去見了貴妃。

「那姑娘不是侯府的親生女兒吧。」貴妃之前跟柳夫人聊過，她認為柳如心才是侯府的姑娘，她也覺得柳如心親切。

「確實不是。」肅王點頭，「寧遠侯府不對勁兒。」

肅王不可能讓自己的心上人去一個複雜的寧遠侯府，他以前沒有多關注，最近一段時間讓人去查寧遠侯府，他就覺得有諸多不對勁兒的地方。

寧遠侯府的四少爺顯得有些陰沉，要是光光陰沉也就算了，關鍵是那位四少爺手裡有不少人。

這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庶子能擁有的陣勢，哪怕那些人隱藏於暗處。但要是盯著，便也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還有就是四少爺的通房丫鬟怎麼知道柳如心的身世，還提前讓蔣三姑娘去對付柳如心呢？

肅王沒調查的時候，還不覺得寧遠侯府如何，他也不多關注寧遠侯府。當他讓人去調查之後，他就發現寧遠侯府有不少秘密。

「如心跟著你也好。」貴妃道，「看著她，本宮就想到我那庶出的姐姐，柔弱，長得漂亮，心性又極為不同。姐姐從來沒有想著要勾引誰，沒有想著給人做妾，她說她這一輩子成為了庶女，她的親娘是妾，她看到她親娘受的苦，就該知道妾室難做。若是娶了她當正室，也別指望她對妾室多好，她就是那樣的性子，男人若有妾室，也別奢望她的愛。」

貴妃想正是因為她的庶出姐姐如此不同，再加上那個姐姐也算是一個才女，才吸引了那麼多人。

「兒臣只娶一妻。」肅王知道貴妃的意思，那就是柳如心這樣的女子容易凋謝。

「以後，若是你不喜歡她了，便和離吧。」貴妃道，「皇上賜婚，不好和離，那就讓她偏安一隅。讓她住在外面的院子，也好。」

貴妃這麼說，也是要讓肅王明白，自己知道柳如心的一些事情。柳如心沒有去寧遠侯府，不代表就沒有人疼。貴妃從來就不恨她的庶出姐姐，也不覺得皇帝念著她的庶出姐姐把她當替身就不好，她反而得感謝她的庶出姐姐，正是因為她姐姐的死，皇帝愛屋及烏才對她這麼好。

寧遠侯府認女，當然不能隨隨便便認，還得擺宴。寧遠侯府往外發帖子，還給柳家送了帖子。

柳夫人看到寧遠侯府送的帖子，她就覺得他們本不該送帖子到柳家。

「這是鴻門宴嗎？」柳夫人揉眉，「還是故意讓我們看看，我們柳家高攀不起侯府？」

柳夫人怎麼想，都覺得這個帖子來得怪異。

外面的流言不是柳家傳的，柳家的人也不曾去寧遠侯府。

「可能是讓大家看清楚，寧遠侯府的姑娘另有其人。」柳如心道。

當柳如心得知寧遠侯府那麼快就認了一個親女兒，柳如心便越發明白他們根本就不在乎親生女兒是誰。只要有那麼一個人可以利用，那麼寧遠侯夫妻就會認下。

這樣的人家，只要不是折騰自己，那就好。

「若不想去，就不去。」柳夫人道。

「我們初來京城，要是連侯府的面子都不給，那麼大哥以後如何立足。」柳如心不可能只考慮自己，柳大少爺還要在官場混，他們還是得給寧遠侯府面子。

那一日，蔣四姑娘換了新衣，寧遠侯夫人特意帶著新認的女兒去宮裡見貴妃娘娘。

「確定這個就是你的親生女兒？」貴妃問。

「是，錯不了。」寧遠侯夫人道，「難怪你之前看不上三姑娘，三姑娘確實不是我親生的。就她那樣，她還想當秦王妃，幸好你沒有同意，你看看，四姐兒如何？」

貴妃早就從肅王那邊得知，這個四姑娘不過就是他們安排在寧遠侯府的一個探子，她哪裡可能讓這個四姑娘嫁給自己的兒子，免得少了這麼一個探子。

「見天的就想讓你的女兒嫁給秦王，做什麼？」貴妃冷笑，「沒有讓你女兒嫁入皇家，你們就不會過日子了？」

「姐，你就不能給我一點面子嗎？」寧遠侯夫人面露難色，她剛剛認的親生女兒還在這兒。

「面子是自己給的。」貴妃道，「一帶女兒進宮，就說這個。你女兒到底是侯府的嫡女，還怕嫁不出去嗎？別搞得那麼小家子氣。」

貴妃對於寧遠侯夫人的表現很不滿意，這個妹妹根本就沒有什麼腦子。

以前，寧遠侯夫人還沒出嫁的時候還算得寵，又因為她不是嫡長女，也就沒有被大人們盯著教導。這也就養成寧遠侯夫人說話不過腦的習慣，寧遠侯夫人還喜歡讓親戚們幫她做事。

即便寧遠侯夫人出嫁這麼多年，寧遠侯夫人還是沒有改變這個壞習慣。

等寧遠侯夫人跟蔣四姑娘一塊兒坐馬車出去的時候，她還跟蔣四姑娘說貴妃娘娘的不是。

「女兒才第一次見姨母，母親這麼說，難免讓姨母不喜。」蔣四姑娘道，「姨母又不知道女兒是如何的，女兒以前也沒有學什麼本事，難登大雅之堂的。」

「不會，就學。」寧遠侯夫人道，「你是侯府的嫡女，不用妄自菲薄。就算你以前沒有在侯府，現在回來了，那就不一樣。」

「是。」蔣四姑娘看著寧遠侯夫人，就想著侯夫人不過就是想要一個能撐起臉面的人。寧遠侯夫人根本就沒有想過她這個女兒是不是真的，就覺得她來得很是時候。

難怪肅王不願意讓柳如心牽扯到寧遠侯府的事情裡面來，蔣四姑娘最近沒有更多的動作，要先蟄伏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