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白珏夜訪公主府
公主府正廳的牆壁上繪了一副千里江山圖,明艷瑰麗的色彩,勾勒出華夏壯麗山河,將整個廳堂襯的氣勢恢宏。
廳上桌椅皆為金絲楠、檀香木、黃花梨等製成,桌腿、椅背上皆雕花鳥樹獸等紋飾,地面全鋪繁花雲紋織錦地毯。
四根頂樑柱上龍飛鳳舞,燈火璀璨亮如白晝。
禁軍統領一身銀白戰甲,手按腰間紫鞘寶劍,目光一寸寸掠過牆上畫卷,向來冷淡的眼眸中,有激烈的情緒涌動。
千里江山,雄渾巍峨,卻又如詩如畫。唯有泱泱華夏數千年,方能沉澱出如此極端的美不勝收。
桑行自月牙門下走出來,「白統領,深夜造訪,可是刺客有消息了?」
他散發披衣,一副剛起的樣子。
刺客的事,白珏已聽寒鐵衣說起,不動聲色地道:「白某此來,只為私事,並非代表朝廷。」
明知道他是為婚書而來,桑行揣著明白裝糊塗,「請坐。」
白珏落座,將長劍放在桌上。
桑行看著紫鞘上點綴的珠寶,很是好奇,「看那日白統領的身手,應是正規軍營出來的,軍人的兵器只求鋒利,少有裝飾的如此花哨。」
白珏低眉看了眼佩劍,「在下雖為行伍,蒙聖恩出入宮闈,恐驚嚇貴人,故以珠玉為飾。」
桑行笑問:「白統領說的貴人,是那日與你一道前來的文昭公主嗎?」
白珏猶疑一下,到底是應聲,「是。白某夤夜造訪,也是為公主而來。」
此時,有婢女托著茶具上來。
桑行笑請:「此為我列羅馬奶酒,不知白統領是否飲的慣?」
乳白色的液體自陶罐中流進琥珀杯中,捧杯的五指白皙纖細,淡淡香味撲鼻而來。
白珏並不猶疑,接杯豪飲而盡,口腔內瀰漫一股酸甜之味。他皺了皺眉,將杯子擱在托具上,冷眼看著桑行。
桑行撫掌而笑,「白統領是個爽快人。」
他說白珏爽快,白珏也但真做個爽快人,開門見山地問:「桑行王子給句痛快話,如何才能打消和親念頭?」
桑行道:「你們中原自詡禮儀之邦,成個親還要講究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小王與文昭公主的婚事,乃隆慶帝與父王所定,你大夏駙馬爺保媒,怎麼反倒不認賬了?」
大夏當今只有李文昭一位公主,再往前追溯,便只剩下俊寧公主,她嫁的正是懷陽侯沐煬。
白珏記得,二十年前老懷陽侯去世,沐煬子承父業,出使各國。而他最後出使的國家,便是列羅。
那次出使之後,懷陽侯便辭了朝務,遊山玩水去了。
如今看來,當年落魂關公案的真相,只怕這位懷陽侯爺,也是知情人!
「桑行王子可否讓在下見一見那紙婚書?」
「讓白統領見過婚書,好再來盜取嗎?」桑行不是傻子,「那群刺客闖入公主府,既非沖著小王來,目標也不是大將軍,反而在府上翻箱倒櫃。」
白珏早已想好了說辭,「事出突然,白某擔心公主,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他把刺客的事攬到自己身上,又以私人身份前來,令桑行拿不定主意,「白統領沒把婚書的事告訴皇帝?」
白珏眼中露出糾結的神色,「皇上眼下尚在考慮公主和親一事,可一旦知曉婚書存在,為了大夏安定,一定會許嫁公主。」
「哈哈哈……」桑行大笑,「想不到白統領還是痴情種,可惜呀,小王卻不得不做這橫刀奪愛之事。」
白珏下意識地握緊佩劍,但又立刻忍耐下去,「王子要如何才肯放過公主?」
桑行將他的隱忍掙扎收入眼底,試探著問:「白統領似乎一點都不關心,為何會有這紙婚書?」
「那不重要。」白珏道,「就算這紙婚書與十三年前的落魂關有牽扯,那也是鎮魂軍的事。白某心之所系,唯公主一人,其他的事都不重要。」
他言之鑿鑿,好似這天下地上,唯有一個李文昭被他裝在眼裡。
桑行一時間無法辨出真假,想了想,說:「若白統領能替小王送一封信,小王便可考慮。」
「送給誰?」
「昔日的鎮魂主帥,鳳白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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