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第五十章

索莫費爾德·雪萊笑了一下：「我聽說『無貌旅行家』曾經創造出過一個特別的儀式,叫做『慷慨者的饋贈』。」

司觀堂緩緩頭：「我知道這個儀式。」

「慷慨者的饋贈」在執行上，會先由「慷慨者」做出一給予的行為，然後受到饋贈的那一方,則會不知不覺付出一什麼。

比起明碼標價的交換，獲得饋贈後作出的回應，顯得更加自然而然，也難以引起人的警惕性。

不過能在各大a類卡牌大眼皮子底下藏得如此嚴實，證明坎伊星上就算存在「慷慨者的饋贈」儀式，受贈者們所給出的回應,應該也沒有對們造成太大的傷害。。

或許是對本地遺留物的天然信任,而且那麼多年過去了,聯盟確確實實沒在這裡發現什麼問題；或許只是對不正常情況的一忽略，畢竟就算是再仔細的人，也難保不會犯錯，縱然事後回想起來,也多半會將忽略的原因歸納為自己一時疏忽。

索莫費爾德·雪萊：「這個儀式明顯包含了『交易』的元素在。」

雖然從實現方式上,更像是強買強賣。

索莫費爾德·雪萊笑著看向司觀堂：「在卡牌的世界中,『交易』歸屬『天秤』的領域。」

司觀堂神色不，簡短地應了一聲，又冷嘲了一句：「正因為在『天秤』的領域,才能保證縱然『無貌旅行家』已經去世了那麼多年，儀式還能持續起效，如果換了『命』的，大概早就徹底崩塌。」

——在卡牌的領域中，「命」跟「鏡」是相斥的元素。

就像東部星域的人不喜歡「無貌旅行家」一樣，北部星域對其也缺乏好感，只是沒有表現得太過明確。

索莫費爾德·雪萊：「不過假若此地當真存在著『慷慨者的饋贈』儀式,就代表坎伊星上還有『無貌旅行家』所謀求之物。」

司觀堂不再繼續跟老熟人繞圈子，乾脆利落道：「既然『冬聖者』提醒過你這，那應該有一預案。」

索莫費爾德·雪萊微微閉目，伸手按住衣服上那個紅色的瓶子圖樣的紋章，神色顯得無限虔誠：「只是一提醒而已，聖者說，讓我『鏡』。」頓了頓，嘴邊泛起一絲微笑，「『鏡』是『無貌旅行家』當年險抵達根源的卡牌。」

「嘩啦啦……」

宋逐雲掬了一捧涼水，潑在了自己臉上。

方才腦海深處響起的嗡鳴聲差讓她直接失去行能力，陷入到缺乏理智的永恆混亂里，危險程度當日潛入詛咒修道院差不多，不過也多虧了這一下，宋逐雲終冷靜了下來，意識到有不對。

她剛剛似乎進入了某種正常情況不同的沖狀態，在解讀出「無貌旅行家」留下的提示后，就直接跑到舊宅那邊進行探索——在不遠處就有老師存在的情況下，這顯然不是最安的做法。

宋逐雲猜測，她之所以會變得有沖，可能跟筆記上提到過的「慷慨者的饋贈」相關，除此之外，那種源自底的直覺，也對自己產了嚴重的影響。

就像沙漠中的人瘋狂地渴慕清水一樣，她本能地向其靠近，就算沒有儀式的效果加成，也難以抵擋那種強烈的吸引力。

「鏡」系列並不是常見的卡牌，而那位「無貌旅行家」，同樣顯露出了這一方面的能力。

那種直覺，也許有一部分源自同類型卡牌的呼喚。

宋逐雲簡單自測了一下，確定自己現在還算健康才勉強放下來——獲得[以人為鏡]的經歷讓她對類似的負面狀態有了一定抵禦能力，她才能如此迅速地恢復。

從那種不可名狀的嗡鳴聲里掙脫出來后，宋逐雲感覺後背上已經出了一層冷汗，此同時，腦海中也多了一本不存在的知識。

——新獲得的知識跟儀式有關。

宋逐雲早在校的時候，就曾經了解過相關資料，突破界限的卡牌師在繼續向上覺醒時，有一定概率會聽到一奇異的嗡鳴聲，這種聲音是雙刃劍，能帶來傷害，但也能帶來知識。

基此，後來卡牌師群體中甚至還衍出以燃燒理性的方式來獲取知識的特殊儀式，不過因為這種自我提升的方式太費人，所以很快就被禁用。

如果宋逐雲沒有接受司觀堂的單輔的，恐怕還不會知道那麼多。

在不去接觸的情況下，拼圖會自恢復原狀，像一個普通掛飾那樣安靜地懸宋逐雲的手腕上。

宋逐雲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再做什麼。

坎伊星上唯一的一座研究院就設置在舊宅跟私人圖書館的不遠處，最初的目的是為了研究「無貌旅行家」，除了一對這位大人物特質的總結，也包含一儀式方面的資料。

既然是從舊宅里獲得的筆記，那必然跟「無貌旅行家」存在千絲萬縷的關聯。

老師那邊估計還在忙，而且除了泰辰之外，還有其校的人員在，「無貌旅行家」不是一個風評良好的大人物，跟各個星系之間多少存在一舊仇，考慮到查資料也不是太冒險的行為，宋逐雲覺得自己可以自力更。

研究院是一棟跟圖書館同風格的，體為石質的老建築。

宋逐雲一臉憂鬱地看著研究院的大——今天明明提前放了假，她不得不走回習研究的老路。

因為本日實踐提前結束的緣故，此刻不止一個，出現在了研究院附近。

那名女穿著班爾溫德的制服，注意到宋逐雲過來后，笑著打了個招呼：「是打算過來查資料的嗎？」

宋逐雲一頭：「反正也沒有別的事情可做。」又道，「你呢？」

班爾溫德的：「我打算查一下坎伊星上有沒有不正規的航路。」壓低聲音，「坎伊星附近產了星空亂流，走正規航路的，是沒辦法獲得通行許可的，但一私人航路可以走，在必要情況下，也是人員撤離時可以採取的措施。」

宋逐雲默了一會，掃了一眼邊上的研究院。

——就算要找私人航路，那跟研究院又有什麼關係？

班爾溫德的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釋道：「這顆星球上的居民很多有兼職，像研究院的倉庫管理，就是一個地下市場的掮客。」

宋逐雲情有複雜，同樣是具有豐富打工經驗的，她感覺自己對坎伊星的把握不夠到位。

大約也是活環境的因素，在北部星系，就算存在地下市場，也不會那麼光明正大的出現。

班爾溫德的笑道：「我們畢竟是西南星域的人，肯定比你們更了解這個地方。」

這個倒是真的，經過幾天的相處，宋逐雲現在也對非北部星系的校有了一定了解，像東部星域跟中部星域，如果覺得有足夠的潛力，會提前給予超過當前標準的知識，而西南星域那邊的標準……永遠處在令人難以捉摸的變當中，有時候只要支付足夠的金錢，哪怕是一在北部只有老師才能知道的知識，也不是沒辦法獲取。

基此，很多卡牌校的不等畢業，就紛紛走上了發家致富的道路。

班爾溫德的提議：「要不然加個好友？我叫布倫達·埃爾文，算是一個預備商人。」

或許是受居住地風氣影響，們很注意發展自己的人脈。

宋逐雲頷首：「宋逐雲。」

布倫達熱情道：「我認識研究院的人，你要是想進頂層看資料的，我可以免費幫忙。」

音方落，宋逐雲直接遞過去一枚面值一星幣的硬幣。

布倫達愣了下，忍不住笑了一聲，一本正經道：「看來你已經開始了解我們的習俗了。」

西南星域，在接受旁人免費的好意時，會象徵性地給一部分酬金，到了最後，那部分酬金慢慢被固為一星幣。

宋逐雲本來以為這只是民俗，但在閱讀過「無貌旅行家」的手記后，她大略猜到，類似的行為是為了規避觸發「慷慨者的饋贈」。

——一旦支付了酬金，便不滿足儀式的前置條件。

當然對「無貌旅行家」那樣的大儀式師而言，很難僅僅用一星幣繞過們帶有目的性的「饋贈」，但對普通人來說，已經算是個不錯的防備手段。

布倫達一臉可惜：「聯盟的航站運行模式更偏向規避風險，現在外頭有星空亂流，肯定得停一段時間，我如果能拿下民營航站的租賃權，等過幾天亂流程度降低時，光靠給你們賣回程票就絕對能夠大賺一筆。」

宋逐云：「民營航站的租賃權很容易拿？」

布倫達：「西南星域的，確實很容易拿，而且坎伊星上很多機構的原始負責人搬走了，在管理上就更沒那麼嚴格。」微微嘆氣，「不過我晚了一步，租賃權現在已被別人給拿走了。」

研究所第三層那邊存在一比較重要的區域，正常情況下，必須打報告申請，然後經由人員審核，得到允准后才能入內查詢資料，當然向看守者支付足夠的錢財也行，至布倫達，她直接靠著人脈刷臉入內。

布倫達揮了揮手：「我先走了，你慢慢看，這裡的東西你可以隨便翻，但不能帶走或者拍照。」

宋逐雲向對方表示了感謝。

研究所存放著前人對「無貌旅行家」的各類資料研究，宋逐雲繞著書架走了一圈，最後拿了一本《鏡儀式入》。

——她本來只是碰碰運氣，沒想到真找到了可能存在價值的書籍。

宋逐雲靠著牆壁坐下，發揮備考時期練就的速讀能力，一目十行快速翻閱，很快從書本提煉出了一有用的內容。

據書籍上所說，儀式差不多跟卡牌起源同一時期，但發展沒卡牌那麼快，到了「無貌旅行家」活躍的年代，各類正規的非正規的，安的不安的古怪儀式大量湧現，造成了數不清的意外事件，基此，沒過多久，在一卡牌師的持下，很大一部分過危險的儀式被徹底銷毀封存。

其中包含「鏡」元素的儀式，不管是否造成過惡□□件，被批量封存，導致很少有相關知識留下來。

宋逐雲一面翻看，一面將上頭的內容跟自己印象里的進行對照。

《鏡儀式入》後面的附錄里，提了幾個疑似跟「無貌旅行家」相關，但殘缺不，現在已經失去效果的儀式。

最簡單的那個叫做[鏡面留影]，效果是能將照鏡子的人的影像固定在鏡面上一段時間，稍微難一的還有[鏡域]、[第相]等等。

根據材料的不同，持續時長由十多秒到數年不等。

宋逐雲仔細閱讀著儀式的步驟，頭驟然掠過一絲疑雲。

據《鏡儀式入》的作者聲稱，附錄中的儀式，因為殘缺不，所以就算按照步驟操作，也根本無法發揮作用，頂多因為儀式錯誤造成許損失，這也是編者放大膽地將其記錄下來的緣故。

但宋逐雲在閱讀鏡面舊宅里找到的筆記本並遭遇嗡鳴衝擊的時候，也因此得到了一跟「鏡」屬性相關的知識，其中就包括「鏡面留影」的儀式步驟。

其具體操作流程，跟附錄中提到的一模一樣，而且宋逐雲作為受到嗡鳴衝擊的對象，她可以確認，這個「鏡面留影」的儀式是絕對完整的。

……

一直到快閉館的時間，宋逐雲才站起，把書籍放回原處。

考慮到坎伊星上最近出現的各類事件，這顆旅遊星球未必會繼續經營太長時間，如果能趕得上的，宋逐雲有希望能買下們打折處理的習材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