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第五十三章

塔斯隆特老師：「被放在[石塔塞]『寶』,應該是專用來培育『樹』『適合孵之』。」

——「適合孵之」是相對專業性描述，通常而言，可將其稱之為「土壤」。

在聽到對方話時,一直顯得頗為漫不經心索莫費爾德，面上有凝重之色一閃而過。

老師們加班並沒影響們按時休息，當然宋逐雲等人從意願上，都挺樂意陪師長同甘共苦，就算幫不上忙，起碼能在邊上聽點八卦,但早對心理活動有著充分理解司觀堂等人,非常果決把造作年輕人們給關在了宿舍樓那邊。

宋逐雲最先爬上床,靠在枕頭上玩光腦，平時其實挺能熬夜，今天因為先了怪後面又去舊宅圖書館研究院那溜了一圈，精神力消耗過劇,不知不覺間就沉入了夢鄉。

柯小玉看見隊長已經睡著,便過去把大燈關掉,回來時伸手替宋逐雲掖了下被角，然後輕手輕腳躺回了床上。

「……」

「……終於徹悟，一始,並沒有卡牌『樹』概念，直到『森林』最先抵達根源……」

「……不應該嘗試超過界限儀式……我未上升，便窺見光充斥於腦海之中……」

「……凡人於光中明曉己身……」

「……」

一片黑暗中，宋逐雲忽然睜了眼睛，冷汗涔涔。

此時此刻，若是有人旁觀話，定會現,宋逐雲雙目中，似乎閃動起了爍亮光芒，那些光芒兼具洞徹與燦爛雙重屬性，彷彿不是人瞳孔，而是……

而是兩面銀色橢圓鏡。

奇特異象只持續了短短一霎，宋逐雲輕輕眨了一下眼，在雙目閉合瞬間，彷彿是鏡面被帷幕所遮蓋，所有光芒盡數消失。

方才陷入了難名狀怪誕夢境當中。

夢境里，自己似乎正行走在充滿光界之上，無法理解光，於是光主動稀釋自己，為了包含著知識囈語，而囈語又作振翅盤旋飛蛾，圍繞著不斷嗡鳴。

在暫時停在濃郁樹蔭之下時，飛蛾停棲了下來，安分伏於四周。

起身，行走，蛾翅膀始震動，心靈在隨之震動。

身周皆是嗡鳴之音，到最後，宋逐雲已經記不清楚，是在追逐飛蛾前行，是飛蛾在追逐蹤跡。

就在嗡鳴聲即將佔滿宋逐雲所有思緒時，忽然感到了一種燃燒般劇烈痛意。

繁茂樹冠彷彿厚重蒼穹一般傾覆下來，灼燒感將自迷夢中墜落回現實，在清醒瞬間，對夢境回憶便如潮水般退去，宋逐雲下意識抓住些什，卻感覺指尖處傳來一種細膩觸覺。

——膩滑而細碎，就像是自飛蛾翅膀上掉落鱗粉。

居住區每個房間自帶盥洗室不大隔音，考慮到舍友都已入睡，宋逐雲乾脆去了樓層最邊沿公共衛間那邊簡單擦洗身上冷汗。

此刻已是深夜，公共衛間里十分昏暗，唯有天花板處亮著一盞小燈。

這間空蕩蕩盥洗室里只有宋逐雲一人。

借著燈光照明，宋逐雲能看見自己手掌上最細微脈絡。

指尖很正常，表面沒有任何奇怪質。

「……凡人於光中明曉己身……」

宋逐雲無聲自語，遺忘了大部分夢境中情景，卻清楚記得這句話，及那些充盈在夢中奇妙光芒。

或許因為沐浴在光中，似乎有些明白了自己到底是誰。

「光」在卡牌領域中，本來就具備「理解」、「了悟」相近概念。

宋逐雲，如果猜測是真話，那驗證起來並不困難。

坎伊星時間，凌晨兩點一十九分。

居住區三號樓四層最右公共洗漱間內。

宋逐雲知道，「鏡面留影」是一個祈求性副本儀式，最常用素材是至少出現了一年模糊人像、照鏡者血液或者頭燒成灰所製成藥水，及七滴從副本不同植上收集到露水。

在這個儀式中，露水本質是排除雜質，用普通清水代替，只會降低概率，不會讓儀式無法成功。

宋逐雲之前在商販那邊買了點紀念品，其中就有印有人像明信片，從產日期看，確實已經超過一年。

正常情況下，副本儀式應該在副本區域內進行，但在獲得了[人為鏡]后，本質就已經達到了突破界限境界。

宋逐雲抬起右手，掌心內憑空具現出一隻圓形銀鏡。

——經過實踐鍛煉，能夠在非副本區域內使用力量，在變得更多。

宋逐雲將明信片中人象部分撕下，按照儀式求，放在鏡背面，同時讓自己臉映在鏡面當中，簡單描繪出輪廓，並畫下符紋。

隨著符紋最後一筆落下，類似於心跳聲音在腦海深處清晰響起。

那是祈求之音。

像是能「聽見」，又像是能「看見」，在儀式成型瞬間，無比清晰捕捉到了自己與儀式間那種獨特聯繫。

在感知到祈求之音那一刻，宋逐雲了封閉著「鏡」力量大門，在引導下，某種力量正在從虛無中凝聚而出，儀式產迴響為標記，逐步流瀉至鏡面之上。

然而在儀式即將成功剎那間，宋逐雲主動停止了對力量引導。

銀色鏡面瞬間黯淡下來。

宋逐雲嘗試得到了預料之中結果。

得聆聽並作出回應。

既是祈求者，是允准者。

既是允准者，是阻斷者。

「原來如此。」

宋逐雲垂下右手，同時解除了對小銀鏡具現，眸光微斂：「凡人於光中明曉己身……」

雖然不清楚自己來自何方，卻明白了應該往何處行走。

在沐浴光那一刻，宋逐雲獲得不是對往經歷回憶，而是對自身本質理解。

終於有些明白，什叫做抵達根源。

卡牌領域內有許多概念，徹底掌握某個概念存在，則被稱之為抵達根源。

在夢裡窺見樹影，其實是「根源」具現。

——那是根源之樹。

「無貌旅行家」曾希望「鏡」概念來使自己得攀升，卻最終未能成功，在他去后，大部分關於「鏡」力量隨之沉寂。

雖然了解有限，但宋逐雲隱約猜到，在「無貌旅行家」去后，「鏡」力量是被他封印了起來。

上一次在0812星上，古宮離拿到鏡，或許就是「無貌旅行家」遺留之之一。

那塊鏡所攜帶力量融合進了[墮落聖像]當中，最終又被宋逐雲所得到——倘若將抵達根源看做一條賽道話，那現在可算是剛剛拿到了門票。

原因不難理解，雖然這份遺留之算不上特彆強力，但因為其本質曾無限接近過根源，所可看做一塊「根源之樹」碎片。

很多植，都可通過組織培育方式，由一片葉，一段根須，重新成長為一個整體。

從這個角度看，宋逐雲可將自己獲得碎片，當中一顆根源之樹樹種。

現在，已經初步具備了成長為根源之樹潛力。

——一般卡牌師卡牌樹，其本質只是枝葉。

當然在正常情況下，一位卡牌師就算抵達不到根源，不會有太大關係，奈何曾跟宋逐雲位於同一個賽道上人，除了自己之外，有「無貌旅行家」。

一個記錄上是掛了，但總讓人懷疑他沒掛乾淨大佬。

嗡鳴除了會影響人思維外，會帶來知識，宋逐雲現在已經知道，根源之樹，之所用「樹」做為名稱，是因為其具備很多「樹」特質。

比如雖然可存在許多枝葉，但只能有一條主樹榦。

倘若「無貌旅行家」本人成為那根主樹榦話，宋逐雲便只能成為分枝。

——誰先抵達根源，誰就能擁有絕對優勢。

[墮落聖像]力量使碎片萌芽，對於那些掌控根源存在而言，可通過儀式方式，來進行對應力量分配，宋逐雲現在雖然未成為樹，但已經具備了樹特徵。

現在領悟到了，自己法沒錯，《鏡與儀式入門》里某些低階儀式確實沒有缺漏之處，只是因為那些都是祈求類儀式，而現在「鏡」根源之力基本沉寂了下去，所無法給予那些儀式力量，所看起來，就像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起效。

但宋逐雲自己卻是可使得儀式成功，因為現在掌握了一棵幼小「根源樹苗」，完全可自己聆聽自己祈求，自己給予自己力量。

正式實踐第二日。

王蒙起床時候，們隊長已經早早洗涮完畢，跟方嘉茂對著坐在桌兩邊，一個在看西南星域本星報，另一個在興緻勃勃擺弄一副印著「坎伊星歡迎您」字樣拼圖。

柯小玉：「怎沒去吃飯？」

宋逐雲抬頭，笑了一下：「已經吃完回來了。」提了下手邊飯盒，「給你們包了一份。」

柯小玉：「……你們那早就起床了？」

艾普麗搖頭，語氣里充滿了對不愛睡覺人士難理解：「是先去晨跑，然後再去吃早飯。」

宋逐云：「我回來時候遇見了老師他們，問了一下，今天是會去石塔塞。」

柯小玉擔憂：「據說石塔塞怪攻城，會一天比一天猛烈。」又道，「哪怕只是跟昨天一樣，我們都未必能撐得過第一波衝擊。」

宋逐雲將一枚拼圖放在正確位置上，笑道：「我聽老師意思，大約是只會讓在頭階段嘗試一下。」

畢竟都是a類卡牌大，難得出來一趟，多少混點經驗。

方嘉茂掃了眼現下時刻，提醒：「加快速度，留時間吃飯。」

柯小玉應了一聲，從床上爬下來，準備去洗涮，隨口道：「隊長，你今天怎起來玩拼圖？」

宋逐雲笑了一下：「覺得挺有意思。」

買是本旅遊紀念拼圖，難度不高，現在已經快拼好了，能看出原本風景圖案。

宋逐云：「拼圖存在『圖像』概念，而『鏡』存在『影像』概念，『影像』與『圖像』有明顯相關性。」

剛起床柯小玉：「……哈？」

沒完全脫離睡眠狀態，思緒有點不夠清晰。

倒是同樣吃完早飯十分清醒方嘉茂反應了過來：「你看過《相近儀材解析》？」

既然卡牌領域中存在「光明」與「黑暗」這種互斥概念，那自然有親和性較強相近概念，比如「光明」跟「命」，具體表現為，在一些求不太嚴格儀式中，一些概念相近材料可互相替換使用，成功率不會因此下降太多。

柯小玉：「……聽說森羅萬象後面賽制會進行調整，到時候我們可再招一個擅長信息分析b類輔助人員。」

——不能總是把所有任務都壓在隊長一個人身上，導致宋逐雲連玩拼圖時候都必須進行術思考。

來自不同校整隊聚集在石塔塞附近，有了之前經驗，這一回他們做出人員安排時候，便沒有照著直接頂到底來算，而是規劃好了輪換路線，由固守式調整為了輪番上崗式。

宋逐雲被安排在第二批次，等之前同耗盡精神力后再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