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第二章
沈家召開了緊急家庭會議。
一家五口,以一家之主沈建國為中心,坐在了圓餐桌旁。
這不是沈家第一次召開的緊急家庭會議,上一次的緊急家庭會議是因為沈存學在浴室摔倒被送進了醫院。而這一次的理由卻有些天荒夜談,他們全家除了沈星晚之外都變年輕了。
沈建國發言:「爸媽,你們回家拿上證件,我們在小區北門門口匯合,先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
沈星晚問:「我呢?」
沈建國瞥她一眼:「收拾行李,下午準時去學校報道。」
沈星晚到現在為止,還沒法接受眼前長得十分有氣質的稚嫩男孩是昨天拿著掃帚追著她滿屋跑的爸爸。
在她的印象里,爸爸是挺著啤酒肚,頭髮稀稀疏疏,坐在沙發上喝著酒放著屁,早上總能在洗手間磋磨半個小時,等她進去的時候總得大叫『爸!你又忘記開排氣扇了』的形象。
而現在眼前的少年頭髮蓬鬆,留著偏分,高鼻樑,濃眉大眼,自帶一股憂鬱的氣質,也沒了啤酒肚,身材高挑頎長,饒是面容輪廓有一絲稚嫩,可卻像極了□□十年代顏值巔峰期的港星。
就連聲音也變得澄澈,不再是老煙嗓。
沈星晚覺得自己在做夢,使勁地掐了大腿一下,疼得她齜牙咧嘴的。
八月的最後一天,天氣依舊炎熱,縱使屋內空調開得低,沈星晚還是喜愛穿著清涼的短袖和熱褲,露出纖細修長白皙的兩條腿。
她剛剛掐得用力,大腿外側立馬起了紅印子。
一直留意著孫女的蘇佩鑾一下子就心疼了,急急忙忙地拍開沈星晚的手,說道:「傻孫女,好端端掐自己做什麼,疼不疼?」
陌生的面孔,熟悉的口吻,當她如珠如寶的眼神,沈星晚確認過了,是把她當眼珠子疼著的奶奶。而另一邊沉默寡言的少年,雖然模樣變化有些大,但不言一語,時常看著她奶奶搖頭的神態,和她爺爺沈存學也是如出一轍。
沈星晚搖搖頭,小聲地說:「你們都這樣了,我還要去學校報道呀?」
沈建國吼她:「天塌下來了,你都得好好學習!」
沈星晚如同夢醒。
……是她爸沒跑了!
林愛梅從卧室出來,從擺得整整齊齊的收納箱里拿出一個卡包,抽出了兩張身份證,手指忽然一頓,說道:「奇了怪了,我們倆的醫保卡和就醫記錄冊都是收在這裡的,怎麼找不著了?」
沈星晚忽然道:「不對啊,爸媽,你們變成這樣了,和身份證上的年紀對不上,你們要怎麼去醫院?說一夜之間年輕了幾十歲,哪個醫生會信啊!」
話音未落,沈星晚的目光落在兩張身份證上,她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指著說道:「爸!媽!快看你們的身份證!」
沈建國和林愛梅的身份證今年年初剛到期,重新辦了一張,照片自然也是重新照的,定格在了兩人四十歲這一年。
夫妻倆辦完身份證還感慨了一番,短短十年,頭髮都白了不少。
可眼下的兩張身份證照片,臉上的膠原蛋白還沒有流失,沒有魚尾紋,也沒有謝頂,兩人正值青春年少,上面的出生年份和沈星晚一模一樣,算起來,都是十七歲。
沈存學和蘇佩鑾顯然也發現這個問題了,沒有在小區北門等著,直接奔了過來,身份證往桌上一拍,蘇佩鑾萬分驚愕地表示:「我返老還童,變成十七歲了,以前的證件找不著了。」
一家人你望我我望你的,都有些蒙圈。
比起身體的驟然變化,四個人的身份證不知不覺中同步成了十七歲顯然更加可怕。
是什麼樣的能力才能在一夕之間違背生理結構,逆轉時間,操控他人的人生?
就在這個時候,客廳里的電視忽然閃動,緊接著藍牙音箱里傳出了電流聲,一下子吸引了一家五口的注意。
液晶電視屏幕里赫然劃分出五個區域。
音箱有鍵盤敲擊聲響起。
五個區域分別出現了一家五口的名字。
每個人的名字下面有一行字——
高考倒計時:280天。
沈星晚屏住了呼吸。
她發現了最下面還有一行小字。
習慣把字念出來的沈存學念道:「歡迎來到平行空間,只有高考結束,有一人考上清華大學才能回到原來時空。」
全家人倒吸一口涼氣。
高考只剩280天。
不說脫離學校將近四十年的沈存學和蘇佩鑾,只脫離學校十七、十八年的沈建國和林愛梅早把高中忘得一乾二淨了,現在讓他們去念小學一年級也未必能比得過打小就開始培養英語的小學生,更別說是高三的英語了。
全家唯一的指望只有……
四雙眼睛齊刷刷地落在沈星晚身上。
沈星晚內心咯噔了下,後退了半步,義正言辭地說道:「爺爺奶奶,爸爸媽媽,你們不覺得這是我們一家的幸運嗎?變成十七歲有什麼不好的呢?作為拆二代,我們五個人擁有四套房,還擁有金錢也買不回的青春!別人家養兒防老,黑頭髮送白頭髮,可我們不一樣!我們一家能齊齊整整地走!」
她說得鏗鏘有力!
沈建國聽得想打人:「口無遮攔!」
沈星晚到底年紀小,看過許多腦洞大開的小說題材,輕輕鬆鬆地就接受了家人都是十七歲的設定,越想越覺得自己說得有道理。全家都十七歲,等於同齡人,再也不會發生子欲養而親不在的事情,他們可以一起念書一起成長再一起老去。
和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同時老去,怎麼看都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
更何況,他們家在北城總共有四套房!
想象很美好,這個平行空間卻有些殘酷。
不到半個小時,一家五口被趕出了小區。
這個平行空間的他們不僅僅一套房子都沒有,而且還是窮光蛋,住的房子都是租的,屋裡的傢具電器也是房東的。
而且因為兩個月沒有交房租,被房東罵罵咧咧地趕了出來。
「現在的高中生了不得了,沒有租房子的經濟實力就乖乖住學校,跑出來租房子像什麼樣子?」
一家五口的每個人的所有物只剩——
兩套換洗校服、鞋襪、貼身衣物、校卡、飯卡以及一個書包。
書包里是暑假作業。
沈建國重哼一聲,皮笑肉不笑地問:「考清華嗎?」
沈星晚欲哭無淚:「考。」
林愛梅瞧著女兒五官皺巴巴的模樣,心裡倒是有些高興。
孩子他爸平時工作忙,一周里和女兒坐下來好好說話的時間屈指可數,現在有了這樣的契機,不僅僅能近距離參與女兒的學習生活,而且也能讓父女倆多多溝通,是好事。
她平時習慣了操勞一大家子的生活起居,現在的情況木已成舟也沒法改變,說道:「學生報到的時間是兩點半,現在十二點了,我們該去學校了,先去對面的商場洗手間把校服換了吧,穿成這樣不合適。」
一家五口,除了沈存學和蘇佩鑾,穿的都是睡衣,當然沈存學和蘇佩鑾也合適不到哪兒去,一人穿著老頭衫搭大褲衩,一人穿著玫紅色牡丹花紋上衣和黑色同花紋的七分寬鬆褲,像極了偷穿爺爺奶奶衣服的孫兒孫女。
五個人站在小區門口,不多時就頻頻惹來其他人的注目。
五人飛快去對面商場的洗手間換衣服。
沈星晚告訴媽媽和奶奶,學校里不許披頭散髮,將手腕上的兩條橡皮筋貢獻了出去。
沈星晚是第一個換完的,她走出來在欄杆前等著。
很快的,林愛梅和沈建國也出來了。
林愛梅把所有頭髮梳了起來,露出了潔白光滑的額頭,似乎有些不自在,走一兩步便伸手拉扯著校服的衣擺。
沈建國和林愛梅都不愛拍照,家裡的相冊幾乎全是沈星晚,從剛出生到十七歲的照片,或笑或哭,連摔了一跤的照片都記錄著,只有零星幾張是早些年用數碼相機拍了后洗出來的一家三口和一家五口的照片。
不過那都是沈星晚十歲的時候的照片了。
照片里的沈建國和林愛梅都三十好幾了,沈建國頭髮掉得快,三十齣頭就有謝頂的趨勢,而且也早已邁入中年發福的階段,林愛梅也是在生孩子后迅速衰老,產後沒好好修復,以至於三十齣頭法令紋魚尾紋都不淺,加上平時基本不保養,照片里十分顯老。
所以當十七歲的林愛梅和沈建國穿著寬鬆校服走出來時,沈星晚眼睛都直了。
緊接著沈存學和蘇佩鑾也從洗手間出來、
沈星晚一看,哦豁,他們這一家子是什麼絕美基因,一個賽一個地好看,即便穿著校服,也難以掩蓋她爺爺溫文儒雅的氣質,她奶奶打了一條長辮子,頭皮梳得緊緊貼貼,可一雙杏眼水靈靈的,皮膚嫩得能掐出水來,儘管不太符合眼下的潮流打扮,可一眼看去,漂亮得像是舊時畫里走出來的姑娘。
沈星晚一直覺得自己長得還不錯,路玥玥告訴她雖然沒有任何比賽的評比,但是好多人都認定了她是北城一中的校花。
可現在沈星晚一看自己的媽媽和奶奶,頓時覺得什麼校花不校花的在她媽媽和奶奶面前都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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