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三王爺果然是清白的
真糟糕!
樓蕭手剛剛摸到屍體的後腦勺,就被門口傳來的腳步聲給打斷。
「快!躲起來。」
她用口型對著北冥擎夜說。
北冥擎夜一揮手,將棺蓋闔上,正要提上樓蕭的衣領掠出去,卻反被樓蕭給拉扯住。
「快,躲桌子底下!」
「……」開什麼玩笑,他堂堂的三王爺,躲桌下?
樓蕭見他還呆愣著,反手揪住了他的衣襟就往桌底下塞去。
桌上擺了香爐和一些水果之類的東西,桌上被綢緞鋪著,綢緞垂下直至拖曳至地面,剛好可以遮擋桌下的人。
北冥擎夜黑臉。
他人生頭一次,被人往桌底下塞。
樓蕭也躲進了桌底下,跟他擠在了這不算大的空間里,她動了動,推了推他說:「蹲過去點,我都沒地兒蹲著了!」
男人闔眸,掩了眸底洶湧而起的怒意。
樓蕭可沒有注意到他神色,仔細聽著外面的情況。
屋門「嘎吱」一聲被推開了,從屋外走入了一竄腳步聲。
「娘……我,我怕。」是林夫人的兒子。
林夫人伸手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安慰說:「傻兒子,怕什麼怕,人都死了,你還怕他吃了你不成?」
本以為孩子會答些什麼,可結果沒有說話。
林夫人緩緩走近棺材,冷凝著棺材,也沒有去推開棺材蓋,臉上的神色分明冷的駭人。
……
樓蕭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要是林夫人推開了棺材蓋,那就……
北冥擎夜很冷靜,對外面的事情似乎並不關心,視線落在了身邊的樓蕭上。
他們桌下的空間有限,因此二人緊緊挨在了一起。她的背就靠在了他左手臂上。
隔著薄薄的衣料,他感覺到這人的身體的溫度。
很近,近到這人身上一股淡淡的花香也拂了過來,這種花香……
北冥擎夜蹙眉,似是在思考什麼。
男人應該不會用這種艷麗的花朵沐浴,雖然樓蕭身上的很淡,可這種花一般不可能會成為男人用來沐浴的工具。
……
林夫人站在棺材前盯了許久之後,忽然笑了,笑的有些神經質。
「呵呵呵……」
她的笑聲把一旁的兒子都給嚇到了,兒子微微往後退了兩步。
「老林,若不是你先對我不仁,我也不必對你不義。外面的那些女人,一個個都是吸人血的,現在好了吧,你被她們給吸飽了,你也死了吧!」
樓蕭聽著林夫人的話,抿住唇。
這是在透露什麼信息?
林夫人一定知道些事情。若是要查真兇,就必須要從林夫人的手上下手。
林太傅身上的毒,看上去起碼是兩三年了。從林夫人的話語中,她應該也是知道這毒的事情,她暗指這毒害死了林太傅?
她思索的太認真,以至於身邊的男人那直勾勾盯著她的視線,她都自動忽略了。
林夫人說完這話,整個屋子裡靜謐的詭異。
兒子站在一側,臉色蒼白,很怕棺材里的人忽然跳起來把他們給掐死,緩緩往後退,整個小臉上難以言喻的恐懼。
爹死了,可是娘變得更加可怕了。
林夫人正要摸上棺材,忽然棺材搖晃了一下,把她給嚇了一跳,臉色煞白。她被嚇得連連後退,退到了兒子身邊,牽起兒子的手就往外跑。
真的是用跑的,一副見鬼的神色。
門口的侍衛不解的問道:「夫人,發生了何事?」
「鎖門,鎖門,不要讓任何人進去!」林夫人尖聲叫了起來。
門口的護衛沒有猶豫,聽見吩咐,立刻將門給上鎖。
「咔噠」的一聲響,也讓四周立時歸於平靜。
樓蕭率先從桌底下起身,知道剛剛棺材搖晃的原因是什麼,她瞥了一眼也從桌底下起身的男人,挑了挑眉梢。
剛剛是這個男人一掌擊在棺材上,讓棺材搖晃了一下,林夫人心虛,被嚇到逃跑。
「想不到還有這麼一齣戲。」
樓蕭咂舌,又推開了棺材蓋。
黑色的血液已經凝結住了,看起來就是一塊一塊的,很詭異。
「林太傅生前就傳和林夫人感情不好,經常夜不歸宿,而且在外面養了不少女人,私生子恐怕也不少。這毒,你知道怎麼下的嗎?」
北冥擎夜看她那眼底狡黠的壞笑,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事,冷著臉沒有回答。
「切,你真是沒情趣,是不是沒娶媳婦呢?也對,就你這樣沒意思的人,難怪娶不到媳婦。」
「……」該死的樓蕭。
「瞪我幹什麼?我就是說了一句實話。」樓蕭攤手,「他的毒,是通過男女交合下的。所以,下毒的不可能是林夫人,聽我爹說過,林太傅自從五年前不小心碰過林夫人後,就再也沒有碰過了。」
男人默。這毒,確實很奇特。
「還有一個,他的後腦勺有一個明顯的腫塊,而且據我所知,這種腫塊,應該是被人一掌給擊中腦部造成的。所以,林太傅,是被一個武功高強的人一掌擊中腦袋而亡。」
其實她本來還想開顱的,但是又想到現在這種硬體設施如此差的環境下開顱,對這位死者好像有些不太尊重了。
北冥擎夜蹙眉,只是說了一聲:「好。」
一個字,昭示著他心底的不悅。
樓蕭用錦帕將絕殺給擦乾淨,想到什麼,忽然遞給了北冥擎夜。
「喏,你的東西,物歸原主。」
她這不過就是試探,覺得北冥擎夜這小子,一定是有潔癖的男人。
否則那日從亂葬崗出來,他就馬不停蹄的去洗澡了,看來是潔癖很重。
她一個驗屍的,都不嫌棄,他還沒有碰到那些屍體,就先把身子給清洗乾淨。
嘖嘖!
北冥擎夜嫌惡的瞪了她一眼,冷聲道:「送你了。」說罷他便轉身往窗外掠去。
得了結果,他就跑了,連一聲謝謝都不說。
樓蕭輕嗤了一聲,將棺材蓋闔上,轉身也掠出了窗戶。
看來,她現在這個身份很不好查案呢。如果,她可以和那刑部劉尚書一樣,那查案起來就簡單多了。
……
翌日,樓蕭沒有去三王府。
因為三王府現在被監禁,她不想惹麻煩,所以沒去。
樓思思急匆匆的來尋她,說:「三哥,你聽說了沒?」
她推開樓蕭的屋門,一臉好像看見了不得了事情的模樣。
樓蕭抬頭,不是很熱絡的問:「怎麼了?」
「三王爺清白了。今日那劉尚書說,林太傅是被武功高強的人一掌擊中腦袋而亡,還了三王爺一個清白。畢竟呀,以三王爺這樣又痴又傻的人,怎麼可能會有武功來殺人?」
樓思思的話,一點都沒有引起樓蕭的熱情。
因為這驗屍的結果,分明就是她昨晚上說的。
那夜凰門的夜公子,就這麼輕易的竊取了她的果實轉而交給別人,讓別人立功。
她輕嗤了一聲,倒也不是憤怒,只是不屑。
「卑鄙小人。」她暗暗罵了一聲。
樓思思疑惑的看著她,不解問道:「你剛剛罵誰呢?」
「一個奸商。」樓蕭說。
樓思思恍悟似的,問道:「你今日不用去三王府嗎?」
「不去。等他們來請我。」剪爛了一件北冥擎夜的衣裳,那傻兔子肯定是沒脾氣的,但是暗夜和暗影就不好說了。
……
三王府。
暗夜忽然聽見了自家主子打了一個噴嚏,疑惑而又擔憂的問道:「主子,您這是著涼了嗎?」
像他們家主子身體向來堅實,從小到大還真沒有生過什麼病。
但……
「不是,花粉味。」男人蹙眉。
他想起昨晚上,清晰的聞到了樓蕭身上的花香,可他沒有絲毫過敏的反應。
甚至,還隱隱懷念樓蕭身上的香氣。
他眸光一斂,忽然問道:「樓蕭呢?」
那小子,今日沒來。
暗夜抹汗,輕輕的說:「樓蕭今日沒有來,肯定是心虛了。昨日他將主子的衣裳給剪成那副德行,今日是不敢來了吧。」
上好的一件錦袍,那樓蕭竟然眼都不眨一下,剪爛了!
他都要替他們家主子憤懣。
「派人叫他過來。」北冥擎夜眸光一閃,淡淡吩咐。
暗夜很詫異,他們家主子竟然主動要見樓蕭,平日里對這樓蕭,愛見不見。除了想要刁難樓蕭之外,根本沒有要親自見樓蕭的心思。
這會兒……
北冥擎夜抬眸看他。
一個眼神,懾人萬分。
暗夜頭皮一麻,不敢再多問,立刻轉身去叫人。
到了門口,他又停下了,轉頭問道:「主子,今日午膳您想吃什麼?屬下特地吩咐了廚房給您準備了豬肝豬血補補身子。」
「……」
只是光光聽著名字,就想起昨晚上樓蕭用絕殺割開屍體皮膚,流出黑色噁心血液的畫面。
北冥擎夜的臉色倏地一沉,漠然道:「什麼都不要,清粥便好。」
暗夜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頭。
他們家主子真的可以出家做和尚了,不愛吃大魚大肉,不酗酒,最重要的是,不近女色。
這不就是和尚的標準?
……
樓蕭與樓思思說完話就走出門,去了刑部衙門。
說不定,給林太傅下毒的女人,就拿走了林太傅的鑰匙。
她不在乎別的,她就想要拿到那五把鑰匙。
入了衙門,劉尚書正翹腳喝茶,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
也對,今天剛剛立功,受了不少獎賞吧?
樓蕭撇嘴,清了清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