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放心,我很有經驗
大夫的脾氣不好,罵罵咧咧的,手上給樓蕭看病的舉動卻沒有停下。
「白大夫,您就別罵了,趕緊看看,這夫人可不能有事。」
一旦有事,這南疆好不容易有點要復國的苗頭,恐怕過不了多久就要被滅國了……
這位白大夫瞪了一眼這兩名侍衛,說道:「知道了,剩下的交給我吧。」
二人一聽,想都不想就轉身準備離開。
「哎,你們等等,你們就把她丟在這兒走了?」
「是啊,這是我們家主吩咐的。」侍衛言罷,丟了些碎銀給大夫,轉身就走了。
白大夫瞪大著眼睛,有些無措地懵逼。
這是什麼情況?
這女人是什麼來頭?
趕了一路,樓蕭的身子也確實很虛弱,如果再折騰下去,恐怕也要死了。
……
西域皇宮。
「你就這麼把樓蕭給弄丟了?」羽慕白抱著北冥擎夜的女兒坐在御書房裡,聽見他的話,差點要暴跳而起。
「……」男人沒有心思去解釋。
羽慕白要被這男人給氣瘋了,他起身將孩子硬塞回北冥擎夜的手裡。
「你呀你呀,派人去找了嗎?」
「……」男人依舊沉默,一顆心糾纏著。
他的面前放置著那把沾染了血跡的絕殺,他就這麼盯著絕殺盯了許久。
這會兒女兒被送到他的手上,他都沒有反應。
「唉……」看著他這表情,羽慕白伸手拍在了額際上。
「羽公子,您就別說了……屬下已經派人在南疆尋了兩日了,一點消息都沒有。」
暗夜都聽不下去了,立刻替他們家主子說道。
當時想著拿著這瓶血,早已趕回來給小公主服用,好解咒。
他們都不知道這解咒的原理,只明白讓小公主服用后必然能安然無恙。
這會兒藥瓶和絕殺都放置在桌上沒動。
他們是今日一早趕回皇宮。
「找,繼續找,掘地三尺也要找。」終於,那始終盯著面前絕殺的帝王冷冷出聲。
每一個字,都彷彿咬牙切齒。
暗夜輕輕點頭,「屬下這就加大人力去找。」
「找不到,就滅了南疆。」還未等暗夜轉身去辦事,身後男人那猶如修羅地獄似的話語,讓暗夜頓覺後背一陣寒涼。
羽慕白髮現自己根本沒有插嘴的機會,微微抿了抿唇,轉過頭來看向北冥擎夜。
男人陰鷙的鳳眸里,殺氣騰騰。
「行,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羽慕白緩緩說了一句,「先給她喝葯吧,這真的能解咒?」
聽見羽慕白的提醒,北冥擎夜才想起懷中的女兒,垂眸看向懷中的女兒。
不過去了南疆些許日子,再回來看時,發現這小傢伙都已經長大了不少,和剛出生時皺巴巴的樣子渾然不同。
眼前的娃娃,粉雕玉琢的,小小一個,像是隨時能被捏碎了去似的脆弱。
她的眼睛圓溜溜的,大而晶亮,鼻子和嘴,更像樓蕭。
看著這小傢伙的模樣,男人的心微微軟化了幾分。
他將孩子抱著坐正了身子。
「咿咿呀呀?」女娃娃像是察覺到了他的舉動,很呆板地動了動自己的小手。
男人的眼神越發柔軟,這才將瓷瓶里的液體餵給了她喝。
動作雖然小心,也變得有些笨拙。
「咳咳咳……」孩子被嗆到了,雖然難喝,可是她也不哭不鬧。
羽慕白在一旁都有些不忍心看了,還想勸說一句,可是整個屋子裡靜謐到讓他不敢出聲打擾。
這是他們父女兩的時間,他這麼去打攪好像有些不太好。
再說了,日後萬一找不到樓蕭,這兒女可都得某男來照顧了,這總要讓某男適應一下才是。
成功將樓蕭的血喂下后,北冥擎夜才將手中的瓷瓶扔開了去。
看著懷中這小小的人兒被喂的滿臉都是鮮紅的血,他不由得呼吸一滯。
這都是樓蕭的血……
只是為什麼要將血交給他后就消失不見,必定是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他抬起自己的衣袖替女兒擦拭著臉上的血跡,眸光幽沉。
找,找不到就滅了南疆。
「咒印,消失了。」羽慕白湊過去,將女娃娃的衣裳撈起。
真的,消失不見了。
瞧見羽慕白這麼做,某男不悅地打掉了他的手。
「女人的身子,是你隨便能看的?」自家女兒,竟然讓羽慕白這登徒子給看了?
「喂,女人?你這是什麼怪癖?再說了,這些日子她在我家吃喝拉撒,我沒少看……哎哎哎?君子動口不動手!」
他還沒說完話,就瞧見北冥擎夜抱起女兒作勢要追殺他,羽慕白心道不好,頭也不回地一溜煙便跑了。
開玩笑,要留在這兒等著被某暴君砍死,他可不傻。
不就是看了暴君女兒的身子而已,至於這麼小氣?
北冥擎夜看著羽慕白跑遠的方向,垂眸看向懷中的孩子。
不知為什麼,心底隱隱有不安。
咒印消失了,可……樓蕭也毫無消息。
……
同一時間,邊疆醫館里。
白大夫纖細的長指落在樓蕭的腰帶上,正好將她衣裳解開。
「幸好我是個女人,不然瞧你這姿色,有點心思的男人都要吃了你。」
樓蕭迷糊聽見耳邊有人說話。
是個清脆的女人聲音。
她倒是想睜眼看看是誰,奈何眼皮很沉。
漸漸的,腹部上傳來了一股灼燒之感,她悶哼出聲。
白鳶本來只是想解開她的衣裳看她傷口,寬衣的動作卻驀地一頓。
只見樓蕭肚臍眼周圍,慢慢的,浮動出了一道咒印。
咒印上似有火焰灼燒,烈焰般的色澤熨燙在肌膚上,白鳶狠狠吞了一口唾沫。
她是南疆人,當然知道這咒印是什麼意思。
「絕情?」她緩緩念出了咒上的二字,心思駭然。
眼前這女人,必然身份不俗。
她連忙將樓蕭的衣裳撈起,幫她看心口的傷勢。
……
半個月後。
樓蕭坐在帳篷搭就的醫館外,漫無目的地四處看了看。
她一雙眸子四處張望,像是在尋找什麼人。
這時候幾人從前方走來,嘴裡議論著。
「這該死的暴君,現在已經舉兵攻破了南陽城,接下來其他的地方也要被夷為平地了!」
「幸好咱們這兒是黃沙之地,否則也要被吞了去!」
樓蕭聽著他們的談話,四處張望的眸子才緩緩轉了回來。
最近一直在打仗,她是知道的。
西域年輕帝王舉兵,只用了兩天時間就把這原本苟延殘喘的南疆給攻的殘敗不堪。
其實這些南疆人也根本不想打,皆是投降了。
嘩啦……
白鳶掀開了帳簾走了出來。
「瀟瀟,你在這兒啊,用午膳了。」
聽見她的聲音,樓蕭很冷淡地抬起頭來。
「哦,好。」
白鳶古怪地看著她。
二人坐在餐桌前,白鳶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瀟瀟,你……還記得北冥擎夜這人嗎?」
「哦,西域的暴君,我知道。」
樓蕭抬起頭,表情很淡漠。
無情無欲,簡直像個沒心的人。
白鳶皺了皺眉。
她知道這個人,但是卻沒有了對這個人的感情?!
樓蕭醒來后,她就問了樓蕭問題,樓蕭知道自己叫什麼,知道自己是來自哪兒的,更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
她什麼都記得,唯獨不記得自己的感情。
白鳶放下筷子,揉了揉眉心。
嗯,這就是絕情咒生效的威力,她算是見識到了。
可因為這個女人,現在外面還是戰火連連,硝煙瀰漫。
本來於情於理,她應該放了樓蕭,把樓蕭交給西域軍隊,或許就可以把樓蕭這燙手山芋給丟了。
可是……
總不能白白養了她半個月就這麼丟了吧!
「你說,這些日子你欠下的醫藥費還有住宿費伙食費,你打算怎麼還?」白鳶出聲。
樓蕭漠然抓起桌上饅頭吃著,邊吃邊看她。
「我現在身上沒錢,而且我還有傷沒好。」
她又不傻,眼前這看上去三十多的女人一看就知道是個摳門女人。
三十多了還沒有嫁出去,肯定是被男人嫌棄。
樓蕭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向來不會隨便揭這女人傷疤。
倒是白鳶經常自己嘲笑自己,太不懂男人心。
「傷好了就留下來給我幹活。」白鳶眼眸賊亮。
讓西域皇后給自己幹活,說出去多拉風。
樓蕭輕哦了一聲。
她對白鳶是感激的,但是她表達不出什麼感情來,雖然知道感激這個詞,卻感受不到這詞語的任何意思。
她沒有感情。
這是她唯一的認知。
她咬著筷子,看了一眼白鳶。
「白大夫,要不,我給你去物色幾個男人?」
白鳶皺眉瞪她,表情不悅。
「你?給我找男人?」
「對啊!放心,我很有經驗的!」樓蕭彎唇笑,不懷好意。
可很快,她忽然頓了一下。
她很有經驗?
她是記得自己有成親了,還生了孩子,倒是丈夫的音容笑貌卻在腦子裡一片空白。
不過沒有感情,不記得丈夫模樣也是情有可原的。
「吃你的飯,以後別瞎說什麼給我找男人。」白鳶輕哼一聲,端起碗去了另一處坐下。
樓蕭撇嘴,也懶得說。
她坐在門口觀察了一圈,也確實沒發現幾個好的。
既然這樣,她也就懶得再去糾纏這個問題。
剛剛扒了兩口飯,門口就傳來了一陣混亂的腳步聲。
「快快快,把我們這兒所有女人都帶出去,那西域軍隊要來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