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5章 不勝其煩
看她大失所望的樣子,蕭耿心裡暗笑。
「謝謝少爺的好意,只是看來……是行不通了。」姨娘雙手合十,虔誠地望著上天,祈禱著:「現在,只有祈求上蒼開眼,助言兒能早日洗清冤屈!」
看來是安王府的蕭夕不肯相助,正好了卻自己一樁心事。蕭耿看著她這一副無能為力的模樣,心裡不知道有多高興。尤其是聽到她剛才對自己說「謝謝」一詞,心裡不知是罵了她多少遍「蠢貨」。
真是什麼樣的兒子什麼樣的娘。蕭言那麼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也不見得會有個什麼心思多一點的娘。蕭耿暗念道。
面上還是露出了不遜於她的擔憂神色,或許是他生來就會偽裝吧,姨娘和旁邊的丫鬟看了都不會懷疑。
「唉,我這可憐的弟弟啊,我也是沒辦法啊!」蕭耿一手捶在了門口的柱子上,像是痛心難忍的所致。
「別……」姨娘勸道。
當初她跪著求著太傅沒法時,正好碰見了蕭耿。
蕭耿告訴她父親不是不想救,而是父親現在手頭上的權勢也管不到處理民間公務的衙門那邊去。
墨畫攙著姨娘,也在一旁說道:「姨娘,那是不是得找個和衙門有關係的人,到衙門那裡說說好話,幫個忙呢?」
「安王府的世子不就是先前幫過皇上查案子嗎?如今他都被赦免無罪,官復原職,以前的京城的幾個衙門現在可都是記在他的門下的,姨娘的女兒不正好是安王府的王妃嗎?姨娘何不去求求蕭夕?」
……
姨娘認為蕭耿好歹是給自己提了一個主意,雖然先前他和言兒處得不是很好,但最起碼關鍵時刻還是兄弟連心,哪裡像那個女兒,出了事想一切撇乾淨,生怕會連累了自己一樣。
「少爺,快回去歇息吧。唉,如今女兒大了,娘也管不了了,大人和您都無力回天,我也不指望著什麼了……」姨娘憎恨自己沒用,「少爺,希望您能幫我個忙,若你答應,我感激不盡!」蕭耿詫異地看著她跪了下來,不知道她在玩什麼把戲,眼睛骨碌一轉,裝出和善的樣子拉著她的手扶著起來,「姨娘您這是幹什麼?」
「求少爺,能帶我去牢里看一下言兒。我這些天給他做了些厚一點的衣服,怕他晚上冷,想給他帶點過去。」
墨畫想到二少爺平常也是待她們這些下人極好的,雖然現在是幫著大少爺辦事,但念及情分,想著蕭衍在牢中受苦,有些於心不忍,也跟著姨娘跪下請求道,「請少爺幫忙。」
面前的姨娘和墨畫低著頭,看不到蕭耿嘴角浮現出的陰笑。
笑容轉瞬即逝,罷了,不就是給他添幾件衣裳嗎,臨死前讓他做個「暖和鬼」吧。
「姨娘,快快起來,我想想辦法打通牢里看守的人。」蕭耿答應道。
「謝謝……」姨娘感動得泣不成聲。忙別過蕭耿,回去準備衣裳去了。
蕭耿看著她感激涕零地離開,瞬間換了張臉,滿臉的不屑和鄙夷,鼻間發出「哼」的一聲,「無知愚昧。」
扭頭要走時,背後突然也傳來與自己之前類似的不屑哼聲,還是一個女子發出來的。
這是誰,怎麼走路這麼悄無聲息?
他專心學文之人當然感覺不到了輕功之人的無聲踏步。似飛燕劃過、蜻蜓點水,靜悄悄之間,尋常普通不精武功的人,感受不到她的行蹤。
其實自己功夫不到家,天賦也不夠,練習無聲踏步時常被那半路拜師的師弟所識破,不過應對和迷惑蕭耿這樣毫無武功基礎的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蕭簡一雙桃花眼,盯得蕭耿心裡很不安。
「哥哥讓姨娘去求卿姐姐了?」
蕭耿眼珠轉動,小妹也跟蕭夕交好,也罷,他不在意再弄僵一個人和蕭夕的關係。讓那些在意她的人都一個個離開她,讓她孤立無援……
「可不是嗎?誰知二妹並不在意。看來,不顧親情啊!」蕭耿嘆道,好像對蕭言所做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一樣。
「小妹,如今蕭夕可不比原來,料想如果今日之時蹲在監獄里的是你,你覺得蕭夕會救你嗎?」蕭耿問道。
蕭簡一愣,腦海里映出當初被逼著無力嫁給死去安王是卿姐姐的絕望面容,多麼如花似玉的年紀,後半生幾乎全部是葬在了安王府守活寡了,又想到以前蕭夕對自己是諸多關照,以前,她可是會把好不容易得來的桂花糕想吃都要分自己一半的人啊。
「哥哥別說我了,」蕭簡眉梢上挑一下,「還是想想你自己該怎麼處置小翠那丫頭吧,我剛才看見她來找你,想到是哥哥的人不敢怠慢,便把她帶到你的院子里了。」
小翠來了?提到這的名字,蕭耿臉色有些緊張,但很快神色如常,他心裡正謀划著什麼。
「你沒有告訴其他人吧?」要是蕭簡敢透漏半點風聲,別怪他不講兄妹情義。明著來不行,暗裡還有郭兄可以助他。
蕭簡早知他會問自己,輕笑道:「哥哥放心,我是『偷偷』地把她送到你的院子去的,春宵苦短,你快去『逍遙快活』吧。」
說著,與他擦肩而過,不再回頭看蕭耿一眼。好不容易能在這家有一點地位,但是對付蕭耿,絕對是吃不了兜著走,她再怎麼討厭這個大哥,大哥好歹都是父親的嫡齣兒子,以後當家的非他莫屬,不如先買他一個面子,為自己以後做打算。
只是,卿姐姐那邊……她只好慶幸大哥想搞死的不是蕭夕。
蕭夕現在正是被藍挽吵得不勝其煩……
剛回來儀居,路上才問過青衣藍挽剛才出去跑哪兒去了,到來儀居院門口,恰巧碰了個頭。
「你去哪兒了?」蕭夕問道。
「王妃,我想王妃應該不會坐視不管的,看著姨娘生氣,所以剛剛跑過去勸慰了幾句,可是姨娘好像真的很傷心。」藍挽說道,眉間散發著愁的氣息。
「那……姨娘她聽進去了嗎?」臉上那一耳光還感得到一些疼痛,雖說曾經歷經沙場,什麼痛沒受過,可是現在這疼,卻是疼到了心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