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4章 沖不破的屏障
腦中不斷回想著紅纓剛才說的話,如果那人真是這次案子的兇手的話,那宛兒她……
白澤想象不到,宛兒遇到危險,自己卻渾然不知。
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王府,只見府里的人正匆忙的跑來跑去,白澤心中一緊,難道回來晚了嗎?
白澤不敢外耽擱,直接跑到紫鳶居。
此時紫鳶居的門口站滿了人,進進出出的奴婢手裡,端著一盆盆熱水在蕭夕的卧室里來來去去。
白澤心急的跑過去,撞了人也沒有理會。他剛才注意到,有的水盆里是血紅色,明顯是有人受了傷。
但是在他要進去的時候,被人拉住了手臂,白澤不耐煩的把人甩到一邊,回頭看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王爺啊,您下手不用這麼狠吧。」江辰委屈的從地上坐起來,對還在不耐煩的聞人的說道。
在看清那個攔住自己的人是江辰之後,白澤微微鬆開眉頭。
「怎麼是你?為什麼攔我?」
江辰從地上坐起來,彈彈身上的灰。
「為什麼攔你?你說為什麼?女人生育的時候你一個大男人能進去嗎?」
「生育?」
白澤把目光投到門扉上,此時冷靜下來的他,才注意到現在情況可不是生產時的樣子嗎?
「是啊,你的王妃突然生產,嚇壞了貼身丫鬟,大半夜的讓人找葉戒,找產婆。我當時在葉戒那裡,知道這件事之後,就跟過來了。」
「原來如此。」白澤點頭。但是很快他又發現了一件不尋常的事。
「那為什麼房間里什麼聲音都沒有?」這就是白澤感覺到違和的地方,蕭夕的房間安靜無聲,別說是生產的聲音,就連別的聲音都沒有。
江辰搖了搖頭,對白澤說道:「那是因為你的王妃中毒了,這種毒讓她出現幻覺,所以導致她陷入沉睡,感覺不到外面的情況,葉戒現在在裡面施針,讓她清醒過來。」
白澤看到江辰走到自己身邊,拍著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對他說道:「所以你現在要做的,是找出那個下毒的人。你這府里啊,需要好好清理了。」
江辰說完就走開了,他言盡於此,剩下的,只能由白澤自己抉擇了。
其實就算他不說,白澤也感覺到,這個王府里,需要好好清理一番,什麼人都能進來,真是太危險了。
這樣一來,蕭夕此時生產的理由,白澤也猜到了,恐怕就是和這次中毒的關係,所以孩子等不及出來了,可是現在沒滿足月便生產,這個孩子,真的可以活下來嗎?
蕭夕清醒的時候,睜開眼,看到的是長滿胡茬,一臉憔悴的男人。
還不甚清醒的腦瓜,一時反應不過來這個是自己的丈夫。
「白澤?」蕭夕的聲音很小,她現在很需要水。
白澤忙了一個晚上,等到蕭夕的情況穩定下來之後,他才放鬆下來。睡夢中,聽到蕭夕喊他的名字,白澤醒過來,發現蕭夕朦朧著眼看著他。
「你醒了,可要喝水?」白澤看著蕭夕乾燥的嘴唇,不等蕭夕說話,自顧自的去桌邊倒水。
喝過白澤給倒的水,蕭夕覺得自己快要著火的嗓子終於好了一點。
「我怎麼了?」蕭夕開口問道,聲音還是帶了些沙啞。她隱約的記憶中,自己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暈倒了,腹部還有一點疼痛。
慢了半拍的大腦,終於開機正常工作。蕭夕把手放到小腹上,沒了隆起的弧度,而是變得平坦,彷彿什麼都不曾存在過一樣。
「我的孩子……」蕭夕掙扎的坐起身,拽住白澤的衣袖,焦急的問道:「白澤,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白澤神情悲傷,他摟住蕭夕,動作輕柔的撫摸著她的後背。
蕭夕心中猜到了,但是沒有真的知道,她不願意相信。直到白澤開口,告訴她,孩子沒有了。
「孩子……我們還會有孩子的……宛兒,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白澤的聲音是難得的顫抖,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他也如刀割一般難過。
孩子……真的沒了……
蕭夕沉默的從白澤的懷裡退出來,沒有白澤想象中的大吵大鬧,只是離開他的懷抱,重新躺回到床上,用被子蒙住臉。
白澤往下拉了拉,被子被緊緊的拽著,他不敢用力。不知過了多久,被子里傳出蕭夕悶悶的聲音。
「你出去吧,我我累了。」
這樣的理由讓白澤沒有辦法拒絕,他沒有說話,輕輕的摟著她,然後出去了。
卧室外面影子正等在外面,白澤看到他,冷著臉,吩咐道:「影子,去給我查,我要那個人付出代價!」
「是!」影子不敢耽擱,急忙去執行白澤的命令。
白澤此時的臉陰沉的彷彿要滴出墨來,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在他的頭上動土。
一連幾天下來,蕭夕的情緒都是那個樣子,什麼話也不說,什麼人也不理。就算是平常放在心上的鋪子,也不再關心。
每天就是窩在卧室里,拿著還沒有縫完的小孩衣服,翻來覆去的看。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做手工的人,對那些衣服啊什麼的,一向沒有什麼耐心。雖然有時候她很羨慕那些心靈手巧的人,但是她真的從來都沒有點亮這個技能。
可是當她知道自己的肚子里有一個孩子的時候,她突然萌生要給孩子做衣服的想法。一旦決定了,蕭夕就會付諸於實踐。
一開始不熟悉的時候,總是會把自己的手指扎破。不過上手之後,蕭夕漸漸知道了怎麼控制細小的針線。
現在她手裡的這個衣服,只剩下了袖子沒有縫好。她想著,等孩子生出來,她能給這個孩子做一套完整的衣服。
可是……現實終究是很殘忍的。
曾經自己小腹的這個地方,有一個跟自己有血緣關係嗯孩子。那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跟自己有關係的孩子。
其實對於白澤,她已經不那麼相信了。這個男人,她猜不透,也看不透。哪怕他們之間有多麼親密的接觸,蕭夕總覺得,她和白澤之間隔著一道牆,一道沖不破的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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