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各奔前程

因為大三的學習快要結束了，大家都在找實習的地方。阿英和麗麗都不是本地人，都是要離開的。而我雖然不是這座城的人，但是我是在這紮根的蒲公英，這裡就是我的遠方。

現在阮夢已經搬出去了，我被麗麗和阿英押在桌前，嚴刑逼供。

「他是什麼人?什麼時候認識的?談了多久了?進度到哪了？」

麗麗壞笑著，滿眼是笑意。這是明顯吃瓜的表情。

我臉是羞紅的，我能清楚的感知到我的耳根在發燙。

阿英目光銳利，雙手抱在胸前，哼哼著，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我，等著聽我說下文。

「我們其實，認識。。。」我想起我和胥時夏認識的那一天晚上，心尖猛的一顫，我不能把這件事情告訴她們。

我語氣顯得有些顫抖。

「我們是這學期，認識的。上周才決定在一起，我還沒有想好怎麼告訴你們。」

在她們眼裡，我一直都是個沉默寡言的人，所以就算我是因為心虛，說話才這樣底氣不足她們也不會懷疑，只會覺得我是不好意思。

事實也是如此，麗麗和阿英聽完后不再關心我們如何認識，只問胥時夏是哪裡的人，做什麼工作，人品如何。

「他，是在這邊工作。」我回憶起胥時夏的話，答得閃爍其詞：「就是普通的白領，比我大一點。」

「人品。。。」我眼睛看向別處，胥時夏的人品。。。他那天晚上為什麼會喝的那樣醉?如果那天晚上我沒有去，他還是會和其他女人發生關係？那他為什麼要來找我?

胥時夏和我說話的真誠模樣，懇切語氣，讓我一時分不清楚，那天晚上的胥時夏和現在的胥時夏到底是不是一個人。

胥時夏人品貴重，那如果那天晚上不是我，他也會。。。

我心裡緊了緊，事情已經發生了，沒有如果，沒有其他人。

「你想什麼呢？」

我回過神來，大概是臉色很難看，所以麗麗和阿英的臉色都浮現出一絲擔憂。

「我就是突然想起今天去看過那幾所學校。」我撒謊說。

「你今天是去了解學校了？」阿英和麗麗顯然有些吃驚。

我點頭。

我們師範大學畢業的，得先去找學校實習，我今天去的那幾所中學都是這座城的重點中學，雖然有先後排名，但是學校的校風，環境，學生的素養都是不同的。

當中學教師不但是要考慮初升高，高升大的升學率，還要面對學生青春期一系列的問題。我記得我上高中的時候，一個女孩子談戀愛被班主任知道了，班主任勸女孩子分手，結果女孩子一個想不通就自殺了。

人的悲喜不通，如果這件事情發生在我身上，我是不會想到去尋死的，人生苦難是無法預料的，想要好好生活就真的要凡事往好的地方想，看得淡一些，計較少一些，也許也沒有那麼多熬不過去。

「所以，你也要搬出去了嗎？是和你男朋友一起住?」阿英問。

我連忙搖頭：「只是去看了一下，搬出去也不會和他一起住，我另外找房子住。」

這下阿英似乎沒有那麼緊張了，語氣和臉色緩和了許多。

「女孩子要自尊自愛，要學會保護好自己。這些話不好聽，但是我還是要說。」阿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當然希望他是個正人君子，是個好人，但是很多事情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平靜，不要為他委曲求全，做一些傻事，你也是個大寶貝。」

我知道阿英話里的意思，我也感動她的告誡。

「愛情和麵包，終究是麵包長久可靠。」麗麗也多了些感慨。

我知道她們平時說，不談戀愛，不結婚，心裡多是有些難受和無奈的。這世上結婚，戀愛的人多了，不結婚，不戀愛的人都成了異類了。雖然沒有哪條法律規定，一個人必須戀愛結婚，但是世俗之目光往往有比真槍實彈更可怕的威力。多少人為著這些沒有物理攻擊的世俗妥協了一生。

「麵包和愛情如果一定要選，我也會選擇麵包。尋找愛情，是個體力活，我不吃飽怎麼有力氣去尋找愛情?難道我站在原地，愛情就會從天而降嗎？」阿英和麗麗相視一笑。

比起她們的悲觀，好像我的愛情來的更加容易一些。

我的愛情。。。胥時夏是我的愛情嗎？

談過之後，麗麗和阿英還是選擇祝福我，我彷彿得了莫大的鼓勵和動力，不管以後發生什麼，都會和胥時夏走下去。

大三結束后，我們要面臨實習和分離，麗麗，阿英，我都搬出了那個我們有三年共同回憶的宿舍，我是最後離開的。我看著空空蕩蕩的宿舍，從前那些海報和貼紙都被撕下來，這裡又回到了我們還沒有來時的模樣，我們的出現就像時間齒輪軋出來的一道沙痕，不光是後來者，就算是在這裡生活過的我們自己，彼此陪伴過的老師都不會記得，我們是沙漏里流盡的沙子，沙漏再次翻轉的時候，就不是我們了。

阿英從牆上撕下小李子海報后，隨手扔進了垃圾桶。她說：再喜歡的事物，沒有用了，扔掉是遲早的事。

可她前一天晚上還對著小李子的海報說要看著小李子的臉孤獨終老的。

麗麗走的時候卻是把所有的書都交給了我，她說這些書陪過她很多時光，她從中學帶到了大學，從今以後，那段歲月是就這樣散了。她會找到其他的書，也會帶著其他的書度過一段歲月靜好。

最後，我帶著麗麗的書，還有阿英扔掉的海報去了新家。我知道她們放下的不是書和海報，是一段青春。

我把麗麗的書，一本一本，按照麗麗的習慣放上書架，把阿英的海報，按著記憶中的模樣貼在了牆上。做完之後，我把這些和新家的照片發給她們，她們都沒有談及書和海報，只是說，我的新家很不錯，然後祝願我，前程似錦，未來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