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太學1
當今太學乃是開國初期始皇設立專門培養皇家學子與貴族子孫成才的地方,如今已有兩百年歷史,太學里有一黃金鞭條,上鞭笞太子黃孫,下責罰王公貴族,當然,這黃金鞭只是一個擺設,被供在太學大堂里是太學的榮耀,也可威懾太學里的學子。
只是今日情況突變,幾百年沒有拿下來過的黃金鞭被孔先生拿在了手裡,只因他就是負責教導李翱的先生。
「孔先生,朕知道這件事有些強人所難,然皇姐選擇了李翱那也沒辦法了,還望先生好生教導,也是拯救我大良百姓於水深火熱續我大良江山延續的豪情壯舉啊。」
孔蠡至今還能夠將崇敬帝昨日交代他的話一字不落地想起來,只因崇敬帝那絕望的語氣和他那絕望的心。
太學就設立在宮中只是單獨成一座殿而已,這麼多年孔蠡不是不知道李翱的,曾經他還與李翱走過交鋒,饒是孔蠡學識過人才高八斗對李翱的評價也只有四個字:混賬東西!
為了完成崇敬帝的期盼,也為了自己不被李翱早早的氣死,孔蠡今日一大早就從大堂上取下了黃金鞭,下定決心若是李翱實在不受管教,定要讓她成為李氏第一個被黃金鞭鞭笞的族人,相信有黃金鞭在手,饒是太上皇也不會說些什麼了吧。
太學設立三個部門,五至十歲在幼兒部學習,等年紀稍長便依著學識智慧分別分到另外兩個部門天院和地院因材施教,直至十五歲成人離開太學或是繼續尋找名師進修,或是由父輩推薦進入朝中為官。
當然,天院就是人們熟稱的學霸,極其受先生們的愛護與喜愛,而地院都是一群學渣,整日被黃金鞭所威懾著以致不敢做出出格之事。
也是因此,地院的學生大多對天院的人沒有好感,也正是恰恰,李易就是地院的學生,不過用他的話來說,他是要當將軍的人,可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學習那些酸秀才的東西。
馬車到了太學院門口便停住了,李易硬是把李翱攔在自己先跳下馬車,姿勢瀟洒利落,然後理了理衣擺站在外頭對李翱說道:「我就先去上學了,記住,在學校不要說認識我,知道嗎,怪丟人的。」
李翱本來就因剛要下車被往後頭提就很不忿,再聽到李易說的那些話,更是不忿,不過看他裝腔作勢那樣子,忍著笑也不和他計較了。
太學是不允許帶順從的,所以李翱只能自己自己進去,一進太學,便接受到了好多人的注視,這樣李翱怪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心想自己原來這麼受人關注啊。
因為李翱一點學識底子都沒有,所以即使已經十歲,但是還是將她分到幼兒園和一幫沒有滿十歲的小孩子一起學習。
還好從前是有來廝混過太學的,雖然已經年生久遠,但是李翱還是依稀記得路是怎麼走的。
太學種的最多的書便是桃李,寓意著桃李滿天下,春季到來之時粉色的桃花白色李花競相綻放,微風浮動漫天花雨。
李翱穿著太學女式緋色儒袍,外面是一層同色紗衣,紗衣質地極輕,隨風飄逸,李翱在花雨中走在台階上,一步走一步蹦,嘴上說著一些聽不懂的話。
莫寧澤在不遠處看著這安生不下來的丫頭,都要遲到了還這麼悠哉,快速上前幾步走到李翱身邊,打量了她一番之後說道:「想不到你認真打扮起來還有那麼一點嬌人可愛之處。」
猛然聽到仇人的聲音李翱腳一下子頓住,臉上剛才的怡然自得收了回去,憤恨地抬起頭看著莫寧澤。
莫寧澤愣了一下,隨即臉上恢復剛才戲謔的笑意,但是不得不說,今日李翱將一半的頭髮綰成兩個小包子放在頭頂上,其他頭髮梳直放下,耳鬢兩側還各留了一縷頭髮下來,剛好配上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如同書中所說仙界童子一番,確實比從前孟綺敷衍隨意將頭髮捆上要好看許多,特別是在這花雨之下,看著著實不真實,剛才又那麼一刻莫寧澤覺得李翱好像要消失不見一樣。
前提是李翱不說話。
「你怎麼在這裡?」李翱憤懣地問道,要知道莫寧澤今年已經十六,已經不用再太學繼續學習了,況且因他聰慧,先生在他十四歲時便教無可教請求崇敬帝准莫寧澤提前畢業,本來崇敬帝是要召他上朝的,然被其以年少目淺而拒絕。
這貓炸毛的樣子,莫寧澤忍不住手癢揉了揉李翱的丸子頭,在李翱躲開之時及時將手拿開:「今日被邀請來太學給師弟師妹們講解知識,我看閑來也無事,便就答應了。」
「你怎麼沒事了,父皇還讓你入朝為官呢!」李翱反駁說道。
這也正是崇敬帝撓心的一點,你莫寧澤說你目光短淺還不適合入朝為官,行,朕批准了,那你倒是四處去遊學增長見識啊,兩年了你都在坤城遊手好閒實在是讓人看著心裡難受啊!
「現在還不是時候。」莫寧澤拋出一句極具深意的話給李翱,讓李翱摸不著頭腦幹脆就不去細想。
撓撓頭,一副疑惑的樣子,最後很沒好氣地對莫寧澤說道:「哼,關我什麼事?」
說完就趕緊往學堂裡面跑,像是在蹦一樣,身後的頭髮隨之飄揚,莫寧澤在身後看著她一笑,無奈嘆息:「真不知道這丫頭到底在想些什麼。」
走到傳道授業之處,已經響起來了陣陣朗朗讀書聲,不絕於耳。
李翱偷偷摸摸扒在門前往裡面張望,要是先生沒有看見的話就可以渾水摸魚躲過去今早遲到這件事。
「李翱,你還在門口乾什麼,遲到了不趕緊進來承認錯誤,如此作態意圖矇混過關實非君子所為,你還不趕快站出來!」今早孔蠡一早就來到學堂恭候李翱,全學堂的人就等李翱一人,本來孔蠡心中就就鬱結難梳,看到李翱如此作風更是氣急,直接拿起手中的鞭杖在案桌上一拍,驚嚇到了好多人。
李翱從牆邊站出來,快進門檻,摸摸鼻子訕訕對孔蠡說道:「先生哪裡的話,我本身就不是男子,哪來君子一說。」
「你!……」孔蠡被氣得吹鬍子瞪眼,萬萬沒有想到李翱竟然敢如此與自己說話,用黃金鞭指著李翱大罵,「豎子頑劣,不可教,不可教啊!」
學堂里都是幼童,平時孔蠡積威甚重,看到如此情形大氣都不敢出一下,一個個心驚膽戰地看著孔蠡。
恰逢此時莫寧澤走到了門前,看到眼前這情景,心中嘆了口氣,就知道這傢伙是個不消停的,走了上去恭恭敬敬給孔蠡鞠了一躬:「先生好,大早上的是什麼事情讓你如此大動干戈?」
孔蠡一看到莫寧澤臉上表情就變了,那樣的溫柔多情讓在場的學生們都覺得雞皮疙瘩落了一地。
「潤之啊,你怎麼到這裡來了?」孔蠡趕緊迎上去恨不得拉倒一旁噓寒問暖一番,莫寧澤是他執教以來一生的驕傲,看到了怎麼可能不激動,連帶著把李翱的事情都忘了。
「先生不是讓學生來太學給學弟妹們傳教些讀書的經驗嗎?學生這便來了。」莫寧澤如此對孔蠡說道,恭敬有禮。
有珠玉在前其他人都成了朽木,況且那人本身就是一坨爛泥,想到兩個人的差距,再想到崇敬帝的囑託,孔蠡向李翱看了一眼,面露悲憤。
這回李翱就真覺得自己怨了,她可什麼都沒有做過啊,怎麼就又遭恨了呢,訕訕摸摸鼻子,覺得一定要遠離莫寧澤,否則就算她什麼都不做也會招來爭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