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禍不單行

禪城失守之後良軍退後十里駐紮，等了幾天都沒有等到李翱前來匯聚李易心中有不好的預感，便去找佟猛。

禪城士兵盡數被斬的消息已經傳了回來，得知消息的那一天佟猛當著所有部下的面嚎啕大哭大罵文軍不是人，都是畜生，這消息理所當然也傳到了全國，舉國震驚，對文軍又是恐懼又是憎恨。

太子失蹤一事是大事，佟猛不敢大意，當下便讓李易帶領兩百士兵秘密潛回尋找李翱，並且一再命令將太子失蹤一事隱瞞。

如今良國正值國難，決不能動搖民心。

李易帶著兵一步隱蔽往回走，首先到達的地方便是之前所駐紮的地方，但是看著營地已經沒有人了，地上雜亂的馬蹄印和腳印給了他們線索，李易看著地上的印子沉吟了片刻之後下令往山那邊走。

距離李翱離開已經兩天了，這兩天里莫寧澤在山洞裡面苦苦掙扎，奇迹般的身體竟然有了好轉，但是要正常行走還是比較困難，所以他依舊躲在山洞裡面，等待身體好轉。

心從最開始的焦躁絕望到現在的平靜，莫寧澤已經想好了，若是李翱還活著，不管怎麼樣他都會盡全力將她救出來，若是李翱死了，他會為李翱報仇，然後下去陪李翱。

希望李翱平安無事。

李易找到莫寧澤的時候就看到他在艱難地起身還沒走到他身旁就皺著眉頭問道：「怎麼就只有你一個人？」

天知道他之前在外面看到那麼多良國士兵的屍體的時候是有多麼地恐慌。

莫寧澤撐著石壁站了起來，因為虛弱身子還有一些踉蹌，對李易說道：「我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可能是被文軍抓住了吧。」

「你混蛋！」李易被莫寧澤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給刺激到了，衝上前去便給莫寧澤一拳，直接將他打在地上口吐鮮血。

本以為莫寧澤會站起來與自己對峙，可是沒有想到他竟是想解脫一般失笑，這麼久以來莫寧澤一直活在內疚之中，如今有人來折磨他，他求之不得。

李易見莫寧澤一副魔怔的樣子也下不去手了，對著莫寧澤冷冽說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莫寧澤苦笑著將事情大概經過說給李易聽，李易越聽眉頭皺地越高，聽到最後的時候刀已經呈現出出鞘姿勢。

「李翱是不會有事的，她是最能屈能伸的人，一定能夠說服文軍不殺她，只要還有一條命，我們就有辦法將她救出來。」李易篤定說道，沒有人比他清楚李翱是有多狡猾，所以他堅信著李翱沒事，她也不能有事。

莫寧澤聽了李易這話心中大定，發生了這麼多事，如今他整個人惶惶然，他需要有人在一旁給他希望。

禪城失守的消息傳到坤城的時候崇敬帝慌亂地手足無措，再輔以五萬士兵被盡數斬殺這一駭人聽聞的消息，崇敬帝連下朝都沒來得急宣布便從朝堂上跑了出去，一路徑直到將軍府。

「皇姐，你可知禪城失守了，我大良損失慘重！」

信使將消息到達朝堂的時候同樣也帶了一份到將軍府，李妙元比崇敬帝還要早那麼一刻知道這消息。

「我自是知道的。」李妙元說道，她也沒有想到這次會敗得如此慘烈，在得知這消息的時候她第一時間給王錚去了信，若是事態已經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便發動文國所有勢力刺殺文帝，雖然到時在文國多年的布置全毀，但是至少還能給前線爭取一些時間。

「那要如何是好？」崇敬帝急切得問道。

李翱冷凜了崇敬帝一眼，這個時候她不得不承認，她將崇敬帝徹底地培養失敗了，得到李妙元這個眼神崇敬帝渾身打了一個冷顫，但是因為心中急切所以沒有多想，依舊殷切地看著李妙元。

「能怎麼辦，盡人事，聽天命。」李妙元說道，心裡想著李翱還在前線，她應該不會讓自己失望的，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李翱也落入了敵手。

崇敬帝不可置信地看著李妙元，在他心中李妙元是神一般的存在，若是連她都沒有辦法了那大良豈不是真的完了，腳下踉蹌一步，搖搖欲墜。

「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個時辰應該還在上朝吧。」李妙元又對崇敬帝說道，帶著濃濃的不滿，崇敬帝低頭不敢做聲。

就在這時候外面急沖沖跑進來奴僕惶恐對李妙元說道：「夫人，大事不好了，將軍他，突然病危。」

一聽到這消息李妙元辦再也沒有辦法與崇敬帝周旋了，慌忙往後院跑，腳下因為太急切，有幾次差一點被絆倒。

崇敬帝怎麼可能就這樣回去，趕緊跟在李妙元身後，希望護國大將軍沒事，否則大良可真的要完了。

李妙元到房間的時候現場已經全是嚶嚶哭聲，她正好看到太醫將手收回，太醫來見到李妙元向她走過來說道：「下官已經儘力了，還請夫人節哀。」

李妙元將門扶手扶住才免於自己摔倒在地上，臉頰上已經全是淚水，李妙元艱難地走到床邊，蹲下來執起李牧童的手放在自己臉頰上輕輕摩擦：「牧童，你真狠心，現在你讓我怎麼辦？」

在得知李牧童死訊的那一刻崇敬帝一張臉煞白，他當然清楚李牧童對前線士兵的意義，特別是在這種危機的關頭。

「皇姐……」崇敬帝與李牧童的關係並不深厚，所以他並不能體會到沒有和小椅子如今的悲慟，現在大良的一座山倒了，他得儘快做出打算才是。

李妙元抬頭，用了好久才將情緒稍微平復下來，對在場的人用極為冰冷的話說道：「今日之事也也不準說出去，否則誅九族，知道嗎？」

「是。」現場眾人回到。

「護國大將軍還好好地活著，擇日將李牧童秘密送往皇陵下葬。」李妙元繼續吩咐道，這樣子是委屈了李牧童，但是她知道，牧童是不在意這些的。

見李妙元如此下令崇敬帝便知她心中已經有了計較，心中大安，安撫李妙元說道：「皇姐放心，朕不會委屈了大將軍的，等戰事一平，朕便重新給他編賜封號。」

李妙元深深看了崇敬帝一眼，對這個弟弟她是真的失望透頂，片刻之後說道：「行了，你先下去吧。」

待崇敬帝離開又過了良久，小椅子想李妙元詢問道：「主子，如今大良正值大難，您真的要隨將軍而去嗎？」

李妙元慘淡一笑：「小椅子，這不是我要不要活下去的問題，從牧童重病開始，我便知道，我的時間不長了，這麼久以來不過都是強弩之末。」

小椅子悲慟萬分，以至於泣出聲音來。

第二日小椅子伺候李妙元起床的時候便發現李妙元已經不動了，眼睛緊閉表情祥和，後退兩步，小椅子跪在床前行三個大禮：「小椅子，送別主子！」

李妙元去世的消息還是被瞞了下來，連下葬都只有小椅子一個人操辦，將李妙元和李牧童的屍體葬如皇陵之後小椅子跪在兩人墓碑面前燒紙，不知道什麼時候莫行走到了他的身旁，看著墓碑感嘆說道：「當年她為了李牧童退下皇位就極為不負責，如今還與之同穴，我真不知該感嘆她的情深還是該責備她的寡情。」

許久沒有得到小椅子的回應，莫行無奈輕嘆一聲：「罷了，我只是沒有想到，最後竟然是她先離開。」

說完之後莫行蹲下拿起旁邊未燒的紙與小椅子一同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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