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1章 攀援索出現
王妃更不高興了:「你這名副其實的閑散王爺。能躺著絕不坐著,能坐著絕不站著。能指望你帶著我賞月,那還真要太陽從西邊出來。」
豐親王鼻孔朝天,哼了一聲:「知道就好!」
王妃氣得不理他。
何山和心怡郡主相視一眼,不由得笑了。
這樣的夫妻相處方式還真的不錯。
早早地吃過晚飯,何山和心怡郡主坐著馬車來到離城六十里的湖邊。
離湖越來越近,何山向心怡郡主講起了他在這湖邊阻擊元豐的情形。
心怡郡主問:「那這裡豈不是死了很多人?」
何山覺得好笑,女人的想法總是和男人不一樣。
男人總是自豪,我們殺了多少人,女人卻害怕,怎麼死了這麼多人?
心怡郡主害怕地撲進何山的懷裡。
何山笑道:「別怕!有我呢!」
心怡郡主眼裡潤濕了。
平心而論,何山確實是個不錯的丈夫,一點也不好色,沒有小妾,沒有通房,對她也算體貼。
更有男子漢大丈夫的氣魄,敢於擔當。
軍事上,很有才幹。
如果就這樣安安穩穩一輩子,心怡郡主也滿足了。
可是,偏偏何徐氏為了一己私利,捅出了天大的簍子,將整個何家拖入了泥淖。
這個蠢女人,不將整個何家滅了,她是不會罷休的。
心怡郡主完全有理由懷疑,上一輩子,何徐氏一定和何家有生死的仇恨,要不然,這一世她不會這樣對何家。
可惜公公小心謹慎一輩子,最後何家卻要悔在這樣的一個女人手裡。
心怡郡主不知道劉彥會怎麼對付何家,但是,就現在的情況看,劉彥不想和何家撕破臉,所以,他沒有捅出何徐氏毒害蕭鳳婉之事。
如果何山明智的話,交出何徐氏和何玉君,那麼,看在何光的面子上,看在天下人都看著這件事的份上,劉彥肯定會放何家一馬,只是,何家人驕傲慣了,恐怕不會低下他們高傲的頭。
心怡郡主知道,何山剛愎自用,他喜歡的,是這樣一個唯他命是從的妻子,若真的她忤逆何山的意思,非要和何山爭論個是非曲直的話,她相信,何山會毫不猶豫的毀了她的。
所以,她知道自己不能夠改變何山,明明知道皇上有所準備,明明知道這件事不可能成功,她就只能為自己做打算,也為娘家做打算,她不能將娘家拖進這深潭裡。
只能這樣,別無他法。
不到一個時辰,馬車到了丁家湖邊。
湖邊停了幾輛馬車,大概都是來賞月的。
如今京城的人很會享受,這麼遠,還有人來賞月。
太陽還沒有落山,湖邊還有很多閑人。有打魚的,有釣魚的,也有撒網的。
今年雨水不多,湖裡儲存的水也不多。
何山對心怡郡主說:「我先過去看看,看哪裡賞月角度最好。」
心怡郡主點點頭,說道:「我在這裡等著。」
那邊有些閑人,何山走過去,就聽到有人說:「這個抓索看起來挺實在的。不是一般人用的。」
何山好奇的看過去,見是一個攀援索,問道:「你們從哪裡找到的?」
何山身穿便服,但長期以來武將的行為作風自使他看起來多了一份威武之氣。
不過,這種威武雄壯之氣在老百姓的眼裡就是當官的氣質。
那人見是一個當官的,忙遞過來:「這好像是軍隊里出來的東西。我看這裡還有一個標誌,牛首的字樣。莫非是牛首府軍隊里出現的東西?」
何山接過來一看:果真是軍隊用的攀援索,老百姓俗稱「抓索」。仔細翻看,攀援索的抓手處果然有「牛首」字樣。
是牛首府駐軍打造的攀援索。
那人又說:「只是,好好的抓索為什麼要扔到湖裡呢?」
何山問道:「你是怎麼找到的?」
那人指著一個人說:「這裡水淺了,我們在這裡捕魚,他,胡國明用捕到一個,我捕到一個,總共捕到兩個呢!」
胡國明也將抓索拿了過來。
何山比較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什麼。
他笑著對這兩個人說:「這兩個抓索我想買了,多少錢你們賣?」
胡國明見有人對此感興趣,想要買它,心想,今天沒有捕到魚,這個抓索我可要多賣點錢。
於是,他說:「這個抓索不是平常之物,最起碼也得一兩銀子吧。」
剛才說話的人驚異的瞪圓眼睛,這真是獅子大開口啊!
一個抓索就要一兩銀子?
不過,看這人看起來十分有錢的樣子,且又十分想要的樣子,一兩銀子應該拿得出來吧。
還沒有等到他說話,何山從荷兜里掏出五兩銀子,說:「這五兩銀子你們兩個去分吧。兩個我都要了。」
那人和胡國明都瞪大眼睛:五兩?一個抓索就是二兩半銀子啊!發財了啊!
胡國明連忙點頭:「是。我們給你。」
說著,將抓索拱手遞給何山,二人急忙接過錢,收起漁網就跑了。其餘兩個看熱鬧的人,也跟著跑了,一邊跑,一邊喊:「別跑,發財了要請客吃飯啊!」
何山拿著抓索就回到馬車那裡,揚了揚手裡的抓索,對心怡郡主說:「今天來這裡來對了。我很有收穫。」
心怡郡主笑道:「在哪裡拾到的?」
何山說:「兩個漁人捕到的。這或許與甄道長失蹤有關係。因為我看了卷宗,那次甄道長逃跑,北城牆那裡有攀援索的抓痕。」
心怡郡主問:「這個有什麼關係呢?」
何山說:「第一,證明這個證物是被人毀屍滅跡,才扔到湖裡的;第二,證明那人是往牛首府方向跑的。第三,證明這是牛首府軍隊的東西。」
心怡郡主臉色發白:「那就恭喜夫君了。」
何山說:「那我們趕緊回去吧!我要找幕僚商議此事。」
心怡郡主正好沒了心情,巴不得回去,於是體貼說道:「夫君的大事要緊。我們趕緊回去吧。」
何山抱歉地說:「今日是我掃興了,下次,我一定補上。」
心怡郡主說:「好的!夫君可要記住了。」
何山笑著說:「我何山說話算數。以後會補起來的。」
回到何府,何山找來申川。
看到這個攀援索,申川問道:「敬國公拿這個是什麼意思?」
何山說:「你在看看下面的字。」
申川仔細翻看,看到攀援索下有「牛首」二字。
申川疑惑地看著何山。
何山笑道:「真是天助我也!這牛首府軍營里出來的攀援索為何就會丟棄在丁家湖裡?而且是兩個?甄道長偷逃出皇宮時,北城牆上當時有攀援索的抓痕。正好應證此事。」
申川說:「只是,牛首府出來的攀援索那麼多,丟棄的也不少,據我所知,牛首府阻擊戰,到牛頭山阻擊,大量的用到了攀援索,怎麼見得這攀援索就是劉彥用過的呢?這上面也沒有劉彥(趙榮)的名字。」
何山說:「有用沒用,去問一問就知道了。」
申川只好點頭。
過了一些日子,暗探探得消息。
這個攀援索是牛首府第一批定製的,只有四個,上面有「牛首」二字。第二批定製的,有五千個,上面只有一個字「牛」。
何山大喜。
申川問:「這四個攀援索給了誰?」
暗探說:「據看守兵器的人說,這四個攀援索給了秦晚風、趙寧、趙榮和黃青。這是蔣時甫應趙寧的要求製作的。後來,看著這用著順手,而又得到消息,夏人恐怕蠢蠢欲動了,所以,蔣百戶又定製了五千隻攀援索,要訓練士卒攀爬城牆,攀爬山崖。」
申川又問:「後來秦晚風和趙榮沒有再領過攀援索嗎?」
暗探說:「他們倆當時都是什長,帶領手下士卒訓練攀援,每個什伍都領有攀援索,不再是單獨為誰一個人製作的。都是以什伍為單位去領的,也不需要單獨去領。」
何山問:「你說秦晚風帶領士卒攀援?」
暗探說:「是的。秦晚風攀援很有技巧,像猿猴一樣靈巧。射擊很准,每次射擊都百發百中。不是深入牛首府軍營調查,真的不知道秦晚風竟然會是這樣的一個女子。這真的不像一個養在深閨的侯府的千金小姐。」
申川說:「是太蹊蹺。只是,只要蕭林望認為這是他的女兒,誰還能說個不字?更何況,再怎麼聰明,現在已經也香消玉殞了。可惜了。」
是可惜了!那樣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那樣一個聰慧靈動的女子。
然而,我們現在是兩個不同陣營的人,即使,她已經死了。她仍是屬於劉彥陣營的人。
何山沉思片刻,說道:「那我們就從這四個攀援索著手。」
申川說:「你看了卷宗,當時調查,趙寧和趙榮都有在驛站的證人。」
何山說:「不對。趙寧有證人,趙榮卻沒有。當時,趙榮和秦晚風都在二樓,而趙寧半夜被夥計看到,趙榮卻是在第二天辰時才被看到在睡覺。夥計只是說沒有看到他下樓,卻不代表他沒有下樓。城牆都翻得過,難道小小的二層樓能難倒他這個高手不成?這中間有四個時辰,騎馬足夠跑一個來回。而我懷疑,他是故意開著門,想讓夥計看到他的。至於秦晚風就更蹊蹺了,她在二樓休息,夥計至始至終沒有看到她下樓。因為是女子,調查的人也沒有調查她。」
申川問:「卷宗寫得如此清楚?」
何山說:「是啊!所有的調查都寫得清清楚楚。」
申川沉思片刻,說:「人可以翻牆進來,馬卻不可以進來。他們偷得道士還要將他帶走,還要趕回驛站,馬是必須要有的。我們可以從馬入手,看看那天有沒有人將馬停在城牆邊,還可以擴大範圍,延伸到周圍的村莊。」
暗探應聲是。
過了幾天,暗探又來彙報事情的進展。
「屬下先是打聽了周圍村莊一慣好走夜路的人,就問了他們,有個人說,當時有馬拴在北城牆下的樹林子里。天黑,看不清楚,只聽得馬鼻子出氣突突聲,感覺到只有一匹馬。因為如果是兩匹馬的話,馬不會那麼安靜,一定會此起彼伏地叫喚。那人也沒有看清是否有人在旁邊。由於天黑,那人怕是遇到強人,所以,也不敢下去看,就疾步走開了。
當時時間是申時。」
何光說:「果然是這樣。」
申川問道:「還有沒有發現?」
暗探說:「屬下還發現一件蹊蹺事。京城郊外第一個村莊,住在郊外的一個孤寡老人,自初二后,就沒有回過村子了。有人說,老人將房子賣了,到女兒家去住了。屬下趕到那老漢的女兒家,那村子里人說,那女兒一家卻搬走了。說是她的母舅家有人在江浙做了大官,她們投奔親戚去了。」
申川忙問:「什麼時候走的?」
暗探說:「今年正月十八以後就搬走了。」
申川說:「這就奇怪了。」
何山問道:「奇怪在哪裡?」
申川說:「鄉下人最講究搬家的時間,一般來說,十月和正月都是不搬家的。可是,這老漢和她女兒卻都是在正月搬家。」
暗探說:「屬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據那女兒的鄰居說,老漢的房子是有人買走了。因為老漢將錢都給了女兒。大約是十兩銀子。據屬下看來,那房子值二兩銀子就不錯了。」
申川說:「那就對了!老漢的搬家的舉動很好理解,有可能是想躲避什麼,我懷疑,另一匹馬就寄居在這村外老人家裡。可以這樣設想,秦晚風先離開驛站回京城,由於天還早,所以,就將馬寄在老漢家裡,並許諾將老漢的房子買下來。並且讓他離開這裡,免得被人詢問。所以,老漢才會在去年正月初二就搬到女兒那裡去住,但是,那女兒為什麼在今年正月十八就搬家呢?這個時間點又是怎麼回事呢?」
暗探說:「那老漢的房子一直都沒有人居住。什麼人會突然花大價錢買這個破房子而又不去住呢?這令人費解。並且,屬下去官府問了,這房子一直也沒有人去過戶。所以,也不知道是誰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