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八章 匈奴人住了院子
「你們聽說沒有,現在匈奴人住在西南角的一處小房子里,一百多個人只有十幾個房間……」
「是啊,我也聽說了,沒廁所不說,臉水井都被人投了糞,嘿……「沒錯,我也聽說了,那院子聽說啊,連半畝地大小都沒有,還沒有我們家的院子大……」
「聽說匈奴人有一百多人呢,他們是怎麼住的……」
「肯定沒法住的,你們不知道他們帶了多少東西,大包小包的,好幾車…當天晚飯前,金陵大街小巷熱鬧沸騰,議論紛紛。全部都是匈奴人使者被要求住在西南角一處小房子里的事。
一處院子外邊,不少人聚集在一個棚子里,極其熱鬧的議論著。
一個看似讀書人的半百老人伸著頭,睜大眼睛對著幾人一臉肯定低聲道「我去看了,沒門沒闖,但有床!」
一個人當即疑惑道「有床?匈奴人不是不睡床的嗎?」
「當然了」先前那人道:「匈奴人要是睡床,你猜猜,那床還會留下嗎?」
「不會」」不會」
「對不會」
大家似乎對衛樵都極為了解,一致的認為不會。
先前那人見眾人同意,神色有些笑意,又說道:」你們現在知道了吧?我們這位衛大人的手段可真是……嘖嘖,令人舒服……』
「兄台這句話說到我心坎里了,諸位說說,匈奴人是來向我們耀武揚威的,憑什麼還要好吃好喝的招待,跟個二老爺似的!」
「是啊,這些官老爺將什麼都做的滴水不漏,生怕留下口實,儘是費盡心思的討好匈奴人,一點尊嚴都不要。憑什麼匈奴人就不怕這些,好吃好喝還照樣囂張跋扈…「沒錯,就應該像衛大人這樣,讓匈奴人吃屎去!」
「對,讓匈奴人吃屎去!」
「讓匈奴人吃屎去!」
「讓匈奴人吃屎去!」
一句話瞬間點燃了大家心裡的共同憤怒,紛紛你一句我一句的罵了起來。這是他們心底的憤怒,壓抑了不知道多久。
但過了許久,大家又冷靜了下來,又不約而同的沉默起來。
先前開口的那人看了周圍人的一眼,皺眉猶豫道「你們說,衛大人……不會有什麼事吧?」
衛樵先是將匈奴人丟在太常寺空等好幾個時辰,隨後又讓羽林軍繳他們的械差點全部射殺,這對朝廷震動肯定是空前,到時候無論是主和還是主戰,恐怕都會一致的向衛樵開炮。
「不知道。」一個人也皺眉道:「匈奴人太敏感,也最難揣測。」
「我看難說」另一人也道:「衛大人畢竟年輕,如果明天延議上衝動說錯了什麼,難免會被人抓到把柄,到時候恐怕很難收場。」
眾人沉默一陣,又一個人道「我倒是覺得衛大人做事前肯定三思過的,想來他肯定是有主意的,不會這麼莽撞。」
「我們也希望這樣啊……「「是啊是啊,這樣最好了…前面討論,大家都熱血沸騰極其出氣,可到了最後又難免泄氣。因為他們是』民』,無論他們的聲音有多大,決定事情的永遠不是他們。
而當天下午,整個金陵都好似能夠聽到匈奴人的咆哮聲。驕傲自大的匈奴人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他們暴怒的差點要再次跟衛樵火拚。
當然,他們找不到衛樵的人。
最後忍無可忍的匈奴人開始離開那院子要重新選駐地,但這個因為沒有接待使大人的同意,離開院子的匈奴人立即又被趕了回去。
隨後手無寸鐵的匈奴人求見接待使大人,可是接待使大人在睡午覺不能打擾,過了兩個時辰後接待使醒了過來,可還沒等匈奴人說完就否決了,原因是近期金陵難民較多,住房緊張,要求匈奴使者體諒,諒解他們的困難云云,隨後將匈奴人給打發了。
一肚子怒氣無處可發的匈奴人又找不到辦法,忍無可忍的再次衝出院子要自己花錢住店,可是立即又遭到了羽林軍的彈壓,理由是他們沒有得到允許私自離開院子企圖不明,沒有武器的匈奴人再次被狠揍了一頓趕了回去。
這自然再次引爆了匈奴人的怒火,與羽林軍起了幾大的衝突,甚至還死了人。
這件事驚動了正在巡視金陵的御史台的監察御史,因為事關兩國安危,監察御史立即知會金陵府與刑部,然後會同羽林軍進行了鎮壓。匈奴人再次被趕回了院子,隨後羽林軍調集人手,在匈奴人使者院子外布置了足足三百兵卒,以防不測。自然,官面話是,金陵最近不太平這些人是來保護匈奴使者的。
拓塞暴怒的聲音將方圓五百米的鳥雀驚得的撲騰亂飛,猶如鬼哭狼嚎,但無可奈何。
駙馬府不遠處的一茶樓,衛樵面前放著一個棋盤,衛樵自顧自的盯著棋盤,自己跟自己下著。
監察道的監察御史站在衛樵身前,小心翼翼躬著身,低聲道「大人,咱們,是不是有些過了?」
這位監察道的監察御史是衛樵提拔過去的,可以說是衛樵的人,兩人關係也較近,說正事也沒太多的避諱。
衛樵手裡端著白瓮,右手捏在棋子在瓮里翻來覆去,雙目緊盯著棋盤,淡笑著道:」怎麼了?」
這位監察御史悄悄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心裡惴惴道:「大人,那院子太小了點,我看到不少人站在牆頭上。」
「哦,那是反監視我們的。」衛樵點了點頭,漫不經心的放著棋子道。
這監察御史的嘴角微微一抽,一臉古怪的又道:」大人,我,我還看到有十幾人站在樹上。」
要是監視,站在樹上只要兩三個就可以了,十幾個人站在樹上就是有問題了。
衛樵手一頓,抬頭看向他道:「真的有這麼擠?」
「是的大人。」這位監察御史心裡苦笑,這麼小的院子,哪裡住得下一百多人,何況還有眾多的馬匹行禮,就差人堆人了。
衛樵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又抱著白瓮盯著棋盤,放著棋子,忽然又道:「對了,匈奴人有吃的嗎?」
監察御史一怔,隨即也想了想,道:「應該有吧,他們吃的跟我們不一樣,肯定會自帶的。」
衛樵』唔』了聲,點頭道:「那就好,現在災民日漸增多,能節省一點是一點。』
監察御史看著衛樵愣神,心裡不禁暗道』大人的意思,是不準金陵商戶賣糧食給匈奴人,要餓著他們?』
衛樵也不容這監察御史多想,手裡捏著棋子又道:「匈奴人太過狡猾,我擔心會有人鋌而走險的為匈奴人賣命,從即刻起,你通知羽林軍,凡是去見匈奴人的都得搜身,每一根頭髮都得數清楚,誰也不能例外。
監察御史一聽,立即躬身道:」是。」
衛樵點頭,』嗯』了聲,目光盯著棋盤,許久又道:「還有,匈奴人每天出去的人不得多於五個,每一個都得讓人貼身保護,畢竟我國讎視匈奴人太多,出點事我不好交代。」
這話就明白多了,這監察御史立即就懂了,抱拳道:」是大人,下官會記錄下他們的一言一行,不管是見過誰,哪怕是跟誰對過眼下官都會記下。」
衛樵淡笑著轉頭看了他一眼,道:「監察道初立,你身上擔子很重。」
這監察御史一聽,當即躬身抱拳道:」一切都是大人的提攜,下官一定不負大人所望。」
衛樵笑著點頭,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隨之便又低頭看著棋盤,似自言自語道:
「明年……郭子峰沈雨桐幾個可以調動到六部了……」
這就是最明顯的暗示了。
那監察御史天剛剛退後一步,一聽立即雙眼發亮,又對著衛樵抱拳躬身,悄悄退了出去。
衛樵餘光看著這監察御史的背影,有些失笑的搖了搖頭。這一招是牛一郎教他的,效果還真好。將來提拔兩說,人的積極性卻是被調動到了最大。
「少爺少爺。」
監察御史沒走多久,小丫頭香菱的聲音就從下面傳了上來,隨即人也蹬蹬蹬風風火火的跑了上來。
小丫頭小臉通紅,嘴角還殘留著綠色的糕點,直奔衛樵身前跑來。而她身後,秀兒手裡還端著盤子,滿臉花花綠綠,像個小花貓似的也隨著跟來。
秀兒今天支了銀子,恰好香菱被婉兒派來跟著衛樵,結果,兩個脾性相近的小丫頭有了自由就瘋了。
衛樵瞥了兩人一眼,又盯著棋盤道:「什麼事?」沒辦法,香菱可以隨意教訓,秀兒卻得客氣著點。
小丫頭跑到衛樵身前,大眼睛閃亮道:
「少爺,真被你說中了,府上來了不少人,都急著要見你……」
「都有誰?」衛樵放下一枚棋子,笑著道。這是預料之中的,他鬧的這麼轟動,估計會驚動不少人,甚至還會引出些大人物。
小丫頭立即掰著手指道「有禮部的尚書秦大人,吏部的侍郎劉大人,兵部的尚書楊大人……」
「不用說了。」衛樵剛聽了三個就擺手打斷了香菱。不用聽了,因為前面三個就是大人物。秦勻是禮部尚書,劉聰代表的估計也是吏部尚書方倉,兵部的楊宗夭也是尚書,這三個就已經足夠讓他不得不重視了。何況,估計後面還會有閣老冒出來。
小丫頭道「那,少爺,要不要回去見他們?」
見,怎麼見,見哪個?
衛樵搖了搖頭,這件事只能在廷議上一錘定音絕不能拖,不然一拖扯什麼事來,他就要被動了。
「秀兒」衛樵想了想,轉頭看向邊上秀兒道:「回去告訴清寧,就說我在外面躲一宿今天就不回去了。」
秀兒一愣,手指放在小嘴裡吸了吸,有些愣愣的點了點頭。
衛樵又看了眼一樣一臉小花貓的香菱,心裡忍不住的搖了搖頭。他本以為自己已經很縱容這些小丫頭了,沒想到武清寧更縱容,只要不觸及底線,她一般都不會教訓誰。
『惜鸞。7衛樵心裡忽然想到了李惜鸞,她大氣雍容,不乏手段,或許治家她是最合適的。
小店剛開張,比小官想的生意要好得多,與預計的有些出入,還請大家多多見諒。拱手一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