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管不住嘴
「舒兒,這凡事總得有個理由,怎麼也不能無緣無故就將丫鬟發賣了吧?若是如此沒規矩,這以後如何能服眾?」
孟氏上前勸解道,一副賢母的樣子。
沈言舒道:「夫人沒問原因怎知是無緣無故?」
孟氏:「那是為何?」
沈言舒看了一眼身旁的青蘭,示意她上前:「青蘭,你與夫人說,青竹已經幾日不曾做過活了?」
青蘭上前,不敢直視孟氏的眼睛,低頭回答:「回小姐夫人,青竹已經五日不曾做活了,小姐病中未痊癒,本就人手不足,青竹如此偷懶才會讓小姐惱了。」
聽了青蘭的話,孟氏的臉就沉了下來。
青竹急忙辯解:「不是,夫人你聽我說,我不是故意的,都是因為小姐不願讓我伺候,所以我才……」
沈言舒打斷了青竹的話:「我有說過讓你不用過來伺候的話嗎?」
「我……」青竹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作答。
孟氏沒有說話,大家就不敢插嘴,倒是沈玉妍一臉不甘心的模樣。
平日里可隨意拿捏的沈言舒居然如此能言善辯,看她臉色雖然蒼白,但是卻十分平靜,根本看出去情緒。
而孟氏早就注意到了,曾經喚她母親的沈言舒現在一口一個「夫人」的稱呼,明顯帶著疏離,難道是她發現了什麼?
「舒兒,下人嘛,難免有些不懂事,教訓一下便可以了,何必動氣。」孟氏開口說道,這意思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沈言舒心裡冷笑,面上卻不顯:「夫人的意思是叫我讓著青竹嗎?青竹是夫人給我選的丫鬟,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您選過來讓我伺候的小姐呢。」
「舒兒……」
「只是真對不起夫人,我如今病還未愈,怕是伺候不了這個主子。若是父親知道夫人如此賢惠,應當會很高興吧?」沈言舒絲毫沒有給孟氏面子,說完轉身就回了院子。
沈玉妍氣急敗壞:「沈言舒,你竟敢如此和母親說話!」
看到沈言舒不僅不把她放在眼裡,還用沈康之來壓她,孟氏就氣的不行,心口有一團怒火在燃燒。
沈康之與蕭音音十分恩愛,所以對於沈言舒和沈言安的關心遠遠多過她的一雙兒女,若是讓沈康之知道沈言舒在她這裡受了委屈,怕是她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賢妻良母形象也就毀了!
原來還以為沈言舒是軟懦可捏的小綿羊,如今看來她這是翅膀硬了竟妄想和自己作對!
「夫人,夫人!」青竹跪在地上緊緊地拉住孟氏的裙角,「夫人,我不想被賣進青樓啊!」
三小姐如此決絕,看來是真的打算將自己打發出去,她現在所有的希望都只能寄托在孟氏身上。
孟氏此時的臉沉得可怕,她只是掃了一眼跪苦哀求的青竹,便有些不耐煩地轉身,只留下輕飄飄地一句話。
「把青竹送到牙婆那裡去吧。」
青竹不敢置信地看著孟氏,她明明為她們做了那麼多事情,到頭來卻這樣講自己如棄子一般扔開!
「夫人,五小姐,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是你們讓我這麼做的……」
「給我捂住她的嘴,拖下去,先杖打二十!」孟氏微眯起眼睛,眼眸里透出一絲殺意。
管不住嘴的丫鬟,果然是不能留了。
站在孟氏身後的兩個下人急忙上前將青竹捂著嘴拉了下去。
回了院子,沈言舒便又躺在了床上歇著了,這副身子現在還太弱了,多說了幾句話就有些累了,完全比不上前世自己那強悍的身體,看來養好病之後得加強鍛煉了。
餘光瞥到青鳶心不在焉地在倒茶,桌子上的茶水都已經溢出來她卻絲毫不知覺。
「青鳶,你在做什麼?」沈言舒提醒。
青鳶手中的動作一頓,差點要把手中的茶壺給摔了,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把桌子上弄得都是茶水!
「啊……小姐,我不是故意的!」說著又急忙補救,掏出手帕擦拭。
沈言舒:「先別擦了。」
青鳶緊張地看著沈言舒。
沈言舒問:「你是不是剛才被我嚇到了?」
青鳶低頭不語。
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小姐似乎變了很多,可是卻讓她有些害怕,她害怕自己會像青竹一般被賣去給牙婆。
沈言舒又如何不知這丫頭心中所想,她問:「你可知我為何要發賣青竹?」
青鳶想了想:「因為……青竹偷懶,不把小姐放在眼裡。」
沈言舒搖頭:「若她只是偷懶,我至多把她降為三等丫鬟。」
「難道真的是她在小姐的湯藥里做了手腳?」青鳶回想起那天沈言舒拒絕喝葯的事情,又疑惑道,「後來青竹不是喝了那個葯嗎?可是她還好好的。」
「她自然不敢直接在葯里下毒,只是那葯怕是多加了其他不幹凈的東西,我原就病著,若是再折騰,怕是小命早沒了。」
沈言舒繼續解釋道:「你真以為青竹是因為任性所以才不幹活的嗎?」
青鳶眼眸一閃:「她是因為喝了那葯不舒服所以才……」
沈言舒點點頭:「不過那藥效估計也沒有那麼久,如果說她在葯里做手腳是有人指使,那她藥效過了之後還不安分,那便怪不得我了。」
對於所有想要她命的人,她都不會手軟,擋她路的人,她不介意一個一個除掉!
這條命珍貴非常,她還要為戚家報仇,在大仇得報之前,她會好好活著的!誰都別想動自己這條命!
「沒想到青竹會做這種事情!」青鳶憤然道。
沈言舒倒是看得開,說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只要有利益,有什麼不可能?你也清楚我如今的處境,若是不願留在我身邊我也不會強求。」
青鳶急道:「小姐說得這是什麼話!奴婢怎會不願留在小姐身邊?若沒有小姐,就沒有如今的奴婢,我是不會離開小姐的!」
沈言舒只是笑笑,經過戚家的事情,她難以再相信任何人,但是對於青鳶的這番話,她是很感激的。
她畢竟不是真正的沈言舒,對於太常卿府的人也不抱希望,得之是幸運,不得是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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