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公堂

「大人待你們不薄，你們這樣昧著良心說話，對得起大人對你們的栽培嗎？」陸鏡允厲聲斥責，罵得方仇二人一臉羞愧，根本不敢抬眼看人。

擠在人群中看熱鬧的姚管事，嘴角得意的笑容壓都壓制不住。

這時，原告村長大聲說道：「知府大人，求您明察，為我等草民做主！」

知府大人正要讓眾人簽字畫押，結案宣判，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知府大人審案如此不拘小節、屈打成招，不太好吧。」

被人當眾指責，知府大人怒道：「放肆，何人不敬公堂，膽敢大聲喧嘩？」

「蔣大人好大的官威呀。」步谷菱手持摺扇，從門口走至公堂之上，身後跟著何潘二人。

蔣知府看著陌生的年輕人，眉頭一擰，大聲喝道：「你是何人？來人，把這個擾亂公堂之徒拿下！」

「豈敢放肆，這是步林步大人，六品御前行走！」知府也不過才區區六品。

「步林？步林！你就是那個研製出龍骨水車，幫益州解決旱情，幫徐州解除小龍蝦災禍的步大人？」

「正是我家大人！」

「原來是步大人，失敬失敬！」蔣大人從座位上站起身，忙向步谷菱拱手行禮。

雖然同是六品，蔣知府本不必如此客氣，但一個御前，一個外放，御前的自然比外放的更加尊貴。

步谷菱回了一禮，「蔣大人好。」

步林這個名字，圍觀百姓們很陌生，但跟龍骨水車和小龍蝦聯繫在一起的步大人，百姓們就知道是誰了。

圍觀百姓們都沒想到研製出龍骨水車的步大人竟然是個如此年輕俊俏的公子，一時間都覺得有些不敢相信。

「你真的是那個研製出水車的步大人嗎？」

「看著好年輕，也不知道婚配了沒有？」

「步大人，農具行賣給我們劣質水車，請步大人還我們做主！」不知道誰喊了一聲，立馬引起所有圍觀百姓的應和，「請步大人為我們做主！」

見到水車的創造者，而且聽說步大人愛民如子，圍觀百姓群民激動，想讓步谷菱為大家主持公道。

被百姓忽略個徹底的蔣知府，聽著群民激動的喊聲，面色一片尷尬，心裡萬般不是滋味。

「大家安靜一下，我知道你們氣憤農具行賣劣質水車的事，步某過來就是為了查清楚此事。大家不要著急，先聽蔣大人審理此案，待蔣大人審理清楚，步某保證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待。」

百姓聞言很快安靜下來，步谷菱把目光轉向知府，「蔣大人，您請繼續吧。」

見步谷菱要旁聽，蔣大人沖屬下說道：「還不快去給步大人端張椅子過來！」

屬下把椅子端過來的片刻時間，蔣大人覷著一邊的步谷菱心思百轉，從步谷菱出場的情況來看，他對自己審案的手段是不贊同的，所以接下來自己要怎麼審才能既保住自己知府的威嚴，又能讓姓步的看得滿意呢？

畢竟步谷菱是天子近臣，若是他能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何愁仕途不順。

帶著這種心情，蔣大人一臉謙遜的向步谷菱說道：「步大人似乎對這個案子另有見地？」

「見地稱不上，就是覺得審案不能光靠刑罰，這樣很容易屈打成招，蔣大人覺的呢？」

「步大人說的有理，是本官操之過急了。」蔣大人壓低聲音，小聲問道：「您是不是認識這農具行的老闆？」

沒想到蔣知府還挺敏銳，步谷菱故作疑惑道：「蔣大人不知道嗎，這農具行其實是步某奉皇上之意，專門為百姓開的。」

蔣知府一愣，然後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得罪人的蠢事。

「步大人民心所向，這個案子不如就由您來審理，本官在一邊旁聽學習。」

為了搶救一下自己未來的仕途希望，蔣知府幹脆將審理權主動交給步谷菱。

步谷菱推辭再三，最後在蔣知府強烈懇切的請求下，坐到了主審的案桌前。

下面的刑老三看著步谷菱坐上知府的位置，張著嘴巴眼珠子都快掉下來，這位不就是那個命令手下用木簽扎他手指威脅他寫口供的公子嗎？他這麼年輕，竟然是跟知府一樣大的官兒！

此時的刑老三，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步谷菱看著案桌上的驚堂木，不禁心情有些小激動，孩童時候看電視，審案的時候，縣令驚堂木一拍，令箭往地上一摔，威風炸了有木有！！！

「啪——接下來由本官繼續審理水車一案。」

圍觀的百姓啪啪拍手稱好。

人群中的姚管家，一看中途換人，趕緊抓著身邊的一個年輕小伙耳語幾句，小伙很快就擠出人群，消失不見。

「從現在開始，本官問什麼，你們就答什麼，你們所說的每一句話現在都是呈堂證供，若有不實，一旦查出，必定重罰，罪不可恕！」

先是一通嚴厲警告，接著步谷菱看著方仇兩位掌柜問道：「刑老三說，他會買劣質材料，都是因為上面授意。作為農具行的管事和掌柜，上面的授意肯定是最先傳到你們兩位這裡，再由你們傳給刑老三，也就是說，是你們讓他這樣做的，對不對？」

「不，不對！」方仇二人立馬異口同聲的對其否定。

「哪裡不對？」

方掌柜突然改口道：「我們從來沒有接到過任何採購劣質材料的授意！」

「半柱香前，你們還說那確實是上面的密令，現在又突然反口，你們的話到底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步大人恕罪，我們是真的沒有接到過上面的任何密令，剛才會承認，是因為……怕挨板子。」

「這麼說，刑老三採購劣質材料的事，你們事先並不知情？」

「回步大人話，是的。」

問完方仇兩人，步谷菱看向刑老三，「你說自己採購劣質材料是上面的授意，是上面誰給你授的意？」

刑老三眼珠轉了轉，在步谷菱的逼視下，指著仇掌柜說道：「是他，是仇掌事跟我說的！」

「那他是哪月哪天，什麼地點，當著哪些人跟你說的？」

「這……」刑老三思索片刻，隨口編道：「是上月初八的時候，他悄悄告訴我一個人的。」

「刑老三，你少血口噴人，我明明從來沒有說過讓你買劣質材料的話！」

「啪——肅靜，仇掌柜，本官沒問你話的時候，請保持安靜。」步谷菱呵斥完仇掌柜又繼續問刑老三，「是初八的上午還是下午？」

「是上午。」

「刑老三，看來你的記性不錯，那你一定記得，聽完仇掌柜的授意后，自己後面去幹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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