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柴刀在手
步谷菱好不容易把人撈住，她剛想把人放回床上，就被一臉痛苦的桓宇文死死摟住。
桓宇文像個孩子一樣，把臉緊緊貼在步谷菱頸側，嘴裡模糊不清的說著斷斷續續的卑微祈求，「娘，別走……我頭痛……你別走……」
娘？步谷菱一臉被雷劈中的表情，不過，她很快意識到桓宇文應該是陷入某些不好的回憶中，情緒魔怔了。
步谷菱曾看過當醫生的父親怎樣安撫情緒躁動的病人，於是她學著父親的樣子，一邊用手輕撫桓宇文的後背，一邊用溫柔和緩的聲音輕輕哄道：「乖，聽話，放輕鬆……我不走，我一直陪著你……放輕鬆……」
阿朵在邊旁看得憂心忡忡，忍不住問道：「姐姐，大哥哥他……」
「噓——」步谷菱連忙示意她先不要說話。
就傷號現在的精神狀態，最忌諱聽到情緒緊張的聲音，這樣的聲音很容易挑動他脆弱的神經。
步谷菱用眼神示意阿朵先出去，暫時把空間留給她。
過往的記憶像是桶里被驚動的魚群，它們驚惶遊走，混亂不堪，擾的桓宇文難受暴躁的想發狂。
在他快抵不住的時候，耳邊聽到一道輕輕柔柔的聲音……
步谷菱一直用柔緩的聲音安撫著桓宇文的情緒，待感覺他平靜下來，這才輕聲問道：「小哥哥，你好些了沒有？」
趴在步谷菱肩膀上的桓宇文緩緩睜開眼睛，眼底深處似有風雲涌動，須臾又慢慢平息。
「……還有些暈。」
步保菱安慰道：「沒關係，你暫時什麼也不要想，放鬆心情，緩過這陣就不暈了。」
「……嗯。」
桓宇文知道自己應該推開懷裡的女人，可他捨不得她身上的溫暖，他的臉頰就貼在她的頸側，他能感覺到她脈搏的每一次跳動，那麼有力，那麼安穩。
其實，這樣似乎也沒什麼不好，一方城，一座院，兩人相伴，粗茶淡飯。
他突然有些後悔把記憶敲醒了。
就在房間里的氣氛一派靜謐恬淡的時候，阿朵慌慌張張的跑進來說道：「姐姐，不好了，門口來了四個兇巴巴的大男人，他們正在外面叫門！」
「是什麼人，他們有說自己是誰了嗎？」步谷菱沒有馬上推開桓宇文，而是先扭過頭對阿朵問道。
阿朵的眼神往桓宇文身上瞟了一下，吞吞吐吐似是不大好開口的樣子。
步谷菱眼神一閃，「是誰？難道是劉二？」
阿朵抿著唇，點了點頭，「姐姐，他們還抬來了一個箱子，說是來下聘的。」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邊城的人都沒王法的嗎？」步谷菱話音剛落，就感覺桓宇文的身體好像有一瞬間的僵直，她一邊把人推開，嘴裡一邊安慰道：「你也別多想，事情弄成這樣，說到底我也有很大的責任，你好好休息，我出去處理一下。」
說完，把人放倒在床上，步谷菱就起身走了出去。
被放在床上的桓宇文，面無表情的看著大門口的方向，眼底一片陰鬱森冷。
「開門吶，快開門，我們是來幫我二哥下聘的！」
「趕緊開門讓我們進去，免得惹急了小爺，大門都給你砸嘍！」
「我數一二三，再不開門，我就用腳踹了！」
步谷菱透過門縫，看到一個瘦的跟猴子樣的男人真的把腳抬起，不禁怒從膽邊生，在他踹過來的時候，猛的把剛修好的門栓刺啦一下抽開。
男人為了展示自己的雄風，踹出去的腳完全沒有留餘力，誰知一下踹過去，沒受到門的阻力，直接劈叉卡在門檻上，只聽咔嚓一聲，男人慘叫著眼珠子都快從眼眶裡凸出來。
「嗷——痛痛痛痛痛！」
劉二三人看著地上的猴子，先是一愣，然後反應過來問道：「猴子，你沒事吧？」
「二哥，我的腿、我的腿肯定斷了，嗷……痛……救、救我！」猴子痛的面容扭曲，豆大的冷汗不停的往外冒。
阿朵被猴子的樣子嚇的臉色一白，不由自主的往步谷菱身後躲了躲。
步谷菱也沒想到對方會摔的這樣慘重，大腿梗在十幾公分高的門檻上，她看著都疼。
「步谷姑娘，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兄弟上門提親，你就是這樣招呼客人的？」劉二疾言厲色，一派強勢，「我告訴你，我兄弟這條腿要是有個什麼萬一，你就嫁給他負責他一輩子！還愣著做什麼，趕緊拿錢送我兄弟去醫館！」
狗子和吊毛沒去管地上的猴子，瞪著眼睛跟著叫囂道：「聽到沒有，快拿錢，猴子要是有個什麼好歹，我們一定把你家給砸爛！」
「叫什麼叫，我又沒聾！你們瞎嗎？看不見他是自己摔的，憑什麼讓我負責？」步谷菱的眼神毫不露怯，她背在身後的手緊緊握著家裡的柴刀。
劉二冷笑一聲：「憑什麼，就憑他是在你家摔的！你到底拿不拿錢？不拿的話，哥幾個可就自己進去搜了！」
「沒王法了是不是？我看你們誰敢進屋？」步谷菱說完，擺出藏在背後的柴刀，一臉你們敢進我就敢跟你們拼了的表情看著幾人。
劉二幾人是街溜子，大多時候都是丈勢欺人，並不是不怕死，步谷菱手上有刀，看著又是很不好惹的樣子，這讓幾人暫時都不敢有太過放肆的想法。
僵持不下之際，地上的猴子顫聲叫道：「嗷……二哥，求求你們，先送我去醫館吧！」再不搶救，他怕他的腿就廢了，他不要變成瘸子！
劉二哪裡是不想送人去醫館，是他身上沒錢，前兩天收來的保護費全讓他買了箱子里的聘禮，身無分文的把人送去醫館，沒錢付醫藥費還不是等於白搭。
看到箱子，劉二想起來此的正事，他視線往屋裡望了望，沒看到桓宇文美麗的身影，不禁有些大失所望。
這猴子也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踹個門都能把自己踹成重傷，真想懶得管他死活了！可是不行，吊毛和狗子看著呢，他不能做的太過，免得寒了弟兄們的心。
現在只能想辦法，從姓步的娘們手上，扣點銀子出來給猴子看診了！
「如果不是你把門突然打開，猴子又怎麼會摔倒，這個錢當然得由你來出！」
「是你們叫開門我才開的門，我怎麼知道他莫名其妙的要踹我家大門。錢呢，我是一個銅子也不會出，你們要是捨不得送他去醫館，麻煩把人從我家門口挪開，擋著我關門了！」
「你……你個臭娘們，別以為你是女人，我就不會打你！」
步谷菱舉起柴刀，眼神兇狠毫不退讓，就像跟他爸吵架吵的極凶的時候，「你敢動我一下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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