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想知道你爹娘在哪嗎?
兩日後。
太醫院。
離筱忍是醒來了,但是她醒來后依舊把宮女都安排在外頭,不讓任何人進來,送飯也送到門外,同樣不讓進。
可醒來之後,離筱忍的飯量就特別大,幾乎頂上了兩個人。
但是想到宴會上這姑娘那股子吃勁兒,便沒有人懷疑。
而外頭的暗衛,除了那次異樣,再無別的情況,況且離筱忍還安好,時不時能看到她從窗戶里探出腦袋來。
至於百里輕逸,在離筱忍醒來之後便一直在太醫院陪著她。
後來有暗衛將君陌離的情況回報過來,百里輕逸什麼都沒說,離筱忍下意識地從榻上站起來,在她的背包上搗鼓什麼。
最後掏出來兩樣東西,在百里輕逸淡漠的視線中,兀自走到窗邊,將東西遞了出去,還仔仔細細說了幾句話,才將窗戶關上。
百里輕逸緊緊盯著往回爬上榻的女人,無波的雙瞳泛起了漣漪。
他知道,有個東西叫下意識,她潛意識裡告訴她,君陌離的事情她不能忽略。
所以,這是多把君陌離放在心裡了?
百里輕逸抿了抿唇,走到床沿坐下,沒等他有什麼舉動,榻上的人兒就一歪脖子,躺在他的腿上。
百里輕逸寡淡薄唇輕啟:「為何聽到『王』的事情,你這般在意?」
離筱忍將腦袋埋進他小腹上,「唔」了一聲,理所當然說:「因為皇叔我很在意啊,他是我很重要的人。」
「那我呢?」
「你也是我很在意的人啊!」
「我與他,你更在意誰?」
離筱忍又「唔」了聲,沒再說話,而是把身子更加埋進百里輕逸的懷裡。
可百里輕逸非要固執這個話題,明知不能急來,他莫名地就是想知道,他手掌抬起她的臉,「你說。」
離筱忍扁了扁嘴,認真想了想,小心翼翼瞄他一眼,然後說:「我說了你別不高興。」
百里輕逸頷首,心下已瞭然。
「是皇叔……」
百里輕逸很平靜地問,一雙好看的眉微微蹙起,似是不悅,「為什麼是他?」
離筱忍苦惱地皺眉,「因為我心裡是他啊,當然是他重要了。」
百里輕逸捧住她臉的手掌用了幾分力道,百里輕逸面目儘是冷意,「你是不是忘了你為何會躺在榻上,你是為他受了很重的傷,幾乎死去。」
離筱忍臉上有些疼,卻不敢拔開他的手掌,反駁道:「我是為了皇叔受的傷,那肯定便是因為他在我心裡份量很重,我才會用自己給他擋,不然我這麼貪生怕死的人,絕不會為一個不輕不重的人受傷。」
寡淡的眸子沉了沉,百里輕逸將她的臉鬆開,而後別臉眼,什麼話不再說,也不再看她。
離筱忍小心翼翼瞅他好看的側臉。
忽的,百里輕逸站起身,離筱忍一驚,以為他生氣要走,連忙抱住他的腰身。
百里輕逸皺眉:「放手。」
離筱忍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不放,就不放!」
百里輕逸伸手去拉開她的手臂,離筱忍抱得更緊,小臉都埋進他後背上。
「你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
百里輕逸手一頓,停住了,「為何不想我走?」
「我就不想你走,你留在這裡陪我不行嗎?」
「你的皇叔回來,我還是必須離開。」
離筱忍固執地揚起小臉,「不行,我不讓你離開!」
「他會讓我走。」
「不會的,我不會讓他趕你走的,你就陪著我不行嗎?」
百里輕逸拉開她的手臂,轉身,俯首面對她,一字一句,「若你的皇叔要離開,你隨不隨他一起?」
離筱忍先是愣了下,緊皺起眉頭,似乎這個決定很艱難。
百里輕逸也不催她,靜靜等他想好。
許久之後,離筱忍搖了搖頭,「我不跟他走。」
百里輕逸莫名覺得自己好似鬆了一口氣,他又問:「若我走呢?」
離筱忍小手攥住他的衣袖,緊張地望他,「你為什麼要走?」
「你隨不隨我走?」
離筱忍猶豫了下,最後吞吞吐吐地點了點頭,「走。」
百里輕逸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手掌按上她沒有束髮的腦袋上,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真乖。」
離筱忍仰起脖子回應他。
百里輕逸身子猛然一僵。
只見離筱忍彎起一雙大眼睛,眼底帶笑,略顯調皮。
百里輕逸心裡有一種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間,手掌握住她的肩頭,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定,才又重重含住離筱忍的雙唇。
手上一個用力,將她推倒在榻上。
百里輕逸壓上她的身體,一條腿擠進她雙腿之間……
大掌握住離筱忍被他左右標記的手,一根銀針從百里輕逸指尖出現,扎在上面……
離筱忍痛呼一聲,最後被他一個吻,盡數吻進了腹中。
城外。
君陌離親自披甲上陣,在離筱忍的墨鏡幫助下,他順利來到盾牌陣前,用一個個人家鮮血染紅了盾牌,徹底將盾牌陣毀了。
西圩國師得知消息,氣得要抓狂,直接下令直對敵人,他在後方指揮,所有人都衝鋒上陣!
臨簌也不甘落後,立馬下令迎敵,保護好奉王!
西圩正軍這邊,因為破了對方的盾牌陣,士氣大振,一鼓作氣衝上去迎敵。
這場仗足足打了兩天,臨簌最後看得太過興奮,不顧別人勸住,頂著一腦門的傷,一屁股坐上了馬背,叫喊著衝上去。
直衝到對方陣地,與西圩國師當面對上了。
兩人可謂勢均力敵,不分上下,打得難捨難分。
後來,君陌離騎著馬悠閑地過來了,可他眼中是無法掩飾的狠戾殺意,他一把將臨簌拉起丟開。
自己與西圩國師對上。
國師深刻地知道,他壓根就不是君陌離的對手,他的下場極有可能是死,可他別無他法,只能迎敵。
但對方只用了僅僅兩招,他就已經渾身是血地趴了下來。
最後,皇叔為解心痛之恨,在戰場上,當著所有叛軍的面,將他們的國師以五馬分屍之態,將人活生生地變成了六截!
叛軍士氣大減,節節敗退,最後僅半天時間,要麼死了,要麼投降了。
善後的工作交給了晉翟和高興得要歡脫的臨簌,君陌離翻身下馬,步步走到叛軍唯一一頂帳篷。
他清楚得看到,國師下令盾牌陣后就閃身進去了,後來再次出來,他腳步虛浮,明顯虛弱,定是消耗了不少內力。
他可以斷定,臨鑄一定在裡面。
掀開帳簾,迎面而來的是濃烈的血腥味,君陌離面不改色地走進,很自然將鼻樑上的墨鏡戴到了頭頂上。
臨鑄定是傷得很重。
他一步一冷然,最後走到一張床榻上,露在被子外面,一張坑坑窪窪,醜陋不堪的臉,與印象中那張臉,完全重合。
君陌離唇角勾起嗜血的弧度,「這張臉,才最適合你。」
當初被綁到榻上的時候,君陌離看到的就是這張坑坑窪窪的臉,在臨鑄脫衣服的時候,他還拿一些噁心的蟲蛇老鼠,逼他吃下去,說只要吃了,就饒他一命!
就是因為這張臉,他的父母才會命喪黃泉!
臨鑄咧開嘴,笑得很難看,幾乎可以說一張臉只有他的牙齒還稍微能見人。
「桀桀桀,你的速度真快……要再給寡人五日的時間,寡人就能恢復過來,再偷偷使計將你抓來,報太醫院那日的險些害寡人喪命的仇!」
君陌離冷漠地睇他,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死人:「你精心培養的國師,沒有機會再救你第二次。」
「你殺了他?」
君陌離冷眼而視:「傷本王的人,千刀萬剮,也不為過。」
臨鑄不見一絲一毫的傷痛,反而大笑起來,「桀桀桀,死了就死了吧,反正當初撿他回來,就是為了讓他忠心,忠心到可以為寡人去死的地步。」
君陌離眼神冰冷刺骨,掌心抬上,躺在榻上的醜陋的男人被運到了半空。
臨鑄絲毫不見臨死前的恐懼,猖狂肆意地大笑:「桀桀桀——怎麼啊,寡人的好侄兒,你是想讓寡人爆體而亡?桀桀桀,臨君,你可想好了啊——」
君陌離不理會他,冷峻的五官,透露出他要殺人的舉動。
當臨鑄感覺到一股冰冷銳利的氣流往自己全身擠壓時,他深刻地明白,眼前這個男人當真想要將他給殺了!
「啊——臨君,寡人是你皇叔,你這麼做,就不怕遭天譴!」
「啊——住手,住手!你給寡人住手!」
「啊啊!好疼,好疼,好難受,要炸開了!」
「臨君,你住手,你是不是不想知道你父母在哪了!」
君陌離手勢一頓,淡漠的眼神沒有一絲溫度。
臨鑄就知道,那兩個人是他的軟肋,正因為他手裡掌握那兩個人的遺體位置,他才敢對君陌離為所未有,因為他斷定了君陌離不敢殺他!
「桀桀桀,好侄兒,只要你乖乖躺到榻上,讓寡人舒舒服服爽一次了,你對本王做過的傷害,寡人可以不計前嫌,之後也可以告訴你,你父母在哪裡……」
誰知,他居然聽到君陌離十分默然地說。
「不好意思,本王現在已經不想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