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難產

賈純和桃大寶出去半天時間，把人蔘種子撒完折返回來。

院子里已經收了好幾噸的藥材了，賈純這時手搭涼棚看了看天。

「不好，一會兒要下雨，大家都搭把手，把藥材送到倉子里。」

村民都笑了：「賈村醫，這大熱天的咋會下雨呢？」

「就是啊，你還會看天象咋的？」

村民雖然這麼說，但還是七手八腳的幫著把藥材倒騰到倉子里去了。

這些藥材都是打的白條，真讓雨澆了賣不出去，損失最大的是他們。

剛拾掇完，一陣雷聲轟隆隆傳來，接著旋風陣陣，西邊天穹陰沉的如同濃墨。

村民著急了：「不好了！打雷了，下雨了！大家快點回去收衣服啊！」

村民一溜煙的往家跑，晾曬的衣服被子沒收的，家裡醬缸沒蓋的，趕緊蓋上，不然醬缸進了雨水就會生蟲子，生大蛆的。

雨說下就下。

大雨來得急，瓢潑一樣，漫天的雨幕如同從天而降的瀑布，伴隨著閃電和雷鳴聲。

桃大寶在屋裡坐著擦鞋。

桃小綠躲在姐姐的懷裡有些發抖。

「姐，我害怕。」

桃小紅也有些哆嗦：「怕啥？你看，姐都不怕，再說這是雷陣雨，很快就過去的。」

桃小紅說著身體又哆嗦了一下。

賈純站在門口，看向壓得低低的天穹，那烏雲幾乎貼著房頂而過。

想起三年前的一次，也是這樣磅礴大雨……

他撐起一把烏黑的雨傘道：「小紅姐，這雨會下到明天，我先回屋了，有事兒叫我啊。」

說完走回自己房間。

桃小紅遲疑道：「這傢伙，雨傘哪來的？咱家可沒有這樣的雨傘，而且那麼大的雨傘，也不是摺疊的，他不可能隨時帶在身上啊？這傢伙真是古怪！咦？他的那個醫療箱怎麼不見了？」

不出賈純所說，這雨下的時大時小，但並不停下來。

晚上雨小些的時候，桃小紅和妹妹做了飯，喊賈純過來吃飯，賈純吃完飯又回到西屋去了。

夜晚子時剛過，雨又加大起來，伴隨著轟隆隆的雷聲，把桃小紅姐妹倆驚醒了。

醒來的桃小紅聽到外屋傳來吭吭聲。

打開燈，到外屋一看，是那頭母豬發出的聲音。

桃小紅以為母豬病了，忙拿了一把傘去西屋找賈純。

桃小紅撐著傘出了房門，到了西屋啪啪啪的敲門。

「賈純，不好了！母豬叫的厲害，你快點看看吧！」

「好嘞！」

賈純推開門，已經是一身白大褂，身上背著小藥箱。

桃小紅楞道：「你……這麼快就穿好衣服了？」

「哦，這次還算慢的，倒是小紅姐，你這衣服穿的可夠涼快的啊？」

桃小紅啐道：「說的什麼啊？莫名其妙！」

兩人走到外屋，這時桃小綠也打著哈欠出門了。

「賈哥，你來了，姐姐，你這……哎呀，羞死了……」

桃小綠趕忙拉著姐姐進屋到了試衣鏡跟前。

桃小紅一看試衣鏡裡面的自己，臉也騰的紅了。

原來她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剛才著急跑出去被大雨澆了個落湯雞，怪不得賈純那個混蛋說自己穿的清涼呢！

這個大號的壞蛋！

桃小紅忙換了一身，出去要找賈純掐架，見賈純此時正在給母豬接生。

只見他一絲不苟，極為專註，旁邊的小藥箱上面放著筆記。

姐妹倆湊過去，見筆記上面的字跡極為瀟洒俊秀，不屬於任何一種書法，但字跡秀美的如同俊男靚女極為拉風，這是屬於一種獨創的字體。

文如其人，桃小綠一下就被這字體打敗了。

再看內容是：母豬接產手術報告，上面清楚的寫著日期，項目寫著：難產。

下面備註：夜裡12點35分，母豬情緒從浮躁開始穩定下來，但不排除做剖腹產的可能性。

「吱吱……」一聲叫聲傳來。

只見一隻黏糊糊的小豬從生命之門出來。

桃小紅和桃小綠哪見過這種場景啊。

桃小綠都傻眼了：「這……這小豬咋還黏糊糊的呢？真是好噁心哦！」

賈純笑了：「這就是生命的誕生啊，小豬在母體里四周都是羊水，供給和保護著它的生命，所以我們首先要清理他的這些黏糊糊的羊水，否則它有窒息的危險。」

賈純嘴上說著話，手上工作不停，先把小豬口鼻的黏糊糊粘液摘掉，再到全身，接著一剪子剪斷了小豬的臍帶，一股血流了出來。

桃小紅身體一晃：「我滴媽呀，我暈血……」

賈純另只手中已經多了一根黑色絲線，絲線快速將斷了的臍帶系好，把小豬放在被褥上。

「小紅姐，有電爐子沒啊？」

「沒有啊。」

「那趕快引火，燒制火炭，母豬現在需要溫暖，不然容易得產後風，或者破傷風，可有生命危險。」

「哦哦，馬上來。」

桃小紅姐妹倆忙去引火，火引著了，往裡面放木頭，木頭燒成炭火，拿火鉗子夾出來放在鐵盆里，端了過來。

賈純手試了試溫度，放了個合適的地方。

這時，又是吱吱一聲。

又一隻小豬出來了。

賈純兩手快速清理小豬口鼻和身上粘液，一面剪臍帶。

黏糊糊的一股十分腥臊的味道瀰漫開來，令人作嘔。

但姐妹倆見平時弔兒郎當油嘴滑舌的賈純，面對這樣場面卻極為的認真，甚至由始至終也沒帶口罩。

桃小紅想到這是自己家的豬，人家賈純不嫌棄，自己還嫌臟？

她強忍著湊了過去：「用我幫忙嗎？」

「不用，用的時候喊你，你回去睡吧。」

「哦。」桃小紅答應了一聲，但人沒走，反身去給賈純找了個小板凳坐，自己也拿了個板凳坐在賈純身旁。

桃小綠打了個哈欠問：「賈哥，你給豬接生怎麼還寫筆記呀？」

賈純回道：「小綠，你以後學醫就知道了，不管是醫生還是獸醫，都是要做筆記的，這是硬體規定，同時也是醫生的責任。」

不多時，又傳出吱吱吱的聲音，又一隻小豬被賈純接生出來。

賈純道：「很好，這是第三個小公主了。」

這隻小豬極為可愛，吱吱吱的叫個不停。

等接生到第五隻的時候，已經夜裡一點半了，桃小綠實在熬不住了，哈欠連連的說回屋睡去了。

桃小紅還堅守著崗位，只是上下眼皮直打架，沒幾分鐘渾渾噩噩的臻首搭在賈純的肩膀上，甜甜的睡了過去。

不知道多久，桃小紅忽然醒來，發現身上蓋著一件薄毯，自己已經在一個躺椅上，而賈純還在那隻小板凳上堅守著。

桃小紅看下手機時間，自己竟然睡了兩個半小時了。

她忙過去看小豬，數了數，已經接生出八隻了，此時，一個個閉著眼睛活蹦亂跳的在吃奶。

「賈純，要不你睡一會吧，我來看著。」

「不行，你根本不懂獸醫，這時候也很關鍵的。」

「哦，不過已經出來八隻了，裡面可能沒有小豬了，而且八隻小豬也夠本了。」

賈純還是搖頭：「不是這麼回事，小豬是生命，我必須把它們一個不損失的全部接生出來，我揣測，裡面至少還有三四隻。」

賈純說到小豬是生命這句話的時候，桃小紅內心忽然被觸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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