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個理由 心已死何談再娶

他和現在的我一樣，不愛說話，不愛提錢，更不願提及美女，我們甚至沒有說過女性話題，他真是個奇葩。

天真無比，和曾經的我一樣。

我就和他說了我和小丹的故事，他聽了后，非常古怪，不是和其他人一樣勸我忘了小丹，讓過去的事情隨風而逝。

而是說：「你們是被西方愛情觀念誤導了，其實你們當時一起死了更幸福！」

「你這是什麼意思，勸我自殺？」

「當然不是，只是就事論事，現在，都過去五年了，你再自殺也晚了，為了她，好好活下去才是正理。」

接下來他這個沒有女朋友的人，竟然和我說了一大堆婚姻問題，更離譜的是，我他媽的還信了，深信不疑。

我請他吃飯，讓他跟我一起去洛陽開公司，他還不答應，說什麼君子之交淡如水，提錢傷感情。

按他的說法，我們東方的愛情故事，流傳千古的是孔雀東南飛，梁祝，都是夫妻雙方同生共死。

不是說我們不尊重生命，而是在我們看來，真正的獨活，生不如死，比起更在意表面生死的西方，我們更在乎看不見的生死相隨。

我們的完美愛情，講究的是生生世世在一起，而不只有眼前的一世。

所以，在江秀看來，小丹還沒死，她下輩子還會和我在一起的。

「那我這輩子怎麼辦？」

「等她啊，她肯定還會找你的！」

小丹死了，就在我眼前去的，還怎麼找我，鬼嗎？

我不是怕鬼，是不信這東西。

他不是這個意思，又神神叨叨的說了一大堆，什麼科學研究證明靈魂有重量，原來看不見的記憶現在也能在電腦上儲存，總之就是說科學證明小丹還在。

說就像什麼錄音機一樣，我這樣天天想著她，就是錄魂機，我不忘記她，那她同樣不可能忘記我，總有一天會回到我身邊。

「怎麼回，我還能看到她嗎？」

「物理意義上看不到，在我理論中她就是跨越輪迴來找你，也不可能變成原來的樣子，甚至也和傳說中喝孟婆湯一樣，忘記一切。」

這不就是變成了其他人嗎？

江秀又解釋了半天，我算聽懂了大概，類似傳說中的奪舍，只不過這奪舍不帶記憶。

是什麼一個人的核心靈魄，再找一個相似靈魂過來找我。

這我懂了：「就是其他喜歡我的人？」

「對！」

我真聽懂了，他這是拐著彎勸我重新開始。

「算了，我心已死，不可能再娶其他人了！」

可這說法再扯淡，也是個念想不是？

這就像一道光，讓我死寂的心，再次有了波瀾，開始跳動，我告訴他這裡富士康沒多少錢，鄭州新開的富士康才賺錢。

這人真的很天真，二話不說辭職跟我趕去了鄭州。

不過，進公司我們不是同一車，我們走散了。

然後這公司有什麼問我是不是經常想一個死去的人，看到一個人影在我眼前晃，我回答了是，就說我精神有問題，把我淘汰了！

就在我想再去是，我哥和嫂子找來了。

和他們一起來的還有一個男人婆，孫小敏，和我同姓，但不是我們親戚，是我們的鄰居。

這死丫頭一直纏著我，從小到大，現在還嚷嚷著要養我，嫁給我。

我的心裡只有小丹，怎麼可能娶她？

「你知道這些就好，我不想再解釋了，這輩子都不可能忘掉她，你還是死心吧！」

富士康上班不讓帶手機，這裡有幾十萬人，我也沒本事找到江秀，只能在宿舍區隨便找了個網吧當網管混日子。

小敏還不死心，通過微信定位找到了我，跟著來到這個網吧當收銀。

「你這丫頭是不是有病，你家那麼有錢，來這當什麼收銀？」

她家一樣拆遷了，但是不同於我的坑人老爸，她有個精明的老媽，把錢存了銀行，後面更是招了個厲害的女婿，現在只用躺著收租收利息都有花不完的錢。

「你才有病，你不是有幾百萬嗎，你五年一分不花是做什麼？」

我懶得解釋，直接辭職，把小敏拉黑，跑到了附近的酒吧當服務生。

就是有五年沉寂，我的說話水平依然沒有退步，輕鬆應聘上了。

可是小敏神通廣大，竟然再次找來了。

我不得不和她好好談談。

她還有個姐姐，就就在飛機場附近定居，也就是說，這裡才是她的地盤，有錢，要找到我太容易了。

同樣也能輕易找到江秀，可他一男的，我找他做什麼？

之所以跟他來這裡，只是勉強的有一個虛無縹緲的念想罷了。

我要信他，找到他也沒用，他不是神仙，不能幫我找小丹轉世。我要不信，他也不可能再給我說更多。

「為什麼跟著我，我說夠清了，你長得不差，也不差錢，抓著我不放是什麼鬼？」

我又不是什麼絕世美男，她家也不差錢，不是看上那點用小丹命換來的錢，剛是我相詫了，她只是想說自己沒病，我才有病。

相思成疾，忘不了死去的人。

我承認自己不正常，但是腦子絕對清醒，我也不覺得我這樣忘不了小丹有錯，更不想改變，也不可能再娶。

小敏看我沒有走的意思，能好好說話，也不再逼迫，張口閉口說什麼嫁我的話。

而是說了她這樣做的緣由。

她有個姐姐，和小丹一樣，家裡兩姐妹，沒有兄弟。

當初，我們兩家又剛好一起拆遷，財產相當，算是門當戶對。

所以，我們倆有娃娃親。

「不對啊，怎麼我哥和你姐姐沒在一起？」

「一對是佳話，兩對成什麼樣子，換姐，換弟結婚嗎？當時我們更小，他們都懂點事，死活不肯，就只能是我們了。」

小敏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是有這麼回事，可我壓根沒當真啊！

也許是同齡女孩子懂事早吧，小敏當真了。

從小到大，從小學到高中，一直把我當丈夫，不對，當媳婦對待，我是入贅的。

因此，她在我眼中就是個哥們，一個假小子，我怎麼可能對她有想法？

她成績比我好，在鄭州上的大學，所以大學時候我們兩個分開了。

她這不會打扮的男人婆，當然入不了我的法眼，甚至因為男女之別，我也無法把她再當哥們，只能慢慢疏遠，大二我租房不回家，就有躲她的意思。

這是我的視角。

在她眼中不是這樣的，從小我就對她關懷備至，處處讓著她，聽她的話，上大學教她怎麼打扮，怎麼吸引男生，不就是對她不滿意，抱怨她不是合格妻子嗎？

所以她畢業后專門去她姐姐公司那裡求教，把自己變的好好的，後來準備回來找我時，沒想到我紅杏出牆，入贅了別家！

本來她還想搶回我的，可對面出事死了，她怎麼和一個死人爭？

「就是爭，你也爭不過，我從沒把你當妻子，你要早點說明，也許還有機會，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心裡全是她，容不下你。」

「怎麼可能，你們不都是花心無比，想三妻四妾，死老婆也是人生大喜嗎？」

「也許有那樣的男人，但我不是，再見，祝你幸福！」

我沒有再辭職，小敏似乎死心了，沒有再找我，回到了那個網吧當收銀員。

本來我以為事情就這麼過去了，沒想到不是。

僅僅過去了一星期，就又有一個女人找來了。

是馨馨，當初的人資大美女。

在淮安，我一共待了七年，小丹出事後，我也渾渾噩噩的待了五年，這七年中，除了小丹，就她陪我的時間最多。

所以我見了她，聽她說了來意。

我們從公司走後，她也離開了，考上研究生，學了法律專業，現在是一個不出名律師。

這次是特意過來找我的，受小丹的委託。

「出事時，她傷的更重，所以一直清醒，在見你之前，還找來我和她父母，姐姐姐夫交代後事，要不，你岳父母不會把房子賣了！」

「原來是這樣，那你現在來做什麼？」

馨馨嘆了口氣：「我當初沒答應小丹，現在後悔了！」

小丹，我最愛的妻子，死之前還一心為我著想，她求馨馨替她照顧我。

馨馨當時只是不願違背死者遺願，表面答應了。

畢竟她那時真的看不上我，更無意做第三者插足。

當時小丹心中有執念，一直想見我最後一面，所以看起來榮光滿面，她還以為小丹在試探她呢。

小丹去世后，她確實有一段時間想真和我在一起，可惜那段時間我眼中那有她，甚至除了小丹的回憶，沒有整個世界。

所以她才會辭去工作去考研，後來賣房子時，她也回來過，依舊被我無視。

至於現在過來找我，是看我似乎走出來了，想舊事重提。

我搖了搖頭：「是看上我的錢了吧，那是小丹拿命換來的，你敢花嗎？」

我接著把秀才那一套理論和她說了。

她沒有被嚇的花容失色，而是可憐的看著我說：「我還以為你好了呢，這裡有我認識的心理醫生電話，你去看看吧！」

「我沒病，你才有病！」

馨馨回頭對我一笑：「你問問其他人吧！」

她說完就走了，我這才發現周圍不知何時圍了一群人，包括小敏。

看我回頭，他們轟一聲散開了。

酒吧一般晚上營業，白天雖也開門，卻沒幾個客人，更沒有震耳欲聾的音樂，所以這裡真不是談話的好地方。

我回頭問小敏來做什麼？

她說來抓小三，沒想到聽到馨馨說起了我以前的事，這才發覺自己輸得不冤。

你認輸了，還回來做什麼，又抱著我胳膊做什麼？

她沒理我，甚至不和我說話，直接和酒吧的幾個同事一起，帶著我到了醫院檢查。

我真沒病，醫生都說了。

可小敏還不死心，帶著我去找馨馨說的心理醫生。

那也是個女醫生，她問了我好多問題，我都如實回答了，最終小敏死心了，我真的沒病，腦子前所未有的清醒。

可是周圍沒人相信我，都用看瘋子一樣的眼神看我。

馨馨也沒走，直接進到富士康，當上了什麼法律顧問。

而小敏，更是二十四小時不離我左右，怎麼也趕不走。

為什麼會這樣？

我快被逼瘋了！

她們說，除非我答應娶她們其中之一，或者聽話吃藥，要不，不可能放任我一個人獨處，更不可能讓我找到江秀，證明自己沒有說謊。

不可能，我只會娶小丹，她們不是小丹轉世！

為了讓她們放心，我只能妥協，聽話的吃藥，證明我是個正常人。

就這樣過了三個月，直到有一天酒吧來了個新的服務生，我才有機會脫離苦海。

他叫王子懷，比我小一歲，和我一樣年近三十還沒結婚。

和當初的我一樣，他看到馨馨，就被這大美女迷住了，對著馨馨展開了猛烈的追求，後來聽說小敏有錢，一樣對她關懷備至。

有他牽制，她們終於沒空管我，都被這位大帥哥粘上了。

「孫哥，厲害，一拖二，有沒有什麼秘訣，教教兄弟？」

她們還要上班，所以不可能真二十四小時盯著我，我在酒吧還是有點自由的，能和同事說說話，但是我要一個人出去，不用十分鐘，她們其中之一肯定會殺來。

說實話，我挺感激這位的。

也就沒有隱瞞：「有，你真心對她們好，別說兩個，十個八個也沒問題！」

可惜他不領情：「切，女人沒一個好東西，只會看錢，誰稀罕你真心啊！」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說，也不想知道，我對男人可沒有興趣。

有他對付兩個煩人的傢伙，我終於有空呼吸新鮮空氣。

而且，我發現了江秀。

他這個奇葩，竟然也會來酒吧！

我看小敏被子懷纏住，馬上抽空去找江秀。

近三個月不見，江秀還是老樣子。

看到我很高興，問我為什麼不接他電話。

啊，他沒給我打電話啊？

打了，被小敏接了，她說是我媳婦，還謊報軍情說我不會去富士康。

我馬上解釋，不是我不去，而是進不去，過不了選人測試。

「你是不是傻，不會故意填錯嗎？」

「對啊，我知道他們認為的正確答案。」

接下來我又問了江秀小丹的事，他肯定的說小丹就在我身邊。

可我身邊沒有小丹啊？

江秀又說，看人不能看外表，要看靈魂。

小丹不管怎麼變，肯定是不會忘了我的，就是沒有記憶，也有東西不會變的。

可到底是什麼不變，江秀也不知道，他說是獨屬於我們兩人的秘密，只有我和小丹知道。

我們的秘密？

不是說沒有記憶嗎？那來的秘密？

就是有，她怎麼知道這個秘密，我怎麼知道是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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