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志在中班
眾學員皆陷入沉思,無人能作答。
孟執教微微一笑,「我再提醒諸位一點,其實不單是境界的劃分,咱們人族的很多標準,比如語言、文字,乃至生活模式,都極大程度的影響,同化、乃至統一了妖族的標準,諸位以為是為什麼?」
寧夏眼睛一亮,「學生認為是我人族的文明更為先進、高等,這不是標準的同化。
是高等文明對低等文明的碾壓,抑或說是低等文明對高等文明的歸順。」
孟執教啪的一拍巴掌,「說得好,極好。
這番振聾發聵的言論,真當讓那些數典忘祖,賣祖求榮的人奸們聽聽。
此輩以為妖族修鍊上的優勢,就證明了妖族的高等。
殊不知,真正高等的是我人族,不然那些早些年以茹毛飲血為榮的妖族,為何最後都以過我人族的生活為榮,越高等的妖族越是如此?諸君,你們要牢記這一點,真正高等的、文明的是我人族。」
孟執教聲嘶力竭地嘶吼著,教室內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下課後,孟執教離開后,寧夏成了焦點,不少人上前來自我介紹。
在學宮內,學員之間並沒有森嚴的等級。
但結識強者,尤其是能被執教們看重的學員,是所有人都樂意做的
寧夏依次還禮,好一番揖讓后,他才在王水生的配合下脫身。
返回單人宿舍后,一同到來的王水生在十平見方的宿舍來轉了幾圈,嘖嘖道,「到底是單間,就是舒服。
寧兄,你來初等三班,我是最開心不過的。
但有一點,我必須要提醒你。
咱們這樣的插班生,從根子上就不如人家。
還是要早做打算才是。」
寧夏道,「此話怎講?我和王兄不算外人,王兄可直言無妨。」
王水生道,「寧兄和我都是插班生,中途加入學宮,從根本上講,肯定是想通過大考,進入中等學宮。這個判斷,沒錯吧。」
寧夏點頭。
這是一眼可知的。
因為插班,幾乎是孤注一擲。
若不能通過大考,既沒有肄業資格,也沒有畢業資格,任何身份都撈不著。
王水生道,「要知道大考的成績有兩部分組成,一部分是基礎成績,一部分是考試成績,基礎成績三成。考試成績七成。
考試成績且不說,單說基礎成績。
基礎成績是由平時成績,加功點,加修為,按一定比率折算計分的。其中,平時成績占的比重最大。
咱們插班而來,本來五年制的學業,只能讀兩年,前面三年的平時成績是零。
論積功,自然是學宮的學員更容易積功,咱們前面三年又沒有積功。
至於修為,寧兄天賦異稟已修到了導引四重,兩年時間,修到六重應該不成問題。
但在整個學宮範圍來說,這個修為只能算中上,並不是拔尖。
畢竟高等班裡,導引七重比比皆是。
綜合來看,咱們這樣的插班生的基礎成績可能會很難看,屆時,自然會影響到大考的綜合成績。」
寧夏微微皺眉,「王兄的建議是?」
王水生道,「我建議寧兄和我走一樣的路,成為預生。」
「何為預生?」
寧夏茫然不解。
王水生道,「所謂預生,就是被預先收定好的生員。
半個月前,中等學宮聯委會組織了一次摸底。
這次摸底專為選定預生。
經過摸底,我的根骨不錯,強健超越常人。
被認定適合加入冶兵科。
爾後,我就順利成為了預生。
只需在大考中綜合成績超過預科線,就能順利選入。
往年的預科線極低,我通過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寧夏很快就理解了,這預生和前世的委培生差不多,「成為預生,有什麼其他限制么?」
王水生臉上的光彩為之一斂,「預科結束后,服從分配,到指定之地,服役二十年。
你知道的,以我的成績,如果不走預科,根本不可能有通過大考,加入中等學宮的機會。
現在能成為預生,獲得這樣的一個向上的渠道,我已經很知足了。
當然,寧夏,我只是建議你在無路可走的情況下這樣選擇。
明年應該還有一次摸查,以你的天資成為預生定然不難。」
寧夏點頭道,「多謝王兄替我著想,但我志在修行,不能加入預科。
像我這樣的插班生,往年有通過大考的么?」
王水生怔了怔,「有,當然有。比如東華城中,就有不少大族子弟,是家族培養,他們只會在大考前夕作為插班生進入學宮。
這部分人雖是插班生,但都通過家族在初等學宮聯委會有備註,他們基礎成績里的平日成績會給平均值。
凡學宮有行動,他們會選擇性參加,在積累功點方面,也不會太差。
最重要一點,他們有家族的悉心培養,往往在大考前,都能積累到相當可觀的基礎成績。
兼之修為又高,往往能在大考發揮出色,取得優異的成績。
綜合起來,他們取得的名次自然不會差。
往年,凡是大族中出來插班生,極少有不能晉陞中等學宮的。」
寧夏道,「王兄的弦外之音是,像我這樣的插班生要通過大考,基本就靠撞大運了。」
王水生苦笑,「寧兄天資不凡,不是凡品,應該能一舉通過大考。
不過話雖如此,我認為寧兄還是要立足現實。
若寧兄真的堅定了要走大考的路子晉陞中等學府,當務之急,是要把基礎成績補起來,先前說了,基礎成績三部分組成:平日成績、功點、修為。
其中平日成績佔比頗大,功點的話,在大考前能積十功以上,已能算是良好了。至於修為,大考前能突破導引七重,才能算有一搏的希望。」
寧夏盤算了一下,迄今為止,他積功已遠遠超過了十點。
但平日成績和修為等級,是他目前極大的短板。
「王兄,有沒有填補平日成績的方法?」
寧夏有些心焦。
王水生道,「唯一的辦法,就是選修。如果能在選修課業中,獲得極好的成績,當能極大的抹平平日成績。
但是難點有二,一者是這些選修課極難,一兩年內很難有成效。
二則是,想要選修,至少得進入中等班。
而要進入中等班,條件只有一個,在半年後的「年中考」中獲得十三個初等班前二十的成績。」
東華學宮內部分設了初等、中等、高等三個層次的班級。
平日所授課業基本一樣,但在執教和教學資源的配備上,當然是等級越高的班級獲得的資源越好。
寧夏倒不是看重教學資源,他在意的是選修課,弄到選修課才有可能在平日成績上有所增色,為將來的大考打下堅實的基礎。
他目光放得很遠,卻只能立足於現實。
自那日和王水生一番深談后,他學習得越發勤勉了。
他現在已經突入了導引四重,接下來的五重、六重,沒有捷徑可走。
只能一步步激發氣血,引涓滴成溪流。
為了打熬身體,他特意到護宮隊借了一整套的鐵砂護具,增強自身的重量。
護宮隊是費鳴當家,就沖剿滅血殺教結下的交情,費鳴沒有二話,還邀請他來護宮隊的煉房修鍊。
寧夏習慣了閉門清修,婉言謝絕,走時帶走了整套的護具不說。
費鳴還著人給他搬了個鐵橫木和一個鐵原木,安裝在了他的宿舍。
鐵橫木練刀,鐵原木練拳,都是極好的練習器具。
仗著有鳳凰膽在,寧夏再度進入了瘋狂模式,在他的極限催發下,導引氣血的效果驚人。
一連大半個月的催發下,他的第五個穴竅中玄竅有了微微的涼意。
這日晚間,寧夏下晚課後,徑直返回宿舍,才到宿舍門口,便見程老頭正靠在門前的老槐樹下,睡得鼾聲大作,面色潮紅,似乎是酒後好眠。
寧夏也不叫醒他,給程老頭蓋上毛毯,搬了把椅子坐在一旁溫書。
直到月上中天,一陣涼風吹來,程老頭打個噴嚏,醒轉過來,扯掉身上的毛毯,起身道,「老嘍老嘍,不中用嘍,換以前,這半斤酒哪裡能放倒老夫。」
他精神狀態不錯,面泛紅光。
寧夏道,「前輩紅光滿面,想必這段日子過得極好。」
仔細算起來,他已快小一個月沒見程老頭了。
準確地說,自打上次剿滅血殺教后,程老頭就再沒來找過他。
程老頭指著他道,「想問什麼就問,你小子也跟我旁敲側擊,腦子裡的問題怕不止憋了一個兩個吧。咦,你小子胖了?」
他忽然發現寧夏的身形魁梧了一圈,本就高大的身材顯得魁梧不凡,他捏了捏寧夏的手臂,扯開衣袖,頓時看見飽滿的鐵砂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