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幽怨的嘆息
張建國走了之後,老宅頓時就安靜了下來,顯得生氣全無。
醉醺醺的范老三喝的太多了,被楊巧雲扶著去了卧房。
這座老宅之中,有三間房子,除了正中間的一間正堂之外,分別在左右兩邊各有一間側室。
說來也奇怪,這老宅之中的大部分舊傢具已經腐朽了,但是唯獨兩間卧房中的床確是完好無損的,看起來像是用上好的紅木打造,並沒有被蟲子蛀空,而且看上去還很結實。
下午的時候,婆婆用水仔細擦拭了一遍,清理了灰塵,看上去還挺新的。
楊巧雲鋪好了被褥,就將范老三扶到了床上休息。
這差不多快一年了,夫妻兩人一直期盼著的二人世界,今天總算是盼到了,誰曾想,范老三卻喝的酩酊大醉,本來還想做些羞羞的事情,這會兒也沒了心情。
楊巧雲給范老三脫了鞋子衣服,將他放在了床上,很快,范老三就打起了鼾聲,沉沉睡去。
孩子已經大了,晚上直接喝點奶粉就可以,所以就託付給了婆婆照料,因為他們白天還要上班,精神狀態一直不好,必須要好好的睡幾個好覺了。
勞累了一天的楊巧雲躺在丈夫范老三的一側,身子很疲憊,本來想好好的睡一覺,卻不知道為何,就是睡不著了,屋子裡很安靜,今天寶貝兒子也早早的睡著了,她還感覺有些不習慣。
也或許是搬了新家的緣故,一時間還沒有適應過來,楊巧雲的內心還有些激動,看著黑沉沉的屋子,慘白的月光從窗戶里照射進來,外面的那棵老槐樹的影子,在地上拉出了很長的影子,不停的晃動著,就像是一個怪獸的爪子。
楊巧雲有些害怕了,從來到這老宅的那一刻起,她就覺得老宅里陰森森的,屋子裡似乎被外面還有陰冷,她蓋好了被子,緊緊的靠在了范老三的身邊,才覺得有些安全感。
靜謐的夜晚,范老三的鼾聲,這本是一個安詳的夜。
楊巧雲的心裡卻紛亂了起來。
腦子裡一直都在想著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想著自己跟丈夫范老三的點點滴滴。
不知道過了多久,楊巧雲的困意突然到來,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在半睡半醒之間,意識朦朦朧朧的,楊巧雲突然聽到了一陣兒腳步聲從堂屋的方向傳了過來,來回走動著,不時的伴隨著一陣兒嘆息聲。
楊巧雲的意識突然就變的清醒了一些,心裡還在想著,這大半夜的,是誰在堂屋裡來回走動呢?
難道是婆婆?
這很有可能,有可能是孩子餓了,婆婆半夜起來給孩子沖奶粉,自己差點兒忘記了一件事情,自從來到這老宅之後,就沒想到要燒開水的事情,婆婆可能是在忙活著燒開水吧。
想到這裡,楊巧雲不免有些自責起來,婆婆年紀大了,這麼晚了還要為孩子的事情操勞,本想著起來去幫忙來著,可是卻又不知道為何,身子沉重的很,怎麼都起不來了,難道是太過於疲憊的緣故?
楊巧雲不打算起身了,仔細聽著外面的動靜,滿心想著婆婆快點忙完,早點睡覺,可是她突然就意識到了另外一件事情,為什麼聽不到孩子的哭聲呢?
孩子餓了是要鬧的,肯定哭個不停,現在孩子如此安靜,那婆婆起來又是做什麼呢?
又等了一會兒,那腳步聲還是從大堂里傳了過來,時不時伴隨著一聲幽怨的長嘆,楊巧雲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兒,這嘆息聲根本不是婆婆發出來的,因為這是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怎麼回事兒,這深更半夜的家裡進來人了?自己記得在睡覺的時候,明明是將屋門給關好了的。
楊巧雲沉不住氣了,心裡很害怕,想要叫醒丈夫范老三出去看看,可是晃了他好幾下,范老三卻睡的像是死豬一樣,一動不動,甚至連鼾聲都沒有停下來。
那腳步聲依舊,嘆息聲還是如此幽怨。
楊巧雲心中恐懼,不過還是打算出去看看,其實也沒啥好怕的,這是自己家裡,丈夫也在一旁睡著,如果有什麼事情,完全可以將他叫醒。
楊巧雲又喊了幾聲丈夫的名字,他還是沒有醒來,她不管了,活動了幾下沉重的身子,楊巧雲翻身下床,穿好了鞋子,就朝著堂屋的方向走了過去,她的腳步很輕,生怕驚擾了什麼人似的。
可是等楊巧雲走到堂屋門口的時候,奇怪的事情就發生了,那腳步聲和幽怨的嘆息聲突然就消失不見了。
就想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難道剛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不可能吧……楊巧雲暗自思慮道。
借著外面慘白的月光,楊巧雲在堂屋裡掃了一眼,並沒有看到什麼異樣,可是當他將眼睛往上移動的時候,卻看到了十分驚悚的一幕,一個穿著大紅袍子的女人此刻就吊在了房樑上,身子還一晃一晃的,房樑上發出了「吱呀吱呀」的聲響。
那紅衣女子的身子突然晃到了楊巧雲的整面,但見那紅衣女子滿臉慘白,眼角帶血,舌頭伸的老長。
楊巧雲看到這裡,已經嚇的體若篩糠,腦子瞬間就變的一片空白,而就在此時,那掛在房樑上的紅衣女子突然就睜開了眼睛,沖著楊巧雲詭異的笑了一下。
楊巧雲終於受不了了,發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叫,身子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醒醒……你醒醒……巧雲……你怎麼了……」耳邊傳來的丈夫的聲音。
楊巧雲一邊揮舞著雙手,一邊大聲喊道:「不要殺我……求求你了,不要殺我……」
一雙大手抓住了楊巧雲胡亂揮舞的雙手,一個聲音厲喝道:「巧雲,是我,你快點醒醒!」
猛的一下,楊巧雲坐起了身子,渾身大汗淋漓,她睜開了眼睛,看到身旁坐著的是自己的丈夫,正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己,楊巧雲粗重的喘息著,心情久久無法平靜,看著丈夫那張擔憂的臉,她這才知道,這一切都是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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