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一切都是真
一連殺了兩個,竟然還有一個,我究竟看你到底有多少,來多少我范老三就殺多少!
范老三手中拿著一根還在滴血的板凳腿,殺氣騰騰,一臉凶神惡煞,眼睛一眯,就朝著那女鬼殺奔而去。
只是范老三剛挪開腿,那女鬼突然又變模樣了,成了自己的老娘,她站在自己面前,臉上老淚縱橫,哭著說道:「孩兒啊,你這是在幹啥,怎麼連你的老婆孩子都打死了……作孽啊……」
范老三冷笑了一聲,破口大罵道:「你這個該死的鬼,一會兒裝成我孩子,一會兒又裝成我媳婦,現在又變成我老娘,你以為我認不出來嗎?去死吧!」
話聲未落,范老三便舉起了手中的板凳腿,朝著老娘的胸口刺去,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那根帶血的棍子便扎入了老人的心口窩,范老三的娘瞪著一雙昏黃的老眼,滿眼的不可思議……她怎麼也不會相信,自己的兒子竟然會對自己動手,他瘋了嗎?
是啊,范老三已經發瘋了,他覺得四周全都是惡鬼,都是那厲鬼幻化的幻想,用來迷惑自己的。
范老三的娘渾身發抖,鮮血汩汩的從嘴裡湧出,最後顫抖著喊了一聲:「兒啊……」
身子便軟軟的倒了下去,斃命當場。
范老三放生大笑,再次將那根帶血的棍子從老娘的胸口抽了出來,環顧四周,滿眼的瘋狂和暴戾,大聲喊道:「還有誰!」
堂屋裡陰風四起,一團團小小的旋風在屋子裡四處遊盪,深秋時分,寒風凌烈,然而范老三並不覺得冷,殺氣滿身的他腦門上還冒起了一層熱汗。
范老三眯著眼睛站在堂屋之中,四處掃視著。
突然間,一陣兒陰慘慘的笑聲從四面八方飄蕩而來,就像是在自己的耳邊響起的一般。
范老三咬牙切齒,范老三怒火中燒。
他再次大喊道:「有本事你就出來,別躲在那裡,看我范老三不打死你!」
就在范老三喊出這句話之後,突然覺得身後有一雙眼睛在冷冷的凝視著他,如芒在背,這一次,范老三覺得冷了,好像是全身的血液都被凝固住了一般。
他緩緩的轉過身去,他先是看到了一身血紅的長袍,隨後又看到了一張慘白如紙的臉,還有那張臉上掛著的詭異笑容。
那紅衣女鬼再次出現了,范老三咧開了大嘴,也沖著那紅衣厲鬼獰笑,再一次提起了手中帶血的板凳腿,朝著那紅衣女鬼刺去。
可是這一次,范老三再也沒有刺到過實體,那紅衣女鬼突然就消失不見了。
隨後,那陰慘慘的笑聲再一次的在背後響起,它終於開口說話了,它對范老三道:「你看看地上躺著的這些人都是誰……」
范老三轉過頭去,那紅衣女鬼就站在自己的身後,還是帶著那抹讓自己極度厭惡的笑容,一雙微微泛紅的眼睛直視著自己。
范老三突然渾身打了一個激靈,心中的那抹暴戾的情愫蕩然一空,心口莫名了疼了一下,再次抬頭看的時候,那紅衣女鬼就不見了蹤影。
屋子裡有著濃濃的血腥氣,揮之不去
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一步,卻是一滑,差一點兒就滑倒在地上。
范老三低頭一看,地面上全都是血,一屋子的血,將自己的鞋子都弄濕了……
隨後,范老三看到了躺倒在堂屋裡的幾具屍體。
離著自己最近的是一個小孩的屍體,血肉模糊,腦袋都被砸扁了,身上傷痕纍纍,就浸泡在鮮血之中,那分明就是自己的孩子,范老三的心口一疼,腦袋「嗡」的一聲像是要炸開了一般,眼淚瞬間洶湧而出。
「小……小強……」范老三跪倒在了地上,將那具血肉模糊的屍體一把抱在了懷中,不停的搖晃著,可是那個孩子已經成了屍體,腦袋都癟了,早已經死去多時。
范老三抱著孩子的屍體痛哭,腦子裡卻在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情,剛才自己都做了什麼,自己竟然親手殺死了自己最親的人。
他以為一切都是那紅衣女鬼弄出的幻覺,故意嚇唬自己的,他怎麼也不會想到,這一切都是真的,孩子是自己的,老婆也是自己的……
他以為他這是在做夢,原來一切都是真的……
范老三痛哭流涕,范老三後悔不已,他此刻恨不得殺了自己。
自己就是一個畜生,殺了自己的老婆孩子還有親娘。
范老三的心像是被刀絞了一般,疼的無以復加,他大哭著抱著自己孩子的屍體,走到了自己媳婦的屍變,他媳婦也死透了,就是用剛才那根帶尖的板凳腿一下刺穿了喉嚨,當場氣絕,還有他的親娘,也是被那根板凳腿扎穿了心臟……
這一切竟然是真的……竟然是真的……
范老三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可是事實已經發生了。
他懊悔沒有聽老婆和娘的話,早早的搬出這個凶宅,害死了一家老小,都是自己的錯,自己殺了自己最親的人。
范老三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另外一個聲音也在屋子裡回蕩著:「你殺了自己的孩子……你殺了自己的老婆……你殺了自己的親娘……你還有臉活著嗎……哈哈……」
「你出來……你殺了我吧……你出來啊!」范老三聲嘶力竭的大喊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換來的全都是一陣兒陰慘慘的笑聲從四面八方而來,好像一時間有無數的冤魂厲鬼趴在自己耳邊,告訴自己殺死了自己的親人,讓自己悔恨到死。
范老三的眼睛四處尋找著那個紅衣女鬼,卻始終找不到它的蹤影,但是他卻看到了那掛在房樑上的一根繩子,一陣兒陰風拂過,繩子在微微晃動,好像是在沖他招手。
「你殺了自己的孩子……你殺了自己的老婆……你殺了自己的親娘……你還有臉活著嗎……」
是啊,自己殺了他們,還有臉活著嗎?
范老三將那具血肉模糊的屍體放在了地上,爬上了桌子,雙手抓住了那根吊在房樑上的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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