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紅木血棺
索性這一段路不是太長,走了也就是有一盞茶的功夫,小道長便覺得師父停下來了腳步,自己緊跟著也頓住腳步。
「好了……睜開眼睛吧。」老道長如釋重負的說道。
小道長應了一聲,儘管耳邊那些恐怖的聲音都已經消失不見了,而且那種陰冷的感覺也隨之消失,不過一時間還是不敢將眼睛睜開,只是稍稍露出了一條縫隙,眼前便出現了兩扇黑漆木門,確定沒有什麼危險之後,小道長才將眼睛全都都睜開了。
「臭小子,現在才知道害怕,剛才的膽子都哪去了?」老道長對於他剛才私自遠離他的事情還是有些怨懟,有些不悅的說道。
小道長轉頭朝老道長看去,有些怯懦的說道:「師父,剛才徒兒不是有意不跟著您的,只是覺得身後老是有些奇怪的動靜,就往後看了一眼,等回頭的時候,就發現您已經走遠了,而且還有個鬼物抓住了徒兒的腳脖子,等徒兒收了那鬼物之後,您的身影已經完全隱沒在了黑霧之中,所以……」
老道長沒有回話,一雙眼睛卻直勾勾的看向了眼前的兩扇木門,小道長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絲驚恐和憤怒,旋即,隨著他的視線看去,不免也是吃了一驚,剛才他看那兩扇木門的時候,並沒有看的清楚,如今仔細一看,卻發現那木門之上,竟然用血畫了很多詭異的符文,那畫符的手法很是老辣,蘊含了不少靈力於其中,以小道長現在的修為,估計就是二三十年後,也畫不出這樣深奧的符文出來,而且小道長對這些符文很是陌生,雖然不認識,小道長也能感覺到這符文中夾雜的怨氣和暴戾,不免心生膽怯,甚至不敢直視這些符文。
「這王婆子好生歹毒,看來她是鐵了心也要報復社會了,不將這魯南城弄的血流成河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也罷,今天貧道就替天行道,收了你這妖孽!」
話聲一落,但見那老道長一甩拂塵,一道凜冽的勁氣就朝那兩扇木門撞了過去,那兩扇木門發出了一聲讓人牙酸的聲響,緩緩的打開了,片刻之後,一團黑中泛紅的霧氣突然就從屋內翻滾著流淌了出來,那速度很快,幸虧那老道長反應及時,連忙拉著小道長往後退出了幾步,並用拂塵作用橫掃了幾下,那團黑紅色的霧氣才朝兩邊流淌了出去。
「這黑色的陰氣已經泛出了血紅之色,證明王婆子馬上就要發生屍變了,必須要快點阻止它才行,一旦發生屍變,後果不堪設想。」老道長說著,便再次從身上摸出了幾道黃紙符,就要施法,這時候,從那木門的後面突然爬出來了幾隻個頭奇大的毒蟲子,並且還有兩條白色的大蛇,那兩條大蛇的後背之上有兩條很是刺眼的血紅色的細線,一直從蛇頭貫穿到了尾部,其餘的那些毒蟲分別有蠍子、蜈蚣、蚰蜒等毒物,皆是純白之色,最小的一條蜈蚣也要有二十厘米長,它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在脊背之上有一條紅色血線。
這些毒蟲子一爬出來,就奔著它們師徒二人而來,尤其是那兩條白色的毒蛇,身子突然彈射而起,便朝著他們二人的脖子張口咬了下去,那老道長卻是面不改色,手中的拂塵再次一揮,正好打在了那條撲向自己的毒蛇的身子,那條毒蛇便撞在了牆壁之上,當落下來的時候,兀自翻滾咧幾圈,就此殞命,旋即,老道長便將剛才掏出的幾道黃紙符扔在了地上,手法十分老練,那幾道黃紙符一字排開,隨著那老道上下嘴唇翻動,隱隱的泛起了一團金色的光芒,隨後,那些毒蟲子便悉悉索索的朝那幾道黃紙符爬來,當它們的身子剛一觸碰到黃紙符的時候,那黃紙符旋即就冒起了一團火光,將那些毒蟲子包裹了起來,燒的是噼啪作響。
「師父……師父……快來幫幫我,徒兒快喘不過來氣了……」那小道長艱難的說道。
老道長回頭看去,但見那小道長雙手抱著那隻白蛇的脖子,而那條大白蛇則將嘴巴張的很大,露出了上面的兩顆鋒利的毒牙,不停的低落著粘稠的毒液,那蛇芯子吞吐之間都快要碰到小道長的臉了,而那條毒蛇的長長的身子則纏繞在小道長的腰際,纏了足足有四五圈,並且不斷的將身子收緊,勒的那小道長臉色鐵青,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老道長陰沉著臉走了過去,只一下就將那毒蛇的腦袋抓住,五指成鉤,稍一用力,小道長就聽到那蛇的腦袋發出了一聲「咔嚓」的聲響,腦袋估計已經被捏碎了,那白色的身子頓時癱軟了下來,老道長手一扯,就將那蛇的身子從小道長身上拽了下來,一併扔到了那燃燒著的幾道黃紙符中,蛇身子立刻被火光包裹,燒的劈啪作響。
小道長咳嗽了幾聲,總算是緩過了勁兒來,連忙道:「師父……這屋子裡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毒蟲子?」
老道長看著那團熊熊燃燒的火光,臉色愈加的陰沉,頭也沒回的說道:「因為這間屋子裡陰煞之氣很重,比那聚陰陣中的陰氣要純凈許多,這些毒蟲子最喜歡的便是這樣的所在,被陰氣滋養了之後,它們就會發生異變,所以個頭就變的很大,它們身上那條血紅色的線條,就是最好的證明,這些毒蟲子都是劇毒無比,被它們咬上一口,必死無疑,無葯可解。」
小道長聽到師父這般解釋,心中惶然無比,暗自慶幸師父在身邊,若不是他老人家在,自己估計根本走不到這房子的門口就已經死了好幾回了。
同時,小道長也在心驚不已,這王婆子到底是什麼來路,這一道一道的布置,無論是法陣還是陰毒的手段,哪一樣都是極其厲害的,這手段就連道法高深的師父都覺得十分棘手,因此而小心翼翼。
這時候,那老道突然轉過身來,一臉正色的看向了小道長,沉聲說道:「小子,這次你可要跟緊了,時刻要躲在為師後面,可不要隨處走動,這屋子裡可是正主兒,為師也不知道那王婆子究竟將自己弄成了什麼樣厲害的殭屍,若是普通的殭屍還好說一些,如果太過凶煞,咱們爺倆估計誰也活著走不出去,如果你感覺為師撐不住了,就拿著這張符跑路,能不能活著出去,就看你小子的造化了。」
說著,那老道長從懷裡摸出了一張藍色的符籙,交給了小道長,旋即又道:「這符籙使用的法門,為師之前也教過你,按照那個法門去做,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小道長沒有伸手去接那張藍色的符籙,總感覺師父像是在交代遺言似的,頗有些委屈的說道:「師父……我不能丟下你一個人獨自逃命,要死咱們死在一起,」
「臭小子,說什麼喪氣話,為師說的是如果,咱們爺倆還不一定死在這呢,這符籙你先拿著,就當是備用!」那老道長又道。
見師父如此說,小道長才將那張藍色的符籙接在了手中,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胸口的位置。
那老道長很是欣慰的點了點頭,旋即,從身上摸出了一個小藥瓶,倒出來了一些粉末,撒在了小道長的身上,也朝著自己身上揮灑了一些,很快又將那小瓶子收了起來。
小道長不解,於是問道:「師父,您這是做啥呢?」
「為師剛才撒你身上的是一些防止毒蟲的藥粉,這屋子裡說不定還有沒有跑乾淨的毒蟲蛇蠍,萬一被咬了,為師也無能為力,所以咱們還是提前有個準備的好。」那老道長說著,又朝著屋子裡瞧了一眼,眉頭再次微微蹙起,臉色凝重的像是要滴出水來。
小道長應了一聲,表示瞭然,將自己的桃木劍提了起來,心臟莫名的狂跳不已,感覺要有什麼事情發生似的。
又等了片刻,那屋子裡翻滾的黑色霧氣似乎變的稀薄了一些,陸陸續續又有幾隻毒蟲子爬了出來,不過一聞到他們兩人身上的氣味,很快就躲開了,似乎十分畏懼。
小道長心中卻在想,師父這藥粉當真厲害,看來以後要跟師父學的東西還挺多。
「跟為師一起進去吧。」那老道說了一句,手中的拂塵左右揮舞了一下,一道強勁的罡風朝著屋子裡吹了進去,那僅存的一些黑色霧氣頓時一掃而空。
老道長剛一踏進屋子裡,沒走兩步就停了下來,小道長笨笨的,差一點兒又撞在了師父身上,見師父停了下來,朝著一個地方看去,於是便從師父身後伸出腦袋也去看,這一看不要緊,嚇的那小道士倒抽了一口冷氣。
但見在屋子的正中間的位置,橫放著一口巨大的棺材,那棺材通體血紅,像是被鮮血浸染了一般,那血紅的棺材之上描繪著許多古怪的符文,看上去無比的陰森可怖,小道長只看了一眼,便覺得胃裡一陣兒翻滾,想要嘔吐的感覺。
也不知道為何,一看到這血紅棺材的時候,小道長首先的感覺便是恐懼,是發自內心的恐懼,恐懼的自己都想要嘔吐,就連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再次抖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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