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6回、借用神通須修證,入眼道法境自成

356回、借用神通須修證,入眼道法境自成

孩子自顧自的答道:「我在書上看見的,《不怕鬼~過嗎?你這裡有很多書,我小時候也看過很多書,都是在大倉庫紙堆里翻的……」

也沒人問他這些,小孩一開口就說了一大堆,也是,面對這位不愛說話的神秘少女,他只有沒話找話了,畢竟已經好幾天沒和人說話了。Www)

《不怕鬼的故事》是文革早期的出版物,其中編撰了從古代到近代很多民間傳說與名人事,包括「宋定伯捉鬼」、「蘇東坡月夜斬鬼頭」、「魯迅先生踢鬼」等等小故事,表面上就是講述妖魔鬼怪如何不可怕,也是一部隱含著傳統知識介紹的少兒讀物。

這本書的封面上還有大字批語——「橫掃一切牛鬼蛇神!」在它出版的那個年代,很多著作很難刊行,這本書也要打著這種旗號才得以出版。

文革末期,批林批孔破四舊,四處抄家倒斗,蕪城一帶居民家藏的古卷古冊甚多,有許多都被送到了造紙廠做為回收造紙的原料,堆放了滿滿的一個大倉庫。這小孩是在蕪城造紙廠出生的,父母當時都是廠里的技術員。

這小孩剛從小喜歡亂跑,不是像其它的孩子一樣在草堆里揀蘑菇、到河溝里抓螃蟹,而是喜歡溜進大倉庫的紙堆里打滾,隨手翻各種書看,有各種古籍也有當代出版的中外讀物。沒有人教過他,但自從他懂事時起,就自然認識那些書上的字。

《不怕鬼地故事》也是在等待回爐做紙漿的廢書堆里翻到的,幾天前的夜裡,他在黑暗幽森的浮生谷中,想到的全是大灰狼、貓頭鷹、黑老爺、弔死鬼等嚇唬人地形象,現在不害怕也不必害怕了,倒想起不怕鬼的故事來了。

小孩在說,天月一直在聽,她並不好奇,卻很有耐心。小孩說了半天見天月只看著自己不接話,終於提到了正經事:「你知道從這裡怎麼出去嗎?我找不到回家的路。」

天月:「我從未走下三夢峰。」

「這樣啊?那這裡有沒有別人認識路,我是從……」小孩的失望之色溢於言表,神情忍不住焦急起來。

這些天他沒下山回家原因很簡單,因為根本不認識回去的路,在山林中亂到了黑夜很可怕,不得不留在了這裡,雖然著急也沒辦法,既來之則安之,而且這裡很好玩。

「你既然能看懂這些法訣,那就去印證。不論你是什麼人,若真能印證這法訣所述,就能找到回去的路。」天月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一指法壇前壁上銘刻的法訣說道。

小男孩很為難的撓了撓後腦勺:「這得多長時間啊?不知道暑假夠不夠,還能趕上開學嗎?」

忘情宮九門法訣,最終的印證都是歷苦海出神入化,這小孩對修行之事完全懵懂無知,竟然想著在剩下的暑假內,將風流**修鍊印證完畢。若是讓內行人聽了,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但天月未哭也未笑,只是說道:「想要找到回去地路,你只能如此。」

小孩子看了看滿壁的銘文,又扭著腦袋看了看天月,忽然想起了什麼,眨著眼睛問道:「我上山時看見了一盞月亮一樣的大燈,是你點的嗎?」

「這是指月玄光,與你手中的呈風節一樣,是忘情宮鎮宮九神器之一。」天月一招手,一輪盤子大小的圓光憑空出現在身前。幾天前在三夢峰頂那麼遙遠地方,它出的光芒能清晰的照亮浮生谷,如今近在眼前,卻一樣的柔和皎潔,一點都不強烈刺眼。

小孩嘴張的老大,下意識的伸手去摸,手指卻從圓光中劃了過去——光只可以看得見,怎能摸得到呢?他微微一皺眉,似乎靈覺中感應到什麼,再次伸手小心翼翼的摸了過去,這次情況不同了,看他地手勢,是真真切切的觸摸到這一輪圓光。

天月看著小孩的手,並不掩飾眼中的異色,但小孩並沒有注意到天月的眼神,他用既驚嘆又誇張的語氣問道:「它太漂亮了,什麼是神器?」

天月:「忘情宮中有各種典籍,你能翻到《器物譜》,就自己去看。」

小孩徹底被這一輪圓光吸引了,感覺簡直匪夷所思,又問道:「你是神仙嗎?」

「我是天月。」剛才小孩問她是不是鬼,少女也是一樣的回答。

小孩抬起頭,自真心的問了一句:「我叫你仙子好嗎?」天月沒有答話,但眼神分明沒有拒絕。

……

很多人孩提時代都有搞「收藏」的愛好,並不是收藏什麼珍貴的古董,而是孩子眼中好玩地東西,比如香煙盒、小畫片、火柴貼之類。小男孩在三夢峰上喜歡攢生元杏仁,一周過去了,他已知道那不是一般的杏子,而是修行靈藥生元杏。

每次他吃完生元杏之後,都喜歡把那些杏仁拿到浣草泉中,讓它們飄浮在水上玩。小孩也穿著衣服下水,等他玩夠了上來地時候,手中呈風節一揮,身上的水就自然幹了。

這天他坐在土門殿中,拿杏仁玩跳石子,玩著玩著自言自語道:「書上說此物為煉製生元丹所用,可不可以烤著吃呢,就像烤白果?」

話音未落,就聽面前地杏仁劈里啪啦一陣脆響,殼都爆開了口,裡面的仁已經被烤熟了,散出一股誘人地香氣。小孩卻一點都不吃驚,

叫道:「哇,爆米花呀!……仙子,是你乾的嗎?」

假煉藥大宗師梅振衣見到這一幕,可能會受到啟,也能煉製出一模一樣的「爆米花」來。生元杏仁經過了浣草泉的洗鍊,藥性已被提純,但天月化去了其中大部分修行餌葯之力,把它變成一種可以服用的零食,能補凡人元氣卻不傷身。

但若這樣煉製生元杏地話,太浪費了,它在修行人眼中最珍貴的藥力都被化去。

隨著小孩的叫聲,天月出現在面前,不說話卻一指小孩脖子上掛的東西。天月仙子不愛多嘴,可自然就能明白她的意思。小孩已經習慣了,抖了抖脖子上掛的一串大念珠似地東西笑道:「像不像魯智深?一百零八個串起來的,蕪城就這麼賣山楂。」

他脖子上掛著一串明黃色的果子,很像野生的山楂,蕪城九連山一帶多有生長,每年到了成熟的季節山裡人采來,用納鞋底的粗線穿成一串,就像戲台上魯智深掛的大念珠,拿到集市上去賣。大人給孩子買來,掛在脖子上慢慢吃,一串可以吃一整天。

三夢峰上生長的這種果子,是罕見的瑞草靈藥鳳翎結,一株瑞草上生長五到七枚,細長的果莖成扇面形分佈,頂端果實一溜排開,遠看很像孔雀頭上地翎毛。小孩一開始就拿它當山楂摘,後來才知道它叫鳳翎結,此時成熟的不多,好不容易才湊齊一百零八枚。

忘情宮中當然沒有納鞋底的線,他找了一條長穗須穿起來,掛在脖子上已經啃了好幾口。

天月沒有問他誰是魯智深,只是說道:「吃完了,別忘了把鳳翎結籽撒回原處。」

「知道了,我已經學會如何種植。」小孩點頭答應,又捧起一把「爆米花」問道:「仙子,你吃不吃?很香呢!」

天月:「我不用人間煙火。

小男孩:「噢,這是爆米花,不是生元丹,還是我自己吃吧。」

天月突然問了一句:「辟穀之術,有上中下三品,你都明白了?」

小孩嘴裡嚼著杏仁,有點含糊不清的答道:「明白了。……嗯,真好吃!」

天月看了他一眼,一揮衣袖,一個小玉瓶滑落在小孩面前:「今夜定坐行功時,服了這瓶瑞玫蜜,有助你安穩形神。」

……

「這是怎麼回事?」小男孩於定坐中睜開眼睛,天月就靜靜的坐在他的對面,他伸手抓住了她地一隻手,這與剛才的定境是一模一樣的場景。

天月靜靜的答道:「破妄而已,世間法各種心境,就算你入眼自成,也需在修行中求證。」

「仙子,抓著你的手,你猜我明白了什麼?」小孩眨著眼睛,神情有幾分狡獪。

「你有何領悟?」天月難得反問了一句。

小孩的回答足以讓世間各大派的修行上師吐血,他嬉笑著說道:「我知道你怎麼炒地爆米花!」

天月卻只說了似毫無關聯的四個字:「至人無夢。」

「至人無夢?嗯,我好好想一想,將來可以教人怎麼跑到夢裡面玩!」小孩有點耍賴,仍然抓著天月的手不放。

「將來應該可以,但現在不到火候,你仍需修證。」天月看著小孩說話,眼神中有很少見的讚賞之色。

小孩有些奇怪的問道:「幹嘛這樣看我?」

天月:「世間修行講究性情、資質、悟性,自古凡人分九流,三者皆上品才可入修行門徑,有破妄機緣。」

小孩好奇的追問:「都是上三流才可以嗎?那我算幾流?」

天月:「你的資質與悟性不入流,不在凡人九流之中。」

小孩:「那麼性情呢?」

天月:「那要問將來的自己,你現在尚難斷言。」

小孩一時沒聽明白,手稍微鬆了松,天月在眼前消失不見。

……

「仙子,仙子!典籍上都說,渡真空劫感同息緣再造心,我怎麼沒感覺呢?」小孩追問天月,又是七天過去了,此刻他手裡拿著一把大號的彈弓,是將呈風節與瞄日鵲兩件神器綁在一起。

天月反問:「參悟風流**以來,你動過神通法力嗎?」

小孩的回答一語雙關:「沒有啊,我沒有。」

天月:「那麼真空劫對你而言,當然沒什麼,就如邁出一步而已。」

小孩:「我想問為什麼?」

天月望著他,眼神中有一絲不易察覺地悲憫,緩緩道:「你既然問了,我就告訴你,世上每個人都有所不同,這是你地福報。」

小孩不解地問:「什麼是福報,福氣的報應嗎?」

天月給了一個最簡練地、連小孩都能聽懂的回答:「不,就是你來到這世上,與別人地相同與不同,是禍是福在你自己。」然後講述了自從見到這孩子之後,最長地一番話。

小孩聞言有些傻,坐在那裡半天也沒反應過來,他想追問,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問。這天他一夜沒睡,躺在忘情宮外的雲堆中翻來覆去。一會自言自語呵呵笑:「世間道法入眼,解之境界自成。難道我不是人,是化生之仙嗎?那可太牛了,比我們班上的男生都牛!」

轉念間又思忖道:「仙子還說了,就算境界自成,也須在修行中求證,但這有什麼用啊,一點神通法力

,跟別人有什麼兩樣?還不如別人呢!」又變得愁眉

「你一夜未睡,也未行功。」天色微明的時候,天月突然出現在身前說道。

小孩爬了起來,唉聲嘆氣的說:「仙子啊,我想知道為什麼?」

「你欲知欲解,需自明修行所證為何?」天月答了這一句,似乎又覺得太為難這孩子了,他一時恐怕聽不懂,改口安慰道:「只要你在三夢峰上,我的身邊,自可無分別,諸般神通皆施展無礙。」

小孩一聽這話眼神就亮了,抓住天月的一隻手道:「怎麼辦到?」

「其實你已經辦到了,但還不能自覺,待到求證出神入化之後,方能了悟。」天月的回答玄之又玄,小孩雖然沒完全聽懂,但已不再愁眉苦臉。

……

轟然一聲巨響,整個雲堆上的忘情天宮都微微顫了顫。土門殿中小孩手拿大號的彈弓,縮著脖子低眉順眼,結結巴巴地說道:「我不是故意的,沒想到這一彈弓打出去,會有這麼大的威力!……我弄壞的東西,我賠,我一定賠。」

土門殿的祭壇被蹦缺了一尺見方的一角,天月地臉上卻沒有怒色,只是問道:「你能將息壤神珠拿起來?」

「是的,我見它的大小正好可以做彈子,想拿來試試,一失手就打出去了。」小孩今天闖的禍可不小,心中不知天月會怎麼責罰他。

天月卻沒有責罰什麼,一指祭壇的缺損處道:「土門殿中這座祭壇,水火不侵、刀兵難傷,是以煉器之法加工五色土築成,你仔細看一看,將來下山之後,找來同樣的五色土將它修補好。」

小孩連連點頭答道:「一定,我將來一定把它補好,哪怕比女媧補天還難。」

天月的臉色似乎微微變了變,但小孩沒看見,低著頭想起了另一件事,天月剛才提到了「下山」,他已經在三夢峰上待了大半個月了,家裡人一定急壞了,看來將風流**修證圓滿之後,就要立刻回去。

在這裡待地時間越長,也愈加戀戀不捨,他心中暗道以後一定還要再回來,下山之後一定去找五色土。

天月走出了土門殿,片刻功夫后又現身,遞給小孩一把晶瑩剔透的珠子,似是彈珠大小的水晶球,囑咐道:「息壤神珠不能這麼動用,想打彈弓,你就用這些白離石珠吧。」

……

「書上說苦海能見前世輪迴種種,我卻沒有見到,但我真的想起了回家的路,仙子沒有騙我。」小孩站在天月的面前說話,他已修證風流**所述各次第境界,歷苦海證出神入化成就,時間距登上三夢峰剛剛過去一個月。

「我從未教過你什麼,對嗎?」天月說話總是那麼讓人意想不到,似乎對這孩子歷苦海劫並不驚訝,甚至提都沒有多提一句。

小孩想了想:「好像是真的耶,仙子沒有教我什麼。」

自從這孩子登上三夢峰,自己看懂了風流**,天月沒有教他一句法訣,都是讓他自行去修證,忘情宮中各種經卷典籍,也是隨小孩自己去翻。天月有時會提醒他去找什麼東西看,但從來沒有直接傳授。

「你尚非我的門下弟子。」天月突然又說了這樣一句,像在解釋什麼又似是一種提醒。

小男孩一點都不笨,年紀雖小卻很機靈,一聽這話立刻就反應過來了,當即跪下恭恭敬敬行三拜九叩大禮,口中道:「請仙子收我為徒!」在他登上三夢峰之前只是人間一個普通的初中生,但在忘情宮中過了一個月,已明白很多修行界地禮儀與講究。

開口請求地同時,他已經以師禮叩拜。天月並沒有側身避讓,很坦然的受禮,然後伸手把小男孩拉了起來,牽著他地手問道:「我說過,你若成就出神入化,你便能了悟玄機,明白了嗎?」

小孩瞪大了眼睛彷彿看見了世上最稀奇的事情,張著嘴半天才答道:「明白了,我可以借仙子地神通施法!……仙子剛才做了什麼?」

天月:「你既為我門下弟子,我給你下了修行心印,你不必記起也不會忘記,既受師禮叩拜,我傳你一種法訣,其實只有一句話,你要聽好。」

小孩使勁地點頭:「我聽著呢。」

天月直接以神念告知,就是一句話——「借神通一用。」

神念中還伴隨聲聞智慧——這法訣只依這孩子獨特地福報而修,他無法再傳弟子。此訣千變萬化妙用無窮,最高明處可總攝世間萬法,不僅僅是借用神通這麼簡單。但它並非能一步功成,需要在修行中去歷證。

「你不必總拉著我的手,只要在這三夢峰上,就似我無處不在,一念緣起,便可借我的神通法力。」見小孩抓著她的手不放,天月又柔聲解釋道。

小孩鬆開手再度下拜:「多謝仙子師父!」他已經改口叫師父了。

天月卻微微搖頭道:「非我所能傳授,我所做的只是點醒你。……你雖有此福報,但須親身見證修為境界方能施展,否則也是無用。……欲借神通一用,須於修行中先了悟所借神通境界,雖玄妙卻不憑空而來,也非全然與生俱有。……你雖無神通法力,但等同有之之法力越廣之神通越大。」

天月平日說話

難得有這麼一番長篇大論,都是在講這個孩子的修

不論這小男孩世間法修為有多高,都沒有一絲神通法力,看上去修行無用卻也等同有用,因為他可借神通一用。但這種手段並非無限制,它服從一個假設的前提,假設這個小孩可以修成神通法力,那麼他在修鍊中應該得到卻沒有得到的法力越廣,所能借的神通就算大。

此時小男孩在三夢峰上只修行了一個月,雖已達到出神入化境界,但所能成就地「法力」還很弱,所能借的神通也十分有限。

為什麼會這樣,因為福報,他為何會有此福報,天月沒有解釋,也無法向小孩解釋。三夢峰上這一幕,她只是「點醒」了這個迷路的孩子,並將他引入修行門徑。

小孩聽的直眨眼,甚至忘記了答話,一時之間他也不能想明白這麼多玄妙,看來需要很長的時間去感悟消化。天月說完之後又問道:「你來找我應該有事,就說吧。」

小孩就似從夢中被驚醒,低下頭道:「我捨不得仙子師父,也捨不得忘情宮,但我要回家了。」

天月:「你的家——在哪裡?」

小孩:「在山下地人間,一個叫蕪城的地方,我叫風君子。」

小男孩第一次說出了自己的名字,之所以這麼長時間都沒告訴天月,因為因為根本沒問過。在這三夢峰上,似乎人間的一切都很遙遠,無形之中就覺得連名字都不必再提。而且這裡除了小男孩並沒有別人,假如天月說話,那一定就是對小孩說的,從來不需要什麼稱呼。

天月此時仍然沒有多問,只是說道:「你從忘情宮風門入修行,我賜你法號風君。」

小孩連連點頭道:「這法號起的真好,一聽就是我的名字。」

「風君,你在這三夢峰上,諸般修行神通無礙;你若下了山,泯然眾生無別。」天月看著小孩,眼眸純凈無比,簡簡單單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小孩一撅嘴:「是的,我也清楚,但我走了這麼多天,連個招呼都沒打,我全家人肯定都急壞了,一定正在到處找,我既然想起了路,就必須回去。」

天月:「你還願意回來嗎?」

小孩:「那是當然,我是忘情宮弟子,請師命離山,只要有機會,我一定會經常來拜見仙子。」

天月點了點頭:「我受你師禮叩拜,點醒你法訣,師徒名份已定。但此刻你還不是忘情宮的正式傳人,且辟穀心齋三日,三天後為你舉行入門儀式,你就是風門弟子了,到那時你再離山,好嗎?」

她第一次以商量的口吻與小孩說話,小孩哪能不答應,反正已經待了一個月,也不在乎再多留三天。

……

三天後,忘情宮風門殿,天月為傳人「風君」舉行入門儀式,那把大號的彈弓已經拆開,呈風節供在法壇上,等待儀式的最後賜器給他。

小孩挺高興,恭恭敬敬祭拜祖師之後,他就有了正式的風門弟子身份了。而且這寂寥無人的三夢峰上,昨天難得來了訪客,是一位來搗亂的修行高人,被他一頓彈弓打跑了。拜入師門之前就做了一件守護宗門的事,小孩覺得暗暗得意。

修行大派地入門儀式自古很繁瑣,但忘情宮中只有天月與風君兩個人,也免了很多過程,進行的倒也順利。祭祖拜天之後是受戒,天月先讓風君受了散行戒,完畢之後才開始講誦忘情宮地門規戒律,這時卻出了一個重大的意外。

跪在地上地男孩抬起頭驚愕的問道:「仙子難道不知,我是個男孩子嗎?」他聽見了忘情宮地門規——忘情宮九門,只收女弟子入門。

天月沒有回頭,看著祭壇答道:「你一直沒有告訴我。」

「仙子也沒問啊!我也不知忘情宮門規,而您直到此刻才說。實話告訴仙子,我就是男的,現在怎麼辦?」小孩明顯有些慌了。

天月向著祭壇跪了下去,似是自言自語道:「如此,我已違反門規,雖身為宮主也不能自免責罰。」

小孩卻站了起來,很著急的問:「仙子要怎麼罰自己?」

天月很平靜的答道:「依忘情宮門規,受七情分傷之罰。」

小孩喊道:「怎麼可以這樣,又不是你的錯,為什麼要罰你?」

天月答非所問:「依忘情宮之規,你亦應受風刃裂神之罰,但這不是你的錯,你若不願我也不能罰,你可立即下山,不必受罰。

「我已經叫您師父,也祭祖拜天,此刻就是忘情宮風門弟子。我雖然年紀小,但在三夢峰上這一個月,也知道了很多事。我們都沒有錯,違反門規是因為我的原故,若因弟子之故而讓師父無辜受責罰,弟子可請求代受,對嗎?」

小孩越說越激動,上前兩步去拉師父。天月站了起來,轉身看著他,形容不出是什麼神情,聲音傳到耳中就似柔和的月光在撫摸心靈:「你可以不請求,若請求代受,須先自受風刃裂神之罰,事畢之後,我仍要將你逐出師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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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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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6回、借用神通須修證,入眼道法境自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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