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第十六章

葉夏被系統發出的警告嚇了一跳，她不顧葉文程和張麗驚訝的目光，直接沖回了卧室。葉文程和張麗面面相覷，擔憂的跟了上去，拍著門板問葉夏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你們去忙吧，我想一個人安靜一下。」

「夏夏，你是不是不舒服？要是不舒服千萬別硬撐……是不是網上有人罵你？你別放心上，都是那些人胡說八道！」

「我說過了，我想安靜一會兒，你們不要來打擾我。」

「……好吧。」葉文程拉住了還想再說什麼的張麗，搖搖頭，「算了，讓夏夏安靜一會兒吧，有什麼等會兒再說。」

張麗只能無奈同意，又叮囑葉夏兩句，這才走開了。

葉夏對於張麗和葉文程的關心和妥協無動於衷，她最需要的時候，他們對她只有責罵，眼裡只有優秀的葉櫻，現在她變得優秀了，就來關心她了，晚了。

她如今已經不再是奢望父母關注的小孩，也不是活在優秀姐姐下的醜陋妹妹，她已經優秀到無可匹敵，她會名揚世界，成為世間人人崇拜的女神。

「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瑕疵品無法使用』？什麼叫『懲罰』？什麼叫『再也無法掠奪相關天賦』？是說我從今以後再也無法跳芭蕾了嗎？」葉夏沉著臉問道。

不過相比起無法跳芭蕾，葉夏更驚訝的是這個所謂的「懲罰」，為什麼會有「懲罰」？她擁有女神系統四年多來，從來沒有遇到過「懲罰」，系統也從未提過，怎麼突然就有了？可恨還是因為楊素欣再次跳出了完美芭蕾。

被她掠奪過天賦的人怎麼可能再次跳出完美芭蕾？便是隨便跳一下都不行，就像葉櫻那樣，無論她怎麼跑步學習，依然是個蠢笨的胖子。

楊素欣這個人根本沒有在她的記憶里留下多少印象，她甚至想不起她的樣子，如果不是葉櫻突然問起，她可能都忘了自己還可以跳芭蕾。

如今她卻因為一個不起眼的螞蟻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打擊，這對她來說是絕對無法忍受的。

「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楊素欣的芭蕾天賦已經被我拿走，她為什麼還可以跳出完美芭蕾？」

【……我，我也很驚訝，這不應該，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按照規則，楊素欣的芭蕾天賦被拿走，她就算跳斷雙腿也不可能再跳出一支完整的芭蕾，可以如今的情況來看，分明是她失去的天賦又回來了。】

「你是說楊素欣又擁有了芭蕾天賦？所以我擁有的變成了瑕疵品、不可使用……是不是你的系統出錯了？」

【不可能，我的系統不可能出錯。】

「那為什麼會這樣？你不是說過被掠奪的東西不可能再回到原主人身上嗎？現在是怎麼回事？難道楊素欣真的憑藉自身努力再次擁有了芭蕾天賦？」

【……我不知道，我的許可權無法查看其中緣由。但我認為相較於楊素欣憑藉自身努力，擺脫了女神系統的既定規則，這個世界存在另一個『女神系統』的可能更大一些。】

葉夏臉色大變：「什麼意思？你是說楊素欣也擁有了女神系統？」

【大概率，是的。】

【女神系統既定規則：只有掠奪才能擁有。根據規則推算，楊素欣既然再次跳出了完美芭蕾，說明她掠奪了別人的芭蕾天賦。】

葉夏沉默下來，她沒有想過這個世界竟然還有另一個和自己擁有著同樣系統的人，這個可能讓她無法接受。

——這世上只能有一個完美女神。

她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使用『周承完美的自律』。」周承完美的自律不僅可以讓她保持每天早睡早起的作息規律，還可以讓她剋制自己衝動的脾氣。可惜她不能同時使用所有天賦，等級越高可同時使用的天賦才越多，這是女神系統唯一的遺憾。

冷靜下來的葉夏果然不像之前那樣焦躁，她暗自思索：就算楊素欣擁有了女神系統，但她不知道是自己掠奪了她的芭蕾天賦，如今敵在明我在暗，局勢對她依然是有利的。

「對了，懲罰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懲罰，可不可以取消？」她在大眾面前跳過芭蕾，突然不能再跳芭蕾，這個結果她不能接受。——喜不喜歡是一回事，能不能跳又是另一回事。完美女神怎麼能有這種瑕疵？

【不能。】

「為什麼不能？你不是系統嗎？懲罰不是你發布的嗎？」

【這是女神系統的既定規則：懲罰由主神指定，一旦生效，不可更改。】

【『懲罰』什麼時候發生，為什麼發生，這些都不是我能控制的。除了主神。】

「規則、規則，又是規則！」

「不，我不信！」

「幫我查一下最近的舞蹈培訓班，我要去試試。」她不相信自己真的失去了芭蕾，無法在掠奪相關天賦。

【不僅是芭蕾，我的女神，相關天賦代表所有與『舞蹈』有關的天賦。】

「什麼？！」

葉夏一口老血哽在喉嚨口，差點噎死過去。

所有她從今以後都不能再跳舞了嗎？

【是的。】

這下葉夏是真的忍不了了，她猛地將床頭的檯燈推翻在地。

她絕不放過楊素欣。

……

小女孩叫成英，十二歲，比看起來要年長几歲。據說她是看見光后找來的，可惜她的話都沒人信，不僅被媽媽罵，還被小朋友笑話。

因為她是個瞎子，怎麼能看見光？

「我沒有說謊，我也沒有發瘋！真的有光！」小女孩仰著臉，看著燈塔，高興的笑起來。

她也不是生來就是瞎子，一年前的一場意外讓她的眼睛遭受了不可挽回的傷害。——她的眼睛上橫著兩條十分明顯的疤痕，蓋過眼皮，兩個眼睛都是灰暗無光的。

【她在一天放學回家的路上發生了意外，被一個男人拖進巷子想要實施強姦，幸虧被及時發現，才沒有成功。然而因為成英看到了對方的樣子，對方才會把她的眼睛戳瞎。犯人至今沒抓到。】

葉櫻看過不少新聞，也聽過不少關於暴徒行兇的事情，但她第一次面對這麼年幼的受害者。

所以成英之所以會看到燈塔，是因為她想要一雙完好的眼睛的強烈願望？

——「可我不會『創造』眼睛，她的眼睛如果恢復如此，這算不算是『奇迹』？成英肯定會被重點研究。」

【什麼奇迹，這分明就是神跡！】

——「……」她是問錯了對象。

【我神，你擁有的『創造』可以創造世間一切存在的的東西，你要相信，你就是最英明偉大的神！雖然窮了點……但你放心，我絕不會告訴別人，我們保護好秘密，就不會影響你崇高無上的地位！】

——「…………」

葉櫻遞給成英一根棒棒糖，說：「你的願望是什麼？你想要治好你的眼睛嗎？」

成英仰著稚嫩的臉頰，驚訝的說：「姐姐，你可以治好我的眼睛嗎？可是我偷聽到媽媽和醫生說話，他們說沒辦法治好我的眼睛。」

「他們不可以，但我應該可以吧。」

【什麼『應該可以』，自信一點，是『肯定可以』！】

「真的嗎？什麼病都能治好？」

「要看情況。」

「那癱瘓可以治嗎？」

「癱瘓？」

「嗯！我有一個叔叔，他為了救我受傷癱瘓了，每天都只能躺著，什麼都做不了，我雖然瞎了，但我還可以跑跑跳跳，可以到處去玩，我只是看不見而已……姐姐，能不能給他也治治啊？」

【什麼姐姐？是神！成英說的應該是當初救她的那個警察，他在救成英的時候被強姦犯刺傷了脊椎，造成了半身不遂。這一年來成家和那個警察的聯繫一直沒斷。】

葉櫻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些緣由，她思索著該怎麼拒絕小朋友才能不讓她傷心，「姐姐不能給每個人治病，除非他能看見燈塔。」

【不是姐姐，是神，請注意你的身份！】

成英果然很失望，很難過，她亂糟糟的眼眶裡流出眼淚：「……燈塔？」

「對，就是你看見的那道光，如果他也能看見，或許有機會。」

「真的嗎？」

「真的，神不騙小姑娘。」

「拉鉤！我們拉鉤！」

未來的神和小女孩幼稚的拉鉤許諾，如果那人能看見燈塔，她就實現他一個願望。

「你等我，我去找復叔叔！復叔叔肯定能看見燈塔！對了，你會一直在這裡嗎？」

「燈塔是會移動，不一定會在這裡，但只要心有所願，通過燈塔規則，無論在哪裡，都能看見燈塔。」

小女孩仰頭看著燈塔，那道明亮的白光成了她唯一的希望，她從衣服口袋裡摸出手機，摸索著想要撥通一個電話，葉櫻制止了她，「不著急。」

成英疑惑的抬頭：「姐姐？」

葉櫻感受到小女孩磁場里的灰暗，這不同於被掠奪后特有的黑洞，反而是一種特別的，好像漂亮的山山水水都變成了黑白。如今她要將這些黑白變成彩色的。

創造——

【掠奪成功，獲得『成英殘疾的雙眼』】

【成英殘疾的雙眼（未使用）：創造力60點】

【姓名：葉櫻。

等級：5級

擁有物品：陳魚優柔寡斷的愛情（未使用）、周子軒甜蜜的謊言（未使用）、楊素欣芭蕾舞的執念（未使用）、周承無盡的惡念（未使用）、成英殘疾的雙眼（未使用）】

【這小屁孩竟然有60點創造力，看來她將來算個小人物。】

【我神，我的雷好像快劈完了~】

……

成英突然失蹤，電話又打不通，差點嚇壞成家媽媽，幾乎立刻報了警，又叫上街里鄰居，沿街搜查，都快急死了，直到許久之後，他們才終於看到坐在路邊花壇的成英。

「為什麼亂跑？為什麼這麼不聽話！」成英媽媽急到哭，啪啪在成英屁股上打了兩巴掌，成英高興的說：「媽媽，我見到了神！」

「？你是把我給急神了！」

「媽媽我真的見到了神，她會治病，她答應我，如果復叔叔見到燈塔，她就會滿足復叔叔一個願望！我們把復叔叔叫過來吧，讓他來看燈塔，然後復叔叔就可以許願了！」

「？好了，我們先回家吧。」孩子失蹤一會兒，不會又被騙了吧？成英媽媽根本不信成英的話，擔心得不得了，抱著她就往回走，一邊通知朋友們孩子找到了，一邊數落成英，她如果再敢這樣亂跑，就打斷她的腿！

「我真的見到了神！我要見復叔叔，我要見復叔叔！媽媽，媽媽~」成英鬧騰起來，成英媽媽怎麼都哄不住，成英平時都很乖，很少這樣鬧騰，「你說的神是男是女？在哪裡？」

成英把她看到的聽到的都說了出來，成英媽媽越聽越覺得匪夷所思，這怕是遇到了哪個小姑娘，故意逗她玩兒的，但成英堅信她遇到了神，怎麼解釋她都不聽，成英媽媽沒辦法，只能答應晚上帶她去找復天：「不可以胡鬧，你知道復叔叔自從生病後，就從不出門，他不會出來的。聽話，媽媽還要工作。」

「不行，燈塔會走路，復叔叔現在不來，燈塔跑了怎麼辦？」成英摸著她的兒童手機，語音命令撥打復天的電話，復天接到電話時已經聽成英媽媽說過成英的情況，「她不知道被誰騙了，一直堅信這世上有神，給您添麻煩了……」

復天確實在癱瘓后就再也沒有踏出家門一步，如今聽到成英哭得撕心裂肺的讓他過去，他也沒有生出一點想要出門的心思。

「姐姐說了可以給你治病，只要你能看見燈塔！」

給他治病？復天無奈搖頭，這世上沒有人能夠將他治好，沒有。

但他好奇成英口中的燈塔：「燈塔是什麼？」

「燈塔就是一團白色的光，很亮很亮，掛在天上！姐姐說，只要心有所願，通過燈塔規則，無論在哪裡，都能看見燈塔。」

「你看見了嗎？」

「看見了！掛在天上，特別特別漂亮！」

復天搖搖頭，現在的騙子技術未免太低，騙人也不看看實際情況。

成英哭得差點暈過去，復天也沒有鬆口答應出門，成英媽媽連連道歉，掛斷電話后嚴肅道：「成英，你今天太任性了！這世上沒有神，沒有！」

「你這樣會讓復叔叔傷心的，我要沒收你的童話書，不然你總做白日夢。」

【那小屁孩挨罵了，這些無知的人類，總認為自己看不見的就是不存在的，哼，等那小屁孩的眼睛長好了，他們會哭著求著來找我神！】

【到時我神可不是他們想見就能見的。】

【嗤。】

【我神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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