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造化弄人

離狄長風伏擊齊雲謙失敗歸來后已過了好幾天，期間白錦心以各種理由威逼利誘讓他過來，他總以各種借口給拒絕了。

等白錦心氣呼呼地擼起袖子準備過去收拾人的時候，卻沒想到他反倒是自個兒主動送上門來了。

不過一進門就直接無視她、急匆匆地直奔向一旁正在沙盤上部署戰局的黎川，顯然是出了大事。

黎川將一面小旗插在沙盤上的一處丘陵上，抬起頭來看向狄長風：「怎麼了？這麼急匆匆的？」

狄長風伸手一拱，道：「咱們的斥候在鳳鳴山附近的一處樹林里，發現了一些馬蹄印。」

「鳳鳴山？」黎川眉心一蹙，「過兩天咱們的糧草會從那裡經過，東齊可能會派兵伏擊。」

狄長風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這樣，」黎川抬起手對狄長風道，「你安排一個得力的人，帶一隊人馬過去，以沙子冒充軍糧，來個將計就計。你再派一萬兵馬進行接應，打他個措手不及！」

「是！」狄長風得了指令之後立馬轉身出門去，白錦心在一旁跟他打招呼，他好像跟沒看見似的。

「嘿，這傢伙！」

白錦心一齜牙，暗暗想著等有機會好好地收拾他丫的。

黎川走過來，揉了揉她的腦袋：「他一心想為老爺子報仇，你就別去招惹他了。」

「哦。」白錦心癟了癟嘴，靠在了黎川的身上。

天佑二年八月初二，鳳鳴山一戰打響，殲滅齊軍五千，損傷鎮東軍七百八十二人，首戰告捷，士氣大振。

翌日，陣前斥候來報，東齊劫糧乃虛晃一槍，三萬齊軍已趁夜渡河，搶佔雲別山高地。

八月初六，北越大軍對齊宣戰，與齊軍對鄴，形成兩面夾擊之勢。

八月十三日，盛京傳來旨意，封定王黎川為定軍大元帥，統管東、北戰事，擁百萬大軍調度權，可自行安排調度所有軍馬，不必另行上稟。

「黎燁他終於捨得放權了。」白錦心忍不住唏噓了一口氣。

不過放不放有何區別？

別說驍字營本來就歸黎川調遣，就是這鎮東軍，狄長風也在他來之後讓出主位。黎燁下這個聖旨，也不過是借坡下驢、順水推舟罷了。

至少可以讓人認為，這權是他給黎川的，戰後要收回來，也要順暢一些。

驍字營養精蓄銳、兵強馬壯，有幾位得力幹將，又與北越軍交戰多年，所以打起來並不費勁，已經接連小勝了幾場。

可這邊鎮東軍面對東齊軍，情況卻不容樂觀。

若之前將慕容玄稱為老狐狸，那麼齊雲謙就該稱他做千年狐妖，簡直跟成了精似的了。

然黎川也不怵，其料事如神，用兵神速，打法詭異，出擊迅猛，也將不少齊軍打得怕起來。

兩邊你爭我奪，我爭你搶，各出奇招，竟在短時間內保持持平之勢，誰也沒占著誰的好。

白錦心見黎川進進出出、匆匆忙忙、夜不卸甲，心裡也跟著著急，卻也不能為他做點什麼。只能帶領一干軍醫，對傷員能救一個是一個。

同年十一月，盛京來報，沈皇後生了，是個小皇子，黎燁取名破軍，寓意我大鄴戰士早日攻破敵軍，保家衛國！

而西洲那邊的發展也十分地詭異，慕容玄讓人送來了消息說：伊婭要和零一成親了，並且在成親之後，很有可能派兵對大鄴進行增援。

後來白錦心才知道，伊婭回去以後因為離開太久，穆格爾部一些狼子野心的頭目們便聯合起來要將她趕下台。期間零一陪著她出生入死，幾次為了保她周全受了傷，後面就算不用慕容玄出馬，兩人也是漸生情愫，這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了。

而與此同時，北越那邊也傳來捷報——北越的大將軍王巴特爾在對戰中被砍斷了一隻手臂，現在越軍軍心渙散，已無心再戰了。

白錦心一聽這消息，高興得跳起來，連忙問過來報信的影衛：「這是誰啊，這麼厲害？」

那影衛笑道：「說起他來那可就厲害啊，現如今驍字營的王牌啊。他可以三天三夜不合眼，殺敵軍殺到天昏地暗還手不軟，簡直就是另一個修羅戰神啊！」

白錦心頓時來了興趣，追問說：「他是誰啊，真有這麼厲害？」

「他的本事不是我吹，不過就是人太古怪，渾身都是疤痕，皮膚白得嚇人，也從來不說話，就跟從地獄里出來的魔鬼一樣，誰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白錦心聽著聽著就感覺有些不太對勁了，轉過頭去，看向一旁沉默著喝茶的黎川。

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試探著問道：「他是不是……」

黎川點了點頭，也不瞞他：「是塵凌。他走火入魔以後功力大增，不過誰也不記得了。」

當年不過是為了替白錦心還他一個人情，所以才在最後把人送到了軍營，卻沒想到，如今成了平定北越的重要人物。

當真，造化弄人。

白錦心聽到這話，倒是輕聲笑了：「不認得，反而更好吧。」

「不過……」她雙手抱臂，抬起頭來笑看著黎川，「人家都大局已定了，您好歹是個戰神，這邊也該了結了吧，馬上可要過年了哪。」

黎川看著沙盤上的布局，慢慢地說：「北越一垮，結束東齊這邊是遲早的事。齊雲謙謀略有餘而實戰不足，在朝堂我或許不是他對手，可在沙場，他還差些火候。不過……贏得不會很輕易。」

白錦心一聽這話，也明白了黎川現在最大的顧慮：「會死很多人吧？」

黎川沒有答話，目光卻已經說明了一切。

白錦心咬著下唇頓了片刻，問說：「如果，我有辦法兵不血刃地讓東齊退兵呢？」

「你有辦法？」黎川抬起頭來看向白錦心，頓時嚴厲了神色，「你可不許干傻事。」

「我知道！」白錦心連忙道，「我還有一樣東西，或許有用。只是要看，他齊雲謙還認不認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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