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石榴花開

小庄聽到這大漢的譏諷，馬上就變了臉色，起身就要找這大漢算帳。

顧星朗卻把小庄的手一按，搖了搖頭。

小庄看顧星朗要忍這口氣，不禁急道：「駙馬爺！」

「現在不是鬧事的時候，」顧星朗跟小庄說了一句。

「我……」

「駙馬爺說的對，」小衛瞪了小庄一眼，小聲道：「你是生怕趙相爺他們找不到駙馬爺和公主的錯處嗎？你還嫌公主現在的煩心事太少？」

小庄不吱聲了。

「我要是顧星朗，我就一頭撞死在天牢里，以死明志，」顧三少這邊不想惹事，可不代表那桌的大漢就能住嘴，留著一臉大鬍子的壯漢拍著桌子道：「靠個女人過活算是怎麼回事？奶奶的，我就看不慣這種慫蛋，我……」

小庄聽著壯漢唾沫橫飛的大罵顧星朗，實在忍不住火氣，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大鬍子壯漢說得正起勁，聽見旁邊有人拍了桌子，往顧星朗這桌看過來，說了句：「你是顧星朗啊？」

小庄沖這壯漢狠道：「閉嘴！」

「哎喲，」壯漢說：「你真是駙馬爺啊？你這腿看著挺好，沒瘸啊。」

小衛這會兒真心為顧星朗不值，皇家的女婿被人埋汰成這樣的，估計顧駙馬是第一個。

顧星朗低著頭，慢吞吞地吃餛飩，旁人也看不到這位顧三少爺現在是副什麼神情。

壯漢沖小庄說：「駙馬爺眼睛瞪這麼大，這是想動手嗎？」

小庄一拍桌子就站起了身。

「小庄你怎麼了？」玉小小這時拿著一隻空碗走了過來，看見小庄一副要跟人開打的架式，開口問道。

小衛看見玉小小回來了，直覺不好，想攔小庄只可惜沒攔住，小庄直接就跟玉小小說：「主子，他們罵人！」

玉小小看一眼四個大漢，說：「他們罵誰了？」

小庄跑到了玉小小的跟前，低聲說：「他們罵駙馬爺。」

顧星朗這時抬頭跟玉小小說：「吃飽了嗎？吃飽了我們就回去吧。」

「原來也是個靠女人的貨，」大鬍子壯漢看小庄跑到玉小小跟前，哈著腰說話的樣子，大笑起來，道：「我說這京城裡的男人，都是他娘的靠女人過活的貨嗎？」

玉小小挑著眉毛看小庄。

小庄說：「他們剛才就是這麼罵駙馬爺的！」小庄把壯漢罵顧星朗的話，一字不落地跟玉小小學了一遍。

小庄跟玉小小彙報情況的時候，小衛跟顧星朗低聲道：「駙馬爺，這四個人看上去不像是官員，敢在京城這麼說話，這四個人的身份可疑。」

顧星朗聽了小衛的話，又看向了這四個大漢，都是虎背熊腰的貨，一看就是練武之人的筋骨，穿著看著像是普通百姓，可又股著一股草莽氣，讓顧星朗細看之下，隱隱感覺這四人有些眼熟。

「看著不像好人啊，」小衛跟顧星朗說。

「你們是什麼人？」顧星朗這時開口問大鬍子壯漢道。

壯漢看一眼顧星朗纏著厚紗的雙腳，很不屑地嗤了一聲，斜眼看著玉小小說：「小娘子這是想替誰出頭？」壯漢指小衛：「是這個廢物，還是，」壯漢又指顧星朗：「還是這個殘廢？」

小庄暴起了，今天不打死這個混蛋，他就對不起他自己！

玉小小的動作卻比小庄快，在小庄腰刀才抽了一半的時候，玉小小已經到了這壯漢的跟前，一手端一碗桌上的餛飩湯，一起倒壯漢的頭頂上了。

……

周圍的群眾一起默了。

王婆家的餛鈍湯很鮮，很好喝，可是被人倒了一頭一臉，這就不是好喝不好喝的問題了，壯漢啊的怪叫一聲，從長條凳上蹦了起來，餛飩湯里加了不少辣椒，辣椒水流進眼睛里，把壯漢的雙眼弄得通紅，還流眼淚。

群眾們又是一起倒抽一口氣，這壯漢站起身，跟玉小小站在一起，這兩位身高體形都相差太大，大漢有一米九，玉小小，咳咳，玲瓏公主現在還不到一米六。

「老子不打女人，」大鬍子跟玉小小說：「叫你男人來。」

「這人是有多想不開？」後頭小衛跟顧星朗說：「滿大街的人他不找，他找上公主了？」

小庄也沒上前助戰，他對自家公主的戰鬥力那是一點懷疑沒有。

顧星朗這會兒說不出來自己心裡是個什麼滋味，看著玉小小想說話，卻又不知道自己這會兒能說什麼。

「誰沒有一時遇挫的時候？」玉小小問跟前這壯漢。

壯漢一愣，沒想到自己這凶神惡煞，連自個兒老娘都不待見的長相，玉小小不但不怕，反而還要跟自己說話。

「遇到挫折就去尋死，這才是沒種吧？」玉小小把壯漢的衣襟一揪，說了句：「我最討厭多嘴多舌的長舌男。」

壯漢低頭看看玉小小揪著自己的手，這隻小手還沒他半個拳頭大，「放手，」壯漢說：「你家男人是死了嗎？要你這麼個小娘們來跟老子撒潑？」

比起動嘴，玉小小還是習慣於動手，揪著壯漢抬手就是一扔。

圍在橋頭的群眾們一起抬頭，眼睜睜看著這熊一樣的壯漢在半空中畫了一個挺大的弧線，然後噗通一聲巨響，壯漢掉河裡去了。

原本還人聲鼎沸的石橋兩頭一時間沒了聲響，一大半的人都在心裡想，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玉小小也沒忘了壯漢的小夥伴們，抬手一手一個，把這三個壯漢也扔河裡去了。

石橋兩頭更是鴉雀無聲了。

「再來碗湯圓，芝麻餡的，」玉小小扔完了人，扭頭就跟王婆說。

王婆已經傻了，看著玉小小眼珠子都不會轉了。

玉小小不會看人臉色，點完了吃的，就快步往顧星朗的跟前走，今天玉小小穿了一件石榴裙，正好一陣風過，這位步伐又快，裙角飛揚起來，真就如同石榴花開一樣，一抹嫩紅就這麼漲滿了顧星朗的眼帘，心頭如同被什麼東西烙了一下，很燙，還有些疼。

顧星朗情不自禁地拉了一下玉小小的手，說：「我讓小衛把東西都帶上了，我們回家去吃。」

玉小小手往夜市裡指，說：「那裡有人唱戲。」

小庄和小衛都嘴角抽抽，這位還有心思去看夜戲？

顧星朗說：「我有些累了，我們明日再來好不好？」

顧星朗說這話時，神情很正經，語調很正常，可玉小小哆嗦了一下，好不好？這人在跟她撒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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