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這件事情沒完
「微臣多謝皇上體諒!」商陸點了點頭表示謝恩。
讓行禮的眾人全都起身,皇上又將視線放回到抱在一起的兩人身上「朕記得丞相可是天下少有被稱讚為行事最為公允的人,既然丞相在場,那丞相不如說一說這是個什麼情況?」
接到皇上的示意,商陸點了點頭,將宋清如交給一旁的侍衛「這件事情說來話長,為了讓大家對情況有個簡短的了解,我就言簡意賅地概括一下吧!」
「這個事情還得從皇上壽宴前一段時間,拓跋一族的皇子撻跋宏無詔進京一事說起,那段時間公主與殿下小打小鬧,擺了一場賭局,看來公主為了滿足同伴的願望,出京一趟,結果在回程路上就遇到了帶領士兵的拓跋宏。」
「剛開始的時候雙方有說有笑,但是後來公主她們想要離開,卻被拓跋宏限制了行蹤,要不是太子殿下和榮將軍到的及時,還不知道公主和幾位夫人之間會出現怎樣的問題。」
「當時公主已經懷有身孕,回到京城之後一度身體不適,大夫看過之後只說是胎像不穩,公主便一直躺在床上休養,後來壽宴前夕,遼東使館出了事情,太醫們束手無策,公主迫不得已只能前去主持大局。」
「按照太子殿下和公主最開始的計劃,今天這場壽宴公主本來是不打算出面的,結果拓跋一族的使者因為想要給自家皇子討過說法,對皇上是再三請求,皇上逼不得已才將公主和殿下一併召進宮。」
「公主本就因為遼東師管的事情勞心勞力,還沒來得及好好休息便又進宮,在御花園和眾多使臣聊天的時候,又被撻跋一族的使者氣到,當場便身子不適。」
「我與殿下當即將公主送去就近的宮殿,然後又召來太醫以及公主的愛徒幫忙,結果還是沒能保住公主腹中的孩子,太子殿下傷心欲絕,便提著劍前來找拓跋族的使者算賬,我擔心殿下鬧出什麼事情,便派人去請了皇上,並且緊隨殿下身後,制止了殿下偏激的動作。」
要說商陸這個人公允吧,其實也不假,畢竟能夠被天下人稱讚,他肯定是有自己的優點在的,但要真耍起心眼來,他這個偏架拉的也是毫不起眼卻又作用極大。
就說他解釋的這番話吧,雖然句句屬實,但那些用詞擺明了就說是他們拓跋一族做的過分,我們這邊再三忍讓,實在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才不得已做出這種失態的事情。
大殿上所有的聽眾都沒有想商陸會在詞語上面做文章,自然也沒有發現自己已經被帶進了這個圈套,所有人聽完這番話之後,第一反應就是想斥責拓跋一族不識好歹。
其他人都沒有注意的事情並不代表拓跋一族的使者也毫不在乎,畢竟他們可是被指責的另一方,要是也不上心的話,就真的是要任人宰割了。
「商丞相的這番話說的倒是有趣,難道這件事情從頭到尾就都是我們的責任嗎?」
「難道是我剛剛說的有什麼不對嗎?」商陸見狀便反問了一句「難不成公主如今這個狀況不是你拓跋一族惹出來的禍患?」
使者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公主的病根是在當初製鹽之時所留下的,所以公主難以為太子殿下孕育子嗣一事不能算到我們頭上吧?再者,我可從未聽過哪個夫人懷有身孕,只不過被氣上兩次就沒了孩子的!」
「如果閣下真是這麼認為的話,那我只能說閣下孤陋寡聞了!」凌霄的聲音從大殿外面傳了進來,因為他的手中拿著方錦書的令牌,所以外頭的侍衛也不敢多加阻攔。
皇上雖然知道方錦書收了一個徒弟,但沒有見過凌霄,自然也就不識得他的身份「堂下何人,為何擅闖大殿?」
「草民凌霄見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凌霄對著皇上恭敬的行了一禮,然後才把方錦書的令牌雙手奉上「草民此次前來是奉了草民的師父,也就是安國公主的命令。」
「哦,你就是安國時常掛在嘴邊的那個小徒弟?」皇上慢慢的開口「我看你那令牌也不是作假,安國這會正在偏殿休養,讓你過來做什麼?」
凌霄回話道「回皇上的話,師父見太子殿下與丞相接二連三的離開,怕他們惹出什麼事情,便讓草民前來勸架,只不過草民沒想在大殿外就聽到了這位大人如此不要臉的一番話,實在忍不住就擅自進來了。」
「你既然是你師父派過來了,那就一邊候著吧!」皇上並沒有計較凌霄後面那番話,只是揮了揮手,讓他站到一邊去。
皇上並不想將事情繼續擴大,使者卻沒有體諒到他的這份苦心「皇上就是這麼偏袒自己手底下的人嘛,剛剛他突然闖進來,並且對我出言不遜,皇上也打算視若無睹?」
「原來實話實說是出言不遜啊!」凌霄嘲諷道「行醫多年,草民也算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倒是從未見過大人這般臉皮厚的呢!」
使者有些不滿「你什麼意思?」
凌霄說道「我的意思就是說,你仗著自己一國使者的身份,幾番對皇上、太子殿下以及公主相逼不說,如今自己闖了禍,還要將責任推到別人身上,我就想問一問,這世間哪有這樣的道理?」
對於凌霄的話,使者自然是不服氣的「難道你們公主身體弱也是我們的錯嗎?」
「別說了,公主留下病根是在研究製鹽一事之上,眾所周知,製鹽的技術被研究出來,造福的可是天下百姓,公主如此為百姓著想,難道不值得稱讚?」
「再者,剛才大人說沒見過被氣上兩三次就沒了孩子的孕婦,那草民只能說大人實在是孤陋寡聞,天下夫人千千萬,身懷有孕的更是不少,大人見過的孕婦不過屈指可數,又怎麼能篤定沒有人會因為情緒起伏沒了孩子?」
「最後,公主胎像不穩是在被拓跋宏皇子挾持之後,如今公主卧床休息良久,好不容易能夠在外走動,卻又被大人一番逼迫,情緒起伏過大才沒了孩子,大人卻想通過詭辯逃脫責任,哪有這樣的好事?」
凌霄平時看著斯斯文文,可真正說起話來比商陸也不遑多讓。
相較於商陸的善用詞語,他是直接將方錦書的功德與天下百姓連接到一起,無意將就煽動了在場其他使者的情緒,更別說之後他還細數拓跋一族的罪過,更是讓使者辯無可辯。
很快就有人領會到了凌霄的言外之意,率先開口「就是,公主可是為了天下百姓才落得一個這樣的結局,你卻想把這件事情歸咎在公主自己不小心之上,你們拓跋一族這安得是什麼心?」
有一便會有二,剛剛還坐壁觀上的使者們覺得眼下有利可圖,也接二連三的開口表示贊同凌霄剛剛的那番話。
宋清如和商陸都沒有想到凌霄這麼能言善辯,心中只恨沒有早點把他給找過來。
「好了好了,現在正在說正事呢,這麼吵吵鬧鬧成何體統!」皇上又適時開口「你叫凌霄是吧,剛剛你說安國讓你過來勸架,可朕看你可沒有任何想要勸架的意思!」
「皇上恕罪,草民理應按照師父的吩咐行事,可從草民在是見不得自己的師父被人這樣污衊,忍不住御前失態,還請皇上責罰!」凌霄說要便端正跪下請罪,還擺出一副就算受罰也不悔改的表情。
一群使臣先前還照著凌霄的話開口,現在自然不會放任他受罰「皇上,公主畢竟是這位凌大夫的師父,他為了公主做出這番事情,也實在是情有可原,所以我等斗膽,還請皇上恕他無罪。」
皇上本就沒打算計較這件事情,見有人遞了台階,自然是順勢而下「安國不僅是我的兒媳,也是我的外甥女,她受了委屈沒了孩子,我心中也是悲痛不已,如今她唯一的一個徒弟幫她出氣,我又怎麼忍心懲罰!」
看著場上的人全都擰成一股繩,將矛頭指向自己,拓跋一族的使者忍不住開口「諸位還真是好一番惺惺作態,你們不就是念著人家手中有著製鹽製糖的技術,所以才不停針對我拓跋一族嘛!」
使臣甲不滿的開口「且不說我們為的是什麼,就光你們拓跋一族做的事情,哪一件不足以讓你們滅國!」
使臣乙跟著開口「就是,拓跋宏帶領將士無召進京,挾持公主,還害得公主胎像不穩,公主福大命大逃過一劫,如今又來了你這麼個氣人玩意,將她的孩子氣沒,你不但不是反省還反咬一口,這也就是皇上寬宏大量,不然你們早就沒命站在這裡了!」
「人在做、天在看,我師父為人如何,眾多百姓對她自有評估,還輪不到你在這裡說三道四。」凌霄一字一句的開口「現在你害我師傅沒了孩子是鐵證如山的事情,你也不要想著逃避責任,這件事情沒完!」
說完之後,凌霄便朝著皇上行了一禮,轉身又離開了大殿。
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他這玩的是哪一出大殿,一個角落裡突然響起了一道聲音「我記起來了,這個人我曾見過的,當時他跟著我們部落一個特別擅毒的前輩學習,後來前輩病逝,他也沒了蹤影,沒想到是跑來京城了!」
話音剛落,整個大殿又嘈雜了起來。
剛剛說話的這人來自西南邊境擅長用毒的一個小部落,能夠被他們使者稱為前輩的,想必就是部落中極為擅長用毒之人。
所以按照他說的內容,凌霄應當是跟那位前輩學習過毒術,那麼他放話這件事情沒完就不是放放狠話那麼簡單了!
拓跋一族的使者聽到這番話之後,心中也有些擔憂「我們可是代表拓跋一族前來初始的,要是我們出了什麼問題,到時候我們族長肯定會找朝廷要個交代的!」
角落那人不屑的開口「怪不得人家說你孤陋寡聞,我們部落的毒可是百聞不如一見,你以為人家下毒你就能夠輕易發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