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你別不識抬舉
她簡直是天大的冤枉,躲在角落裡,什麼也沒做,什麼也沒說,真正不懷好意的的人,溫明遠卻一個不好的字都沒說。
「我。」她開了口,想說自己沒有。
可是,出現這個場合里,又被姑媽姚氏打扮的一身嬌艷奪目,塗脂抹粉,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她有什麼臉,替自己表清白。
除非她沒有爭取多他續弦的意思,可這不是她說的算的。
姚敏柔白著臉,說不出話來。
溫明遠一個眼神都不想看她,牽著溫玉惜走了。
溫玉惜忽然回了頭,稚嫩可愛的小臉上面對著姚敏柔,突然,挑起眉毛,沖著姚敏柔做了呸的樣子,眼裡滿是輕蔑,張著口型似乎在說三個字:呸,不要臉。
跟噩夢中一個樣,溫明遠的女兒溫玉惜才不是一個乖巧懂事的小女孩兒,反而是一個驕縱刁蠻,一根筋的小惡魔。
噩夢裡,她遵從姑媽姚氏的話,像秦杏芳和錢夢雨那樣主動討好溫玉惜,結果,她砸壞了金玉樓的首飾,故意說是她碰掉的。
小孩子怎麼會說謊呢?
於是,說不是她砸壞的她,就成了一個陷害小孩子的品行不端的人,秦杏芳這樣的人,把這件事宣揚出去,她在整個京城的圈子裡都臭了頭。
姑媽賠了一千八兩銀子,氣的一路都在罵她蠢怎麼跟豬一樣,明明平時看起來很機靈的姑娘,那麼有眼色,知冷知熱的,怎麼出了門,就像個傻子一樣,只會給她丟人現眼。
她現在沒有討好溫玉惜,站著沒動,大約也是因為一張臉太有競爭力,被溫玉惜給「警告」了。
見溫明遠的機會可不多,姚氏打聽到這個行程,也是花了不少功夫的。
想起這些,姚敏柔不禁怒火中燒。
溫明遠去了二樓。
姚氏派了丫頭來叫她:「表姑娘,夫人叫你去呢。」
姚敏柔點點頭,也跟著去了。
錢夢雨到底不甘心,不敢罵溫玉惜這個小丫頭心眼兒壞,她罵姚敏柔:「臉皮子可真厚,追人都追到樓上去了。」
二樓,姚氏臉色很難看。
姚敏柔下意識有些恐懼,自小無依無靠,看人臉色生活的人,對自己的「衣食父母」有打心眼裡的畏懼。
寧肯得罪老太太,也絕對不能得罪老太太的命,姚氏這個唯一的親生女兒,就是老太太的命根子。
「我實話告訴你,剛才樓下與你說話的人,是安國公府的世子溫明遠,他三年前夫人去了,安國公府的老太太正在給他挑選續弦夫人,我覺得你可以,這才帶了你來。」
「你實話說說,你心裡是怎麼想的,是打算到時候讓孫氏給你做主,隨便把你賣了,還是堂堂正正八抬大轎的嫁進國公府當未來的國公夫人呢?」
姚氏這話說的很不客氣,賴好要點臉,知好歹的姑娘,都不會說出我不想當國公夫人的話。
「姑媽,我,我。」姚敏柔白著小臉兒,一時說不話來。
姚氏卻是急性子,冷笑著:「柔兒,你可別不識抬舉,孫氏是什麼人,你心裡清楚,她那個蠢豬一樣的侄兒天天往我們壽昌伯府鑽是為什麼,你別說你不知道?我雖然嫁出了門,可那還是我的家,我什麼都知道。」
姚敏柔只能低頭:「求姑媽救命。」
姚氏這才笑了:「柔兒,姑媽不是那種沒良心的人,你從小就乖巧,姑媽不會害你的,嫁到國公府,怎麼也比嫁給那孫少榮強吧,他已經娶了老婆,還要佔你便宜,你肯定不會給他做妾去,難道,你去死,或者去當尼姑不成?」
姚敏柔雙手抓緊衣角,垂著頭,不說話。
姚氏嘆口氣:「你這個孩子,從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知道這人心險惡,你別以為你出家當了尼姑,就能有個容身之處了,就憑你有年輕的皮相,有這張美貌動人的小臉蛋兒,藏在庵堂里,也擋不住那些公子哥兒貪花好色的窺覬,這天底下就沒有你能踏踏實實活著的地方,懂嗎?」
姚敏柔深吸口氣,默默點點頭:「是。」
前世,她被辱了清白,不也是想當尼姑的時候,一打聽,才知道那些無依無靠的尼姑庵里,那些見不得人的齷齪嗎?
天底下哪裡有凈土,只有被人撐起的一片天底下,才有一襲遮風擋雨的地方。
「去吧,趁著世子爺沒走,多去走動走動,至少要讓世子爺記著你才好。」姚氏端起茶來,眼皮也不抬地說道。
姚敏柔深吸口氣,怕被羞辱出來的眼淚,更會被姚氏輕視,她努力眨回眼眶裡。
打開門,一個粉紅色人影有些躲閃不及,是周婉瑩尷尬擔憂的小臉:「表,表姐,我不是故意偷聽的,你,你沒事吧。」
姚敏柔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臉:「我沒事。」
她想笑,可她笑不出來。
姚敏柔低頭去了。
周婉瑩很是擔心,糾結再三,她有些生氣的進了屋子裡。
「娘,原來你今天帶表姐出來,是打這種主意,表姐她明顯不願意嫁給溫世子啊,你為什麼要強迫她?」
姚氏被女兒忤逆,氣的不得了:「我還不是為了她,怎麼,嫁給國公府的世子爺,當將來的國公夫人,還委屈她了?」
「可是,可是。」周婉瑩知道這是姚敏柔高攀了,索性一跺腳:「可是哥哥喜歡錶姐,你不是知道的嗎?」
石破驚天,姚氏的臉都綠了:「你怎麼知道的?」
周婉瑩被姚氏的怒容嚇了一跳,囁喏著:「我,我看出來的。」
事實上,是哥哥總惦記著表姐,總讓她幫忙給表姐送東西,後來表姐有所察覺,明明白白的告訴她,說不能要,她才沒有繼續送,哥哥也才理解了表姐的身不由己。
「你哥哥將來妻子的人選,絕對不能是你表姐這樣的,我們三房在永興侯府,都要被人踩到泥里去了,要是再娶了你表姐,我怎麼還有臉出門見人,你哥哥將來的仕途,還指望著有個有能耐的岳父大人呢,不然,指望誰?指望你爹那個光會吟詩作畫的廢物嗎!」姚氏氣的臉兒煞白。
她努力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一雙兒女不光不感激,還要拖她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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