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這傷是怎麼回事?

第212章 這傷是怎麼回事?

一聽事關攝政王府,魏淑歌自然不敢馬虎,當即警覺起來,「你說清楚,攝政王府又怎麼回事?」

「文於野和攝政王只怕已經聯手!」趙遠南冷了音色。

魏淑歌綳直了身子,「你是從哪兒得來的消息?文於野那性子,只怕不會入得攝政王府門下,你莫不是探錯了消息,切莫人云亦云。」文於野那脾氣,能忍得了東方未明?何況東方未明也不可能容下文於野。

「這是刑部來的消息,怎麼可能有錯?」趙遠南壓低了聲音,「你不知道,攝政王讓人在刑部走動,準備提拔文於野。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文於野若是平步青雲,這心怕是會一點點的向著攝政王。皇上求才若渴,要是不知道此事,萬一哪日被文於野給設了套,那該如何是好?」

這話是對的,趙靖對文於野算是給予了期許,但刑部尚書李明瑞是齊黨,所以趙靖不敢輕舉妄動,只等著文於野先在刑部扎穩腳跟,再逐漸擢升。可沒想到,現在文於野竟然跟東方未明有所接觸,顯然是壞了趙靖的滿盤計劃。東方未明,這是在挖趙靖的牆角!

「不厚道!」魏淑歌只能這麼說。

「厚道?」趙遠南乾笑兩聲,「他東方未明就沒溫厚過,何來的厚道可言?他這麼對皇上對咱們,早就超出了臣子的範圍。如今這世道,君不君,臣不臣,慣來只有成者為王敗者為寇!」

魏淑歌斂眸,「此事當與皇上提個醒,免得皇上吃暗虧!」

趙遠南點頭,「自然是要告訴皇上的,左不過皇上如今的情況不樂觀,不知會不會……傷著皇上?」

「你都說了,皇上如今的情況不樂觀,那還有比現在更糟的時候嗎?」魏淑歌轉身,「你仔細打探消息,咱們不能讓皇上失去人才,但也不能混進來一個細作。」

「放心吧!」趙遠南跟在魏淑歌身後,「我會仔細盯著,但是皇上跟前,你說話小心。」

魏淑歌回去的時候,趙靖已經醒了,只是整個人都還模模糊糊的,人睡得太久難免會有些懵。見著魏淑歌回來,趙靖揉了揉眉心,「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皇上,剛過午時。」魏淑歌合上殿門,「雪停了,只是風依舊颳得厲害,冷得厲害。」

趙靖眉心微蹙,「雪停了?」她起身,「朕去看看!」

「皇上仔細身子!」魏淑歌慌忙給趙靖更衣,「外頭涼得厲害,皇上剛過蘇醒仔細別受了風。」

趙靖是喜歡下雪的,推開門的時候,她站在門口足足愣了半晌沒說話。漫天的白,入目都是素色,那種銀裝素裹的感覺真是極好的。她一步一頓的走進雪地里,嘴裡哈著迷濛的白霧。

走到院子里的時候,趙靖伸手拘了一把雪。掌心的暖,融化了霜雪的涼,那一瞬的汗毛直立,讓她死寂的心突然顫了一下。趙靖笑了,低眉望著掌心裡逐漸融化水的涼雪,她滿心歡喜,「月哥哥……」這是她第一次在清醒的狀況下,不自覺的喊出這個三個字。

說完之後,趙靖自己也是愣了,旋即臉上卻浮起少許紅暈。她低頭自顧自的笑著,眉眼間帶著顯而易見的溫柔。

東方未明站在宮門口的位置,眯起銳利的眸,眸光沉沉如刃。他雖然沒聽見她說什麼,可這樣的笑容,他還是第一次在她身上看見,是真正的乾淨澄澈。小丫頭的心思本就不少,但這一次是真的在笑,笑得無害而青嫩。她方才說了三個字,後面兩個字嘴型一致,顯然是同一個字。

她在說什麼呢?會說什麼呢?

「爺?」周之繼行禮,「不進去嗎?」

東方未明掉頭就走,「上次讓你查的,還沒消息嗎?」

「爺是說,月公子?」周之繼面色青白,「王爺恕罪,始終沒有消息!」

東方未明頓住腳步,「沒有消息?攝政王府的暗衛辦事,何時變得這般無用了?」

周之繼俯首不敢解釋,只能繼續跟著東方未明。

「月哥哥……」東方未明忽然冷了臉,那丫頭方才說的,莫不是「月哥哥」三個字?一想起趙靖可能心心念念著這不知所謂的月哥哥,東方未明就覺得憋了一肚子的火。這火氣到底是從哪兒來,東方未明自己也說不清楚,可是他就是火了……

東方未明走了,趙靖回過神來就出了宮。

下過雪的路,十分濕滑,所以馬車走得很緩慢。

「皇上,文於野其實也沒那麼重要,您……」魏淑歌有些擔慮,不過是把趙遠南的話提了一下,趙靖就決定出宮。還是老樣子,去望月居待著。

文於野雖然不住在望月居了,但那地方他也熟。

「皇上?」魏淑歌自然是勸不住的。

出宮的一路上,趙靖撩開了車窗帘子,瞧著外頭白皚皚的雪,只覺得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她曾是最喜歡下雪的,現在卻最不願看見雪。看見了雪,卻回不到喜歡雪的年歲,是一種生不如死的折磨。而這種折磨,多半源於她身上的這件龍袍!

文於野是斷然沒想到,趙靖會出來找他。這年關將近,皇帝不在宮裡,怎麼還出宮了?踏著雪,文於野領著路子疾步進瞭望月居。

進門的時候,文於野下意識的環顧了一下房間,眼睛里的光稍稍暗淡了些許。

「皇上!」文於野行禮。

「出了宮,就不必行此大禮,朕沒打算拿皇位身份去壓你。文於野,你是於風的兄弟,朕說過朕相信你。」趙靖單刀直入,「你是個痛快人,這些日子你在刑部做了什麼,朕心知肚明。所以朕不願跟你繞彎子,有話直接與你言明!」

文於野頷首,「是!皇上請說!」

「東方未明看中了你。」趙靖盯著他,目不轉瞬。

文於野先是一愣,俄而長長吐出一口氣,「皇上是想問,臣的意思?」

「只要你說,朕便信!」趙靖抿一口杯中水,淡淡然的開口。

「臣是皇上的臣子,不是東方家的臣子。臣在刑部,是為皇上辦事,不是為攝政王府辦事!」文於野行禮,「臣此心日月可鑒,皇天后土在上,絕無虛言!」

「好!」趙靖放下手中杯盞,「你說的,朕信!文於野,東方未明很快就會提拔你,朕也相信他想提拔你!刑部尚書早前與你結怨,他要提拔你必定會先剷除上頭的。刑部尚書是太傅一黨,攝政王府要跟太傅府在京中抗衡,勢必要一點點的蠶食齊黨的勢力。此前一個禮部尚書,如今也不在乎多一個刑部尚書。」

文於野直起身子,「皇上的意思是……」

「自己琢磨吧!」趙靖也不多說什麼。

文於野是個聰明人,當然能想明白其中的關竅,「臣會做好準備!」

「那就好!」趙靖點頭,「雪天路滑,回去小心點!對了,這些日子多謝你對世子的照拂!」

文於野斂眸,「皇上……」

「朕跟他是朋友,當初朕一心要送他離開京城,但他還是回來了,所以朕拿他沒辦法!如今留在宮裡,也是為了以防萬一。外頭不安全,再怎麼都沒宮裡來得周全。」趙靖輕嘆。

文於野頷首,「皇上所言極是,臣告退!」

瞧著文於野匆匆離去的背影,魏淑歌眉心微凝,「皇上,信他?」

「信不信,都是嘴上說說罷了!」趙靖道,「朕只看實際行動,空口白牙的話誰都會說,不是嗎?對了,之前溫如笙說想見朕,眼下朕可能是年前最後一次出宮了,讓他在老地方等朕,朕一會就過去。」她站起身來,低低的咳嗽了兩聲,面上有些蒼白。

「皇上的身子不太好,今兒太冷,不如回去吧!待雪融之後再見一見,不行就來年便罷了!皇上不是給了溫公子出入宮廷的權力嗎?他若是有什麼急事,一定會進宮找皇上的。想來眼下,也不是什麼大事。」

趙靖也知道,依著溫如笙的性子,也沒什麼大事。芳華齋是宮裡的供奉,估計年關了也會格外的忙碌,饒是想見她也只是敘敘舊罷了!可她太孤獨了,在冷冰冰的宮裡,只覺得孤獨寂寞。又不能經常去找鍾弗,平素陪著她的也就是魏淑歌和趙遠南。

但溫如笙這個人,該怎麼說呢?溫潤如玉,做人玲瓏剔透,說話一點就透,讓人相處起來會覺得格外舒服。她想著,自己該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再出宮見任何人了,所以眼下出了宮,那就見一見吧!

溫如笙還在老地方等她,一慣比她來得早。

關上雅閣的房門,溫如笙便將暖爐遞給她,「外頭冷,暖暖手!」

趙靖嘴裡哈著白霧,鼻尖凍得通紅,坐下來的時候,身子亦是綳得生緊,瞧著是凍壞了。她抱著懷裡的暖爐,沖著溫如笙僵硬的扯了一下唇角,「你也好不到哪兒去!」

溫如笙也冷,不過他終是男兒,再怎麼身體虛弱也勝過她。

火盆里的炭火被挑得格外旺盛,雅閣內很快就緩和起來了。溫如笙道,「沒想到,子靖兄會在這個時候出宮。天冷得厲害,本可以先回宮的,我這廂不過是兄弟敘舊,不是什麼大事。」

趙靖低咳兩聲,「知道你是敘舊,所以更該來!」她灌了一口熱茶,化開身上的涼,「芳華齋成了宮中的供奉,還適應嗎?」

溫如笙頷首,「都是從不適應到適應,反正做著做著便也習慣了。離你近一些,心安一些,能幫得上忙便更好了!」他端起杯盞,極是優雅的呷一口茶,然後上下打量著趙靖,「對了,前陣子宮裡鬧哄哄的,我也沒敢去問,怕惹禍上身。你……可好?」

「沒缺胳膊沒缺腿,不挺好嗎?」趙靖將伸手去抓桌案上的糕點。

下一刻,溫如笙猛地扣住趙靖的手腕,將她的手掌面向上一翻,當即眸色肅冷,「這傷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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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有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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