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燕婉是誰?

第217章 燕婉是誰?

趙靖以為自己死定了,眼前一黑便沒了意識。誰能想到,沒死在外頭反倒死在了東方未明的府中,難道真的是冤孽,一筆冤枉債?

一聲輕嘆,滿腹狐疑,周之繼還真的想不明白這其中的關竅。主子慣來不喜歡旁人進他的園子,可是這一次,又把小皇帝抱到了他自個的床上。更可怕的是,主子慣來喜歡乾淨,可皇帝當時渾身血淋淋的,換做常人都不願讓她染了床榻,何況是堂堂攝政王東方未明!

周之繼搖頭,只怕是要出大事了,這可如何是好?

可東方未明好似不以為意,關起門來端坐在趙靖床邊。大夫是攝政王府的大夫,也算是東方未明的心腹,這才被允許靠近病床。看病的是大夫,但是上藥以及包紮傷口之類,悉數是東方未明親自做的,他不願假手他人。自己的東西,還是自己親自來,比較穩妥。

上了葯,清理了傷口,東方未明守著趙靖,可這丫頭雙眸緊閉,沒有半分想醒來的意思。他伸手去探她的額頭,高熱未退,實在叫人不放心。不過他也明白,她的虛弱不全然是傷勢造成,更明白她身體里的東西遇強則強,遇弱則弱的道理。雖會致命,卻也能救人!

東方未明坐在床沿上,靜靜的望著昏迷不醒的趙靖,想起了不久之前乍見她昏死在後院的情景。這是他頭回見到她穿著女兒裝的模樣,清秀的面龐慘白如紙,渾身上下血淋淋的。即便是暈死,她的救生本能亦是猶存,仍是用手死死捂著傷口。

血透過指縫,在她的手背上蔓延。顏色,鮮亮無比!

他不可否認,初見這般情景的時候,內心深處的惶恐遠勝於憤怒。如今靜下心來才驚覺,自己竟也有控制不住情緒的時候。約莫是自己養的狼崽子,要打要殺也得自己來,旁人是斷然不能染指的,否則就是跟他作對,便是入侵了他的領地,這是他無法容忍的事情。

東方未明扭頭望著丟在床尾處,那套染血的衣裳。青嫩的黃色,襯得她說不出的嫩。那是洋溢著青春的嬌艷,像極了三月里的桃紅柳綠,大有春風無限的意思。他慣來是心狠手辣之人,壓根不似平素里見著的溫潤之色,凡是看到趙靖女兒裝的暗衛,自然必須清理。凡事不怕一萬,只怕萬一,有些東西是底線,絕對不能被觸碰。

偶爾心裡會生出旁的念想,這般嬌艷的顏色,不可與外人共享。

「皇上?」他輕輕的喊了一聲,「阿靖?」

可她卻雙目緊閉,依舊沉睡不醒。

東方未明是最痛恨這樣沉睡的,彷彿舊時記憶在腦子裡不斷的迴旋。漸漸的,床榻上的女子,那張清秀的容臉竟是逐漸有了變化。越來越像,越來越像另一個人。東方未明的身子微微繃緊,面上竟呈現出幾分緊張之色,不由脫口而出,「燕婉……」

趙靖,冷不丁睜開了眼。

燕婉?

「皇上醒了?」東方未明回過神來,眼睛里卻帶著審視的寒戾。他直勾勾的盯著她,不知道她是否聽到什麼?那兩個字原就是禁忌,只是自己一時情不自禁,所以才會吐露了些許。

趙靖睜了眼,又閉上了眼。

「皇上?」東方未明又喊了一聲。

趙靖依舊高熱不退,嘴裡囈語呢喃,「娘……娘……阿靖好難受,阿靖好難受……」

東方未明眯了眯眸子,看樣子不像是醒了,心裡稍安些許,「不在宮裡好好待著,跑出來遭這罪,又怪得了誰?這個天底下,要你命的人多了,你自己的命不當惜,又有誰會珍惜?」他伸手撫去她面上散落的青絲,「這大夏的皇帝,沒那麼好當!」

語罷,東方未明起身往外走。

周之繼在外頭行禮,東方未明隨手合上房門,「抓住了嗎?」

「王爺恕罪!」周之繼斂眸,「刺客已經了無行蹤,不過抓住了兩個,一個殘了一個啞了,價值不大!估計,也問不出什麼來。」

東方未明冷哼,拂袖往前走,周之繼忙不迭跟在身後。

「天子腳下,元宵佳節,竟然會出了這樣的事,京畿府真是廢物!」東方未明意味深長的冷笑。

「爺,宮裡的人還在找皇上,是不是……」周之繼有些猶豫。

「天亮之後,本王會親自送皇上回宮,在此之前就讓他們好好的把京城搜一搜,只有這樣才會敲山震虎。京畿府那幫廢物,本王忍了他們多時,也是時候名正言順的換換血了。」東方未明聽著屋檐下雪融的滴水聲,心裡沒來由的煩躁。

這股煩躁,也不知是什麼緣故。

周之繼頷首,「那就讓他們去找吧!事兒鬧大了,沒辦法下台只能處置!如此一來,齊太傅和丞相府也沒辦法再周旋。動了皇上,那就是死罪,誰敢插手誰就會被牽連。一旦受到牽連,也不知會有多少人深受其害!」弒君之罪,那是要誅九族的!

東方未明站在院子里,瞧著滿園的蘭花,腦子裡竟有幾分渾濁,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向了八角樓的方向。

事實上,趙靖之前是醒了的,但她當時腦子抽了,所以睜開了眼睛被東方未明察覺。好在她病著,裝作渾渾噩噩的樣子,這才逃過一劫,避開了東方未明的視線。東方未明太精明,她不得不繼續裝病。

趙靖眉心微蹙,她明明聽到了東方未明喊了一句「燕婉」。燕婉是誰?誰是燕婉?東方未明的心上人?趙靖覺得頭疼,身子忽冷忽熱得厲害,好在她已經習慣了這樣虛弱的身子。長長吐出一口氣,她沒能聽到外頭二人的對話,但她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她安全了。

她半撐起身子,傷口處一陣疼痛,讓她冷不丁擰了眉頭。腳邊放著那套染血的衣裳,不知這東方未明玩什麼花樣,竟也不將其處置了,到底是大意還是刻意呢?

重新躺回去,趙靖知道自己沒有能力回皇宮,眼下還必須裝病,不知道淑歌和趙遠南會急成什麼樣。她開始捋思路,刺殺她對誰最有利?無疑是齊雲山。可齊雲山不會蠢到這種地步,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是給人授以話柄?趙靖思來想去,總覺得想漏了什麼。

可到底漏了什麼呢?

大街上現在重兵巡防,到處在找刺客還有找皇帝。

雖然老百姓不知道到底丟了誰,可看到這般陣勢,也知道一定丟了一個大人物。原本熱熱鬧鬧的元宵佳節,而今鬧得是雞犬不寧,人心惶惶。京畿府全部出動,巡防軍挨家挨戶的找,始終沒有找到趙靖的蹤跡。

路子小心翼翼的合上大門,這是送走的第三批官軍了。一回頭,路子看到了身後的文於野,「公子,為何不說清楚?」

「皇帝有心要我活,我何必自尋死路?」文於野眸色沉沉,「我讓你去通知南宮大人,話傳到了嗎?」

「傳到了,只不過這樣的狀況,只怕南宮大人是不會來了!」路子擔慮,「公子,咱們這樣會不會被查出來,若是查出來豈非罪加一等?人現在就在……」

「嫌命太長?」文於野及時打斷他的話,「血衣燒了嗎?」

「燒了!」路子忙道。

文於野點頭,轉身就往回走。

誰知進了屋,卻見南宮醉不知何時已經安然端坐,顧自倒了一杯茶,慢條斯理的喝著。看到文於野回來,南宮醉只是淡淡然的開口,「軍士離開之後我才進來的,他們已經搜過了多次,一時半會的不會再回來。坐吧!」

文於野一笑,路子忙不迭關上門退出去,在外頭守著。

「你來得倒是神不知鬼不覺,我竟也沒有半點察覺。」文於野坐定,「今晚的事情,你猜是怎麼回事?」

「都讓你察覺了,那我這四方門的門主,不是白乾了嗎?」南宮醉放下手中杯盞,「今晚的事情鬧得太大,百姓不知是誰出了什麼事,但也知道是有刺客。天亮之前如果沒找到人,追究起來不知會牽連多少人。首當其衝,就是皇帝身邊的人,以及京畿府!」

「今夜是花車遊行請花神,京畿府的人未能保衛京畿重地,以至皇上出了危險,至今生死未卜,那就該與刺客同罪,降職還是小事,株連九族怕也不在話下!」南宮醉輕嘆,「看你這副樣子,怕是知道了什麼吧!」

「魏姑姑和李大人滿大街的找人,咱們是知道皇帝丟了,可老百姓不知道。」文於野斂眸,「但這件事,似乎沒那麼簡單!攝政王府至今沒有動靜,不是很奇怪嗎?」

「攝政王府的人也在找,只不過是悄悄的找。」南宮醉起身,雙手撐在桌案上,若有所思的盯著文於野,「你怕是不只是,知道這些吧!否則這檔口上找我來,很容易惹來禍事。文大人,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

文於野點點頭,「人在攝政王府,我親自送去的。」

南宮醉猛地綳直身子,「你說什麼?皇上在東方未明手裡?莫非這一次,是攝政府的自導自演?東方未明此前就想取了京畿府,掌控京畿大權,眼下就是大好時機!」

「不!」文於野否認,「皇上的確受了傷,而且是重傷!」

南宮醉眉心蹙起,「嚴重嗎?」

文於野想了想,重重的點頭。

見狀,南宮醉心頭一顫,重傷?皇帝會有危險嗎?兩人面面相覷,一時間室內的溫度快速降至冰點,如果皇帝出事,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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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有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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