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大火
「皇兄,你們回來了?」君宸逸迎了上來,「你們這樣不告而別,可擔心死我了。」
「水漣,你的傷怎麼樣了,好了嗎?」繼而又回過頭問道。
「恩,痊癒了。謝謝王爺關愛。」水漣粲然一笑。
「宸逸,你過來。」君凌逸揮了揮手,「那事你給我講清楚。」這事憋在他心裡讓他很不爽,想想他們兩個聯合起來騙他,這不把他當局外人嘛,真是想起來就有氣。
「皇兄,消消火。」君宸逸嬉皮笑臉,「我們不告訴你,是為了你好。你想啊,如果不連你都瞞著,能演得這麼真,把那個老奸巨滑的丞相騙下水嗎?」
「這麼說,還是你有理。」君凌逸白了他一眼,「害朕白為你擔心半天。」
「這……還真虧了水漣。」君宸逸不好意思地笑笑,「要不是他事先在下面備了繩子,我估計就回不來了。」
「哦?是你的主意?」
水漣微微一笑:「我早猜到丞相不會信我,必叫我殺了王爺以示忠誠。我想正好可以借『死』把王爺送回京師搬救兵,以防萬一。況且,以王爺的武功,一根繩子綽綽有餘了。」話是這麼說,可自己還是為他捏了把汗,萬一……
「是啊,幸好我領了五萬大軍來,不然那兩萬軍隊一造反,這遠水解不了近渴,後果真是不堪設想。沒想到,那些軍隊是他的人。」君宸逸搖搖頭。
「不過這次總算有驚無險。」君凌逸笑道,「是你們的功勞呢。」
「稟,稟皇上,王爺,丞相他,跑了。」一個士兵戰戰兢兢地跪著。
「怎麼搞的?!」君凌逸不禁大發雷霆:好不容易抓了他,可不能在縱虎歸山了。
「他說……要……方便。」他的聲音更低了。
「這個老東西!」君凌逸罵道,手猛烈地拍打著桌面。
「好了,皇上生氣也於事無補。」水漣又恢復了他的冷靜,「亡羊補牢,猶未晚也。我看他跑不了多遠,我們分頭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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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茫茫,成隊的士兵手舉火把,匆匆向營外奔去。
「嘿嘿。」一張老臉得意地笑著,「就憑你們那點斤兩,跟老夫斗,哼!」
「相爺什麼事笑的那麼開心?」
丞相驚恐地轉身,對上了那一襲白衣:「是你?沒想到你還活著。」
「讓相爺失望了。托相爺的福,您的刀刺偏了點,我沒死成。」水漣輕笑著,「況且,我怎麼捨得留相爺一個人在世上,那多孤單。」
「你怎麼會……」丞相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他自信沒人能找的到他。
「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水漣把玩著手上的劍,任它在月光下發出攝人的寒光,「再說,我不認為你有本事可以逃過重重守衛。」
他在嘲諷我,這個人,真是可怕。「你想抓我回去?」
「呵呵呵……」水漣冷聲大笑,「丞相怎麼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銀光一閃,他的胸口就多了一道血痕。「我是想——殺了你。」
「你——」丞相按著傷口,憤恨地看著他,「你我無冤無仇,你為什麼這麼恨我?」
「丞相就這麼肯定?」水漣搖搖頭,「看來是貴人多忘事,那我就提醒你一下。丞相府上不是有柄『銀翼』嗎?」
「恩。」當初他說到『銀翼』的時候,他也著實吃了一驚,但想他本事高超,從某處打聽來也未可知。「那又如何?」
「丞相可還記得這柄『銀翼』從何而來?」清冷的聲音如冰錐一般刺進了他的心,他……
「看來丞相記起來了,那也該想起十年前柳家的那場大火。」
「你是柳家的人?」
不理會丞相,水漣又繼續說道:「世人只知『銀羽』削鐵如泥,鋒利無比。卻不知『銀羽』有兩把,另一把喚作『銀翼』,而『銀翼』就在柳府。」
「世人還知道,『銀羽』上刻有藏寶圖,獲此寶藏,即富可敵國。但不論誰得了『銀羽』,從來沒有人看的懂那幅地圖,因而,寶藏的下落就成了一個謎。可是,你得到這把劍的時候卻知道了這個秘密。因為圖只有一半,自然不會有人找到寶藏,你為了一己之私,幾次威逼利誘不成,竟然想放火燒死爹爹,並趁亂盜走『銀翼』」
「你是柳仲塵之子?」他記得他沒有兒子。
「可惜,那天柳府來了客人,爹爹不在書房,但,我卻在裡面。」水漣揭開面紗,一朵粉紅色的傷疤顯現在他清麗的面龐。
「柳若冰!」
「不過你的如意算盤還是沒打成。即使雙劍合壁,你也沒有找到寶藏。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薦我入宮是為了什麼?你懷恨在心,你知道爹爹寵我,也知道那場大火里我毀了容顏。因而,你把我送入深宮是想毀我的一生,讓爹嘗到喪女之痛。」
「你說,我該不該恨你?」
「哈哈哈。」丞相頓時大笑,「該,你是該恨我。不過,我也沒有遺憾。至少,我毀了你!」
「是嗎?」水漣嫣然一笑,撕掉了那塊傷疤,他的臉傾國傾城。
「你……」看到意料中的眼神,水漣滿意地笑了。他將劍穩穩地插進他跳動的心臟,看著他不甘地瞪著眼睛緩緩倒下。
「其實你知道嗎?真正的藏寶圖不在刀鞘,而在——刀身之內。」
水漣一把割下他的頭顱。如果不是為了復仇,我不會逼迫自己苦讀詩書,勤練武藝,直到有了今天的我。說起來,還要感謝你,丞相。他的笑意蕩漾在月光,蕩漾在星河,蕩漾在一片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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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走?」君凌逸急切地抓住他的手,「難道為了朕,你不可以留下?」
水漣緩緩地鬆開他的手:「水漣要的,皇上給不起,也不能給。」
「究竟你要的是什麼?朕甚至可以與你坐擁天下。」
「天下?」水漣苦笑,「我要的只是一個你,我要是唯一,是情有獨鍾。而你是一個帝王,你有太多的放不下,有太多的不能,你永遠都不會屬於我。」
君凌逸怔住了「唯一?」他的口中喃喃著。
「凌逸,你真正懂得愛的那一天,便是你我重逢的日子。」水漣主動吻上他的唇:這是第一次,也許會是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