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司大的去處
祁瑾霖不放心暗中還派了人跟著,得知她們真的只是去烏蘭河撿七彩螺,一直緊繃的心稍微鬆了松,凌哲見了后很是不解。
「那位小主子性子是跳脫了些,可我看著還好,你為什麼這麼緊張」被祁瑾霖禁足這麼久也不曾生亂到處跑,可見她不是那真的刁蠻之人。
「你不懂..」祁瑾霖苦悶的喝了一杯酒,才繼續道「你以為是我的禁足令起了作用,其實不然,而是榮安那丫頭的禁足令起的作用」
「這話從何說起,還有自己禁自己的足嗎?」凌哲來了興緻。
「那丫頭禁了她師父的足,可白大人不說我這個定王世子,只怕我那皇兄來了都不管用,所以不管我是不是下了禁足令,這丫頭都會留在府里看著她師父養傷」
「你是不知道這兩個人的性子,都是包天的膽子」祁瑾霖將她們做的事一一說了一遍,聽得凌哲雙目圓睜,滿是不可思議。
西北的這些事,他在京都也有耳聞,可是很多事傳過去都已經失真了,當然他也明白這內里的原因,是上面那位跟東宮那位刻意為之,為的就是保護這位小主子。
不過「咱們這位小主子的福運倒真是難得一見的好..也難怪那兩位如珠似寶的護著」
「誰說不是呢,多少年捅不開的網,愣是被她誤打誤撞的捅破不說,還逼得人狗急跳牆了..」祁瑾霖身為定王世子,自然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
凌哲也是世家長子嫡孫,家族任何事他都有知情權,大魏明裡暗裡的局勢,可以說他比景源帝這個多年不管事又被圈禁多年的人都知道的多一些。
大魏明面上看著局勢一片大好,可暗地裡不少人都知道,有好幾股暗流在涌動,可惜這些暗流一直潛藏在暗處,攪動著大魏的風雲,只等大魏內憂外患好乘勢而起。
這也就是世家這麼多年一直低調,明哲保身的原因..
「你是不知道我壓力有多大,我好幾次去信給皇兄,讓他把人接回去,誰知道每次都石沉大海,就是不見半點音訊」祁瑾霖有時候真懷疑,他那皇兄到底是真疼這個閨女還是假疼。
要不然怎麼就這麼放心呢?
「你可知道白氏兄弟的實力?」凌哲好奇的問道。
那天他可是有幸見識了一番,就那樣的身手他都發現他們有藏拙的跡象,這要是不藏拙,有這幾人護衛,想要傷到這位小主子,還真挺難的。
「知道,可你是不知道,這些天來的人有多少,好幾次都差點摸到榮安身邊」白氏兄弟的能力是不素,可他們三不五時的外出,他怕啊..
「你府上傷亡可重?」凌哲看著這個一葉障目的世子爺,無奈的提點道..
嗯..這話什麼意思,祁瑾霖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除了最初有傷亡,後面的二十來天里,傷的倒是不少,卻沒有人死亡,這是怎麼回事呢?
不等祁瑾霖想出個所以然來,就育人急忙朝這邊跑來「爺,小主子不見了」
「什麼?人不是回房了,怎麼會不見」他可是在府里守了一天,就怕她趁著去烏蘭河的時候跑了,沒曾想她在這等著。
「不知,是小主子的侍女發現的,還留了一封信給您」
祁瑾霖接過信,一目十行看過去,一口氣憋著,上不去下不來的..
最後只能無奈的說一句「加強榮安院子的守衛,不可外傳」
本以為不見的人,此刻就在世子府的倒座房裡貓著「小瀾兒你堂叔,這會怕是要鬱悶得吐血了」
「我怕我在不脫離他的視線,他好好一個硬漢要被我逼成叨嘮的婦人了」堂叔在外應對什麼都遊刃有餘,偏偏在她的事上,小心謹慎,失了原本的殺伐果決,還喜歡嘮嘮叨叨,動不動就禁足的。
她知道堂叔是為她好,也知道自己在這裡給他的壓力..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白泠問。
「這個」韓嬌娘拿出懷裡的羊皮卷,見對方要說話「白泠我知道你不喜歡這些,你喜歡西北也喜歡經商,所以我打算將邊城的事交給你,這個..我自己去查」
「不管是為我,還是鍾靈兒,你做的都夠了,這是我的責任,我們的恨與仇,不死你的..你該為你自己而活,哪怕只是一段旅程,也不要失去它該有的色彩」
白泠看著她嚴肅且認真的面容,沉默的良久,最後嘴角上揚「好,那我就忙自己的去了,不過你放心,將邊城打造成貿易之城的計劃,我一定會幫你視線的,還有通商之路也一樣」
「你也要多保重,小斐我會讓它回到你身邊,有事就傳信給我」
「好,不過上次的事,你別再給我來回」韓嬌娘點頭,不放心的又加了一句。
「吃過一次虧還學不乖嗎,肯定不會有下一次的」白泠笑著應了,然後那起一根木屑在地上寫著什麼,好一會之後問「記住了嗎?」
「嗯」這是黑火藥的配方,之前白泠怎麼都不肯教給她,說這樣的東西出現在這個時代,是禍不是福..
「你也放心,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動用」
「你心裡有數就好,這個東西殺傷力太大,當初要不是實力太過懸殊,我也不會讓這東西現世,後來又被那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打你主意給氣壞了,才會..」等完事了才發現事情大條了。
差不多一個月,雷打不動的刺殺,可見那人的火氣多大,決心多大..小瀾兒不讓她跟著回中原,就是怕她一個不小心落到對方手裡吧。
畢竟雙拳難敵四手,就算她手裡底牌不少,可最後的結局也不過是同歸於盡..
「嗯,你保重」他們今日一別,再見之日不知何時了..
韓嬌娘從世子府走後,悄悄回了當初的小院,自從她去世子府住后,這裡的婆子侍衛都撤了,不過白一他們不時回來這邊落腳,倒也不時很髒亂。
第二天午時,小斐來了,還帶來了白泠的一封信,說是她準備帶著拓跋昊跟他的族人走一趟西域,一來宣傳一下貿易會的事,二來她要去找天材地寶,換銀子..
後面的話韓嬌娘沒放在心上,她嘴上說得財迷,其實她一點不在意錢財,要不然也不會將昌榮號說給她就給她了。
不過她離開一段時間也好,免得那些人一直盯著她不放..
她也該好好捋一捋這段時間的事,順便好好想想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
這個羊皮卷透露的信息,是真是假只能等白一他們回來才能知曉,可這段時間她不能什麼都不做,梅蘭竹菊四人又被留在了世子府打掩護,她無人可用根本動彈不得。
她要是敢一個人行動,白影哥哥回來,非扒他一層皮不可?
「白影哥哥你們怎麼還不回來,是在蜀地出什麼事了嗎?」
正著急趕夜路的白影,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惹得江陌雲側目看過來「白影,你的風寒還未好轉,可要停下歇息一會」
「無礙,繼續趕路」白影擺手,他現在只恨不得立刻趕回西北。
蜀地是一個消息不通的地方,他們是出了蜀地才聽說葯谷的事的,那些人雖沒說是什麼人做的,可他一聽那蘑菇雲以及那動靜就知道是黑火藥的威力。
他不知道姑姑她們為什麼要去動什麼葯谷,可那葯谷的事已經傳遍了蜀地的大魏每一個州府,數千的死士啊,這背後的人能輕易放過。
她們就不能讓人省省心,一個不錯眼就要給他惹出些事來,且沒回都驚天動地的,這是要嚇死誰呀?
「你在擔心什麼?」百里寒拉住韁繩,目光凌厲的逼近白影,兩天前他在客棧的時候就不對勁了,她一開始以為,是因為西戎殘兵的事,耽擱了時日,所以也沒多想,可今天她覺得不對勁了。
按理說昨夜遇上秋雨受寒,按理說應該停下修整,可他帶病趕路,還如此急切,就不正常了..
「那天客棧里說的事,你知道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我說了無礙,趕緊趕路」白影目光赤紅,顯然在極力剋制,百里寒不用他回答,已經猜到了。
百里寒不傻,白影是小妹妹的貼身護衛加心腹,能讓他這般失控的只有她一人,難道說客棧那些人說的事跟小妹妹有關,乖乖..這事可就玩大發了,可比滅了西戎還讓人驚駭..
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誰知道那些死士是不是真的有死絕了,且能夠培養這麼多死士的人,豈是泛泛之輩..
江陌雲也想到了,他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還能平靜,二話不說,率先揚起馬鞭,策馬飛馳起來..
韓嬌娘在小院躲了兩天,只有天黑才能喬裝出去放放風,不巧就聽到了一樁事,本來也是一件小事,可是她不是無聊嘛,就當成一件大事來辦了..
「司大嫂..你去找一下司空清,讓他來這裡見我」
司大嫂本來被人攔下還唬了一跳,聽到稚嫩聲音這才仔細看了一眼面前的人,這一看剛咽下的驚叫差點再次叫出聲來,這不是..不是之前住在他們隔壁的貴人?
聽小叔子說,這人是..
貴人穿成這樣要找小叔子,且偷偷摸摸的,司大嫂想了很多,最後驚惶的將人往家門裡拉「貴人你在家等著,我這就去找我家小叔子」
說完不放心,還去屋裡跟自那件事後就一直頹廢的多在家不敢出門的男人交代了一句。
韓嬌娘有些哭笑不得,不過她的這份謹慎倒是樂見,她從善如流的來到屋裡,看了一眼,喝的醉醺醺的司大..
說心裡話,韓嬌娘不喜這個人,可仔細一想,這件事司大固然有錯,可也不是那麼的不可原諒,如今外面的指指點點讓一個堂堂七尺男兒,成了這幅模樣,也是讓人唏噓..
再者,要不是他,他們也不會泉水村的事,一旦讓響馬成了氣候,又將事一場動蕩,甚至波及的還不止是一個邊城,而是整個大魏..
突然韓嬌娘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邊城,青州,都屬於大魏的邊緣之地,他們這是打著一點一點蠶食大魏,直到時機成熟,直逼京都,讓大魏腹背受敵?
又或者是打著平分天下的主意..
猜測,邊城是一方勢力,青州是一方勢力,那當初的人販子應該就是青州的勢力,所有那次在破廟,跟人販子起衝突是因為他們對於她跟元霜的歸屬產生了分歧。
司大雖然喝多了可還沒醉,被人這麼直勾勾的盯著,怎麼會沒有感覺,他眯著眼睛看過去,就看到了一張熟悉到讓他恐懼的臉。
「公..公主..您..您怎麼來了?」司大驚恐之下,不住的往後退。
「放心,不是來抓你的,我是來找你弟弟有事的」韓嬌娘沒有嚇唬人的癖好,說了一句之後,就找了個地方做下。
「話說,你有想過離開邊城討生活」邊城太小,他的事又傳得沸沸揚揚,就算現在說的人少了,可他依舊出不了門,一旦出門指點不會少,這猜想要不是有司空清,他們一家子的生計都要成問題。
可司空清以後肯定要娶妻生子的,不可能負責兄長一家子一輩子的..
司大苦笑一聲,他何嘗沒想過,可他除了有一把子力氣,什麼都沒有,離開了邊城又能做什麼..人生地不熟的他又能去哪裡呢?
看著那抹苦澀的笑意,不知怎的韓嬌娘心頭一陣不忍,說到底他也是受自己連累,要不是自己住在他家隔壁,他們家也不會引來這無妄之災。
「江南去嗎?」韓嬌娘想到江南的漕運,漕運曾經不也是一群苦力創建,只是後來隨著各方勢力的介入,慢慢的邊城了如今各方勢力角逐的局面。
「我在江南有一條漕運,當然是正軌的漕運,不是掛羊頭賣狗的,漕運上的人,跟你以前做的車馬行是一樣的行當,唯一不同的事,車馬行走的陸路,漕運走的是水陸,現你弟弟在開河引水,將會與洪河接連,這樣一來,將來漕運也會通到西北這邊,你要想回家鄉也很方便」
司大有些懵,不明白這好事怎麼會突然從天而降,然後懷疑自己是不是喝醉了酒在做夢,抓起自己的手就是一口。
哇嗚..好疼..
這麼喜感的司大,讓韓嬌娘噗呲一聲笑了出來,急忙趕回來的司空清正巧看到這一幕,也有些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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