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兔兒爺
?一
汴梁城是當時天下第一大都市,人口一百餘萬,一幅《清明上河圖》也難以盡描當時的繁榮昌盛。
方羽並不是個喜歡逛街的人,但後世的大地方還是見過不少的,今日見了汴梁城的繁華,心中仍舊為之動容。想到如此繁榮昌盛的一個城市,百年後在刀兵戰『亂』中漸漸沒落,心中也為之感到可惜。
方羽漫步在大街之上,想為趙萱買一些紙和筆,那小『女』孩子,就那股子好學『精』神實是讓人憐惜。方羽抬頭,但見一個大店,上書《慈航靜齋》四個大字,方羽一下愣住了,看過黃先生大作的人,誰不知慈航靜齋所代表的意思,方羽心中忍不住尋思到,難不成自己穿越到了武俠世界不成。
方羽自是想見一見那好管閑事的尼姑有多厲害,抬腳進了『門』,方羽不禁啞然失笑。這是一個賣字畫的店,一個糟老頭,大概是掌柜的,幾個年青的小夥子,自是店中的小廝,卻是半個尼姑也沒有。
這幾人抬頭看了看方羽,但見來人一身灰『色』麻衣,且髒兮兮的,自然不會是讀書人,更不會是有錢人。掌柜的沒吭聲,做小廝的也沒人上前理睬。方羽抬頭觀看所掛書畫,倒也無人來干涉他。店中到是有不少名人的書畫,象什麼吳道子,閻立本,衛夫人之類的不少,但明眼人一看便知這都是臨摹的書畫,方羽心中不由的想到,原來假冒產品在這時候就有人開始幹了。
「你也會寫書作畫?」一個悅耳的『女』聲在後問道。
方羽轉過身,不禁愣住了,眼前是一個俊俏的少年,那個俊的,『唇』紅齒白,面若桃『花』,若是一『女』子,定是傾國傾城的了。方羽心想,難道是個兔兒爺?!身上一陣惡寒,方羽嘴上還是道:「練過幾天畫。」
方羽當初練習槍法『射』擊時,為了心境的平和,確是練過一段時間的繪畫,當然,更主要的原因還是方羽喜歡繪畫,這樣可以把記憶中的薛婉婷畫下來,也算是一種安慰,也算是一種懷念吧。那俊俏少年笑道:「那兄台可為我畫上一幅?」
方羽心想,哪蹦出的兔兒爺,見面就要人給他畫像,當旁人象他一樣吃飽了沒事么。方羽搖頭道:「我還有事,下次再說吧。」
「你不用回了我,我知道你是楊記『肉』鋪的小廝,下次你也逃不了。」那小年笑了,很燦爛的容顏,眩得方羽心中一陣恍忽,猛的想起他是一個兔兒爺,心中又是一陣惡寒。
「你是誰?怎的認識我?」方羽又聞到一種淡淡的香味,很好聞的那一種,彷彿在什麼地方聞到過,讓方羽的心沉入悠悠的回憶。
「哎,你發什麼呆哩。」那少年一隻秀氣的手在方羽的眼前晃了晃,道:「我叫穆英,我自然知道你叫方羽,昨天你的殺豬表演很『精』彩的哩。」
穆英巧笑倩兮,方羽卻是渾身的不自在,他本一個意志堅定之人,此時心跳卻也加快,暗想這兔兒爺身邊真不是人待的地方。方羽心中竟起了退縮之意,道:「那個,那個我還有事,先走了。」
此時,若是換了一個人,自該看出這穆英乃是一『女』子,歷代兔兒爺與人妖都少不了,但與『女』子在行為上還是有差別的。
方羽這人在心理上有著極大的缺陷,當初自閉了心靈,很少與人『交』往,故此在男『女』感情上實是與白痴相差無幾。做為一個曾經的特戰士,技術上是合格的,心理上卻是極不合格的,當初若非老將軍顧著他,也許連訓練營都進不了。這段時間,那殺豬小廝殘留的『性』格初步與他融合,造成了他思維上的『混』『亂』,『性』子搖擺不定,甚至連智商都有了問題。
方羽心中不明白自己為何就怕了這兔兒爺,想要轉身走時,穆英卻攔住了他,道:「你急著走什麼,你還沒給我畫上一幅哩。」
方羽眼角掃到穆英的手掌上竟有老繭,心中一凜,暗想原來是個練家子。穆英見方羽盯著他揚起的手掌看,臉上一紅,收了手,嬌嗔的道:「你看什麼看。」
穆英那模樣,方羽心中又是一陣惡寒,為了早點脫身,只好道:「我畫就是。」
方羽更不明白的是,自己為何面對一個兔兒爺卻無半點脾氣。掏出一錠大約十兩的銀子,對那掌柜的道:「你這可有紙,硯,筆?有的話,就先拿一方硯,一支筆,一張宣紙來吧。」
那掌柜的見了銀子,臉上頓時有了笑容,忙點頭道:「有的,有的,在下這就給客官去拿來。」
掌柜的拿來方羽所需的物事,方羽在一張桌上將宣紙鋪開,穆英很自覺的為方羽磨起墨來,方羽看他低首之間,『露』出晶瑩粉嫩的耳垂,極是『誘』人,口中竟略覺乾燥,忙將自己的目光移開,心中暗自納悶自己是否心理變態,竟被一個兔兒爺吸引了自己的目光,方羽心中碎碎回憶著從前見過的美『女』,卻又發覺便是薛婉婷也不一定比這個兔兒爺更漂亮。
暗罵自己一聲變態后,方羽收了心,提筆醮墨開始了繪畫。
說起方羽的繪畫技術,全虧了那老將軍,為他找了一位國畫大師作他的老師,雖然方羽是業餘的,但也得了他老師的六分真傳,雖有十年未曾動筆,但因心境變得比從前平和,這技術上反而略有提高。後世的國畫家,在技巧方面多半都會溶合了西洋油畫和素描技巧,此時到了方羽的手中,雖水平不高,卻絕對要讓大宋朝時期的人耳目一新。一幅美人圖躍然紙上,栩栩如生,猶其是那美人的臉,形象極其『逼』真,分明就是那兔兒爺。穆英臉上起了一陣紅暈,眼中『波』光盈盈的看了方羽好幾眼,那個含羞的模樣,幸虧方羽的心神全在繪畫上,否則非惡寒的吐了不可。
方羽一氣呵成,將這幅畫繪完,自己也覺得很滿意,待發現畫上的美人兒是那個兔兒爺時,方羽惡寒的臉上都變『色』了,猶其是自己還賣『弄』的題了首詞在上面:
夢后樓台高鎖,
酒醒簾幕低垂。
去年『春』恨卻來時,
落『花』人獨立,
微雨燕雙飛。
記得小婷初見,
兩重心字羅衣,
琵琶弦上說相思。
當時明月在,
曾照彩雲歸。
相思?俄的娘唉,方羽差點用手去捶自己的腦『門』。一眼見穆英那羞答答的模樣,心想壞了,可別讓這兔兒爺纏上了自己。
心慌意『亂』之際,那掌柜的讚歎道:「公子真是好畫筆,吳道子重生只怕也不過如此,公子可否將此畫賣與小店?」
穆英一瞪眼道:「這畫是我的,便是千金也不會賣了與你。」
方羽看那穆英輕嗔薄怒,份外有一種引人的韻味,心頭更是惶然,那敢多一句嘴,思量著快快離開這兔兒爺才是正經,起身尋小廝買了準備送給趙萱的紙,匆忙包裹起來,便要離開,那穆英又道:「今***殺了那慈悲和尚,就不怕賭堂的人找你麻煩?」
「你看到了些什麼,是不是一直的跟蹤我?」方羽望向穆英。
「我跟蹤你做什麼,我一直跟著那個惡和尚的哩,他殺了我莊裡幾個人,這次我和爹爹便是尋他報仇,不想卻被你先得了手,使我們落了個空,你說這帳該怎麼算?」穆英笑晏晏的道。
「那你說怎麼的?」方羽實是無心與這兔兒爺糾纏。
「好說,把你那種古怪的武藝教給我怎麼樣。」穆英的話一出,方羽臉上便變了『色』。
方羽倒不是捨不得教別人武藝,而是怕與這個兔兒爺在一起,一想到自己會不由自主的喜歡看這個兔兒爺,方羽便為自己的『性』取向擔擾,難道十年的歲月,就讓自己成了一個變態不成。
「怎麼樣嘛,你也開口說一句啊。」穆英催促道。
「好吧。」方羽神思不屬的應了一句,話一出口,方羽便恨不得甩自己兩個嘴巴。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自己真的喜歡一個兔兒爺不成。
「那好,那好,你等一下,我收了這畫兒與你一起去你家。」穆英轉身小心的將那張還沒全乾的畫用兩隻手攤開舉著。
方羽無可奈何的帶著穆英往回家的路上走,更讓他鬱悶的是他發覺自己竟說不出拒絕這兔兒爺的話。
二
一路上,兩人磨磨蹭蹭,這兔兒爺穆英又買了一大堆東西,方羽很不小心的淪為了搬運工。大包小包的快把他的臉都埋住了。
路過楊記『肉』鋪,安三已從家中回來了,這廝見方羽,夥同另外兩個小廝豬『肉』也不賣了,屁顛屁顛的跑過來,為方羽分擔那搬運工的工作。安三他們剛剛聽人說了方羽殺了慈悲和尚的事,自然對方羽崇拜的不得了。
方羽以前從不帶人回家,當然,他的那個家也就他寡人一個,如今的這個家,方羽想起來,心中也忍不住思量這才是個家吧。
院子的大『門』是大開的,裡面也沒聽到有人活動的聲音,鄰居躲躲閃閃的朝這邊看著,方羽的心中一沉,一種不安的感覺浮上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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