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飛起來了

孫至宇低著腦袋站在一旁，沮喪無比。雖然只是個玩笑，但易火的勝利，卻讓他把臉都丟光了。想到自己堂堂全國第三，卻被一個小屁孩踩在腳下，孫至宇心裡就又酸又苦。禁不住惡意思忖道：「這小子，不是怪獸變身吧！」

看到孫至宇垂頭喪氣的樣子，李玉尾極為開心。一向狂妄自大目中無人的孫至宇，受到這個教訓，對他未嘗不是件好事。李玉尾微笑著道：「全國第三，你該履行承諾了……」

孫至宇臉一紅，卻怎麼也拉不下臉在圍著訓練場爬三圈。只能求助似的看向眾人，希望他們能幫著說說好話。

因為孫至宇一向狂妄，拳社中的人緣並不好，很多人巴不得看他熱鬧。這時不但沒人講情，反而都在那起鬨。「真的勇士，要勇於面對一切。」「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輩武者，言必行，行必果。」「宇哥，不要讓我們失望啊……」

其他人的話語，架的孫至宇無法下台。孫至宇這時才知道自己人緣如此之差，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心裡發狠的孫至宇一咬牙，剛想趴下時卻被身旁的易火扶住了。

易火年紀雖小，也知道讓人爬三圈后再學狗叫這種做法有些過分。孫至宇人對他雖不太友好，卻也絕不是壞人。易火向著李玉尾求情道：「小玉姐，輸贏也不過是個遊戲，不用這麼認真的……」

易火能如此大度的給孫至宇求情，有些出乎李玉尾的意料。易火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寬廣的胸懷。相比之下，反倒是李玉尾自己有些刻薄了。李玉尾一笑，對孫至宇道：「小火都這麼說了，你也不必太認真了。不過是個玩笑罷了。」

孫至宇有些慚愧的看了眼身材矮小的易火，他知道要不是易火講情，自己絕不會這麼輕鬆過關。想到自己之前的輕蔑態度，孫至宇心裡有些不安。可他一向狂妄慣了，低頭認錯的話，一時卻說不出口。

幾個教練在後面看了，也非常的感嘆。這個少年不但天賦絕佳，性格堅韌卻又待人溫和寬厚，真是一個好苗子，值得用心培養。

眾人看不成熱鬧，有些不甘心，在下面起著哄，「小玉，別心慈手軟啊。」「宇哥，輸陣不輸人，咱們要輸的起啊！」

劉長嶺走進場內，沉聲教訓道：「休息夠了吧，都去訓練吧，圍在這唱戲啊！」劉長嶺是拳社的總教練，也是所有人的老師，為人又比較嚴厲，他一發話，眾人一鬨而散，再沒人多說一句。

孫至宇猶豫著想解釋什麼時，劉長嶺看了他一眼道：「你還這挺著幹什麼呢，丟人丟的還不夠啊。」孫至宇不敢多言，一低頭趕緊走開了。

把人都打發走後，劉長嶺才對易火微微一笑，親近的拍了拍易火肩膀道：「今天你的表現很好，有理有力有情有義，真的很好，非常好。」

劉長嶺頭髮雪白，面色紅潤，身材不太高，卻自有一股威嚴的氣度。易火也知道他是拳社中的總教練，被這麼當面誇獎，易火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些靦腆的一笑，算是對劉長嶺誇獎的回復。

李玉尾知道易火的性格，替他向劉長嶺解釋道：「老師，這孩子性格有些內向，像個小姑娘似的。呵呵……」

劉長嶺不以為意的道：「我們武者，用拳腳來交流就行了。少年，陪我練幾手如何？」

易火有些意外，不知道劉長嶺為什麼要找他對練。李玉尾有些羨慕的對易火道：「老師是全國知名的洪拳宗師，很少親身和學員們切磋，能得到老師的親自指點，可是難求的好事啊。」

李玉尾一解釋，易火也有些興奮了。洪拳宗師啊，放在過去，就是武林中的絕頂高手。若是易火沒有得到小怪，沒有得到遠古英雄力量的傳承，根本連認識這樣拳法宗師的機會都沒有。

易火肅然抱拳行禮，「老師，請多指教。」

劉長嶺也正色的抱拳還禮，「請。」

劉長嶺和易火動手，引來了所有人的注意。一時之間，所有人都偷偷放緩了自己的訓練，偷偷看起了熱鬧。

易火是晚輩，和老師切磋，按禮貌也應該先出手。易火按照李玉尾所教授的拳路，上手就是一招進步沖拳。易火現在只是身體的肌肉力量，就已經非常強大了。就算是和孫至宇相比，也毫不遜色。不過易火也知道不能表現的太突出，出手之際，還是留了三分力。

雖說如此，易火一記沖拳，也帶起了一股呼呼拳風，雖然身材弱小，卻威勢十足，讓人不敢輕視。

劉長嶺眼睛一亮，易火的簡單一招拳法，讓劉長嶺再次感到了驚喜。腳步輕盈快速，一拳擊出時，腿、腰、臂一起協調發力，拳法剛猛有力，大開大合，已經有了幾分洪拳的精髓。對於一個只練了幾個月的十二歲少年來說，易火的表現稱得上驚艷。

對易火興趣越來越濃的劉長嶺也不還手，只是輕鬆的招架著易火的進攻。一邊指點著易火的不足之處。「腳步不要亂，出拳時要含力不發，注意對手的肩膀，要儘可能的利用身體靈活的優勢……」

劉長嶺滴水不漏的防守，也激發了易火的鬥志。「砰砰砰……」放手進攻的易火圍著劉長嶺展開了狂風暴雨似的進攻。

在劉長嶺的指點中，易火也逐漸找到了感覺。對於拳法的領悟，也越來越深。以往拳法中一些不太明白的地方，也通過這樣的實戰和劉長嶺的指點，豁然貫通。所學的一招一式，不需思索，自熱而然的就施展出來。可無論易火如何進攻，劉長嶺也總能牢牢防守住，不讓易火佔到一分便宜。

開始的時候，拳社的眾人還在用各種方式偷看著。可隨著易火的進步飛快，拳打的越來越好時，這些人全都放下了自己的訓練，全神貫注的關注起易火的發揮來。

在場的最少練了十年拳了，就算是自身不夠強，眼光還是有的。看到易火的一招一式施展拳法，他們從欣賞慢慢變成了震驚。

易火在兩個人交手的過程中，一開始還看的出拳法極為的稚嫩，出招之際會犯一些很低級的錯誤。可隨著劉長嶺的指點，易火居然是一點既通，領悟的特別快，很快的那些明顯的錯誤都被一一糾正過來。

「這個，就是傳說中萬中無一的武學奇才吧！」一個學員不無嫉妒的感嘆道。另一個人誇張的張大嘴巴，好久才吐出一個詞：「變態！」其他人也紛紛道：「沒搞錯吧，太誇張了。」「這小子，難道開了外掛了么！」

易火沒有聽到眾人的議論，甚至沒注意到自己已經用出了全身力量。在這一刻，他已經全身心的投入戰鬥。

和以往與兇殘妖獸戰鬥不同，和劉長嶺的戰鬥中，易火感覺到了一種奇妙的節奏，一種力量的美感，一種酣暢淋漓的痛快。

易火的興奮，也感染到了在一旁亂飛的小怪。血脈的聯繫，讓易火和小怪共同進入一種奇妙的狀態。易火就感覺到了體內火熱的能量突然活躍起來，遠古英雄的力量似乎在蘇醒。和以往的狂暴不同，那些英雄的力量和意志，是如此的平和溫柔。

一幕幕色彩繽紛的畫卷，在易火腦海中閃耀而出。這些畫卷中，易火看到了遠古時期那些能夠毀天滅地的妖獸，還有拚死戰鬥的遠古的英雄們。

讓人心血沸騰的畫卷快速的閃過，突然，畫卷一定格，一個穿著白色長袍手拿長劍的青年人，在圍著一隻巨大無比的毒蠍戰鬥著。青年的動作輕盈而飄逸，如同一隻燕子般在空中輕靈的變向飛行。

毒蠍的毒液滿天噴射，蠍尾如同一柄巨大的彎鉤閃電般橫掃，卻也傷害不到飛燕一般的青年，只能不甘的被青年誅滅。

看到這幅畫卷時，潛伏在易火體內火熱的能量突然運轉起來。有規律運轉的火熱能量讓易火感覺到渾身一輕，劉長嶺原本迅疾的速度也變得緩慢起來。易火有種感覺，他可以像畫卷上的那個青年一樣輕靈的飛行。

「天龍拳社，卻絕不是試驗自己能力的好地方。何況，我還在和劉長嶺戰鬥著。如果突然飛起來，可就不能用天賦超群來解釋了。」

想到這裡，易火勉強按捺住想要飛的願望，老老實實的和劉長嶺戰鬥著。不過心不在焉的易火，再也找不到剛才的那種拳、身、心合一的感覺了。

劉長嶺也感覺到了這一點，倒退兩步道：「你累了，今天就到這裡吧。」

怕露出馬腳的易火也鬆了口氣，抱拳鞠躬施禮，結束了這場戰鬥。

劉長嶺和其他教練對於易火的表現特別滿意，覺得易火不但身體條件超群，性格、修養也非常適合學拳。劉長嶺過後把易火喊到了辦公室，詢問他是否願意參加全國少年拳賽。如果願意的話，天龍拳社剛好有一個參賽的名額，可以把他的名字報上去。

易火到十分想參加這種賽事，不過這事還要詢問父母的意見，他也不能立即做決定。

劉長嶺十分理解他的情況，表示願意在合適的時間出面和易火的父母溝通，以促成此事。

易火喜出望外，相信有這位大師出面，父母一定會同意他參賽的事情。一想到全國的少年英豪齊聚，易火心中的熱血就忍不住沸騰起來。

從拳社出來時，天色已暗。一盞盞明亮的路燈沿著大道一直排列開來，在夜幕中勾勒出一條蜿蜒美麗的曲線。一座座高樓上，也都閃亮起了點點燈火。

春寒料峭，夜風冰冷，路上少有行人，馬路上車輛也極為稀少。站牌下，只有寥寥幾個人在等車。易火等了幾分鐘，也不見他要坐的303路車，心裡不禁有些著急。

趴在易火頭上的小怪也早就餓了，食慾得不到滿足的小怪焦躁的用它的小爪子揪著易火頭髮，口裡不時發出不滿的「嗚嗚」怪叫，似乎在抗議易火影響了它吃晚飯。

易火無奈，只能好言撫慰小怪，保證一定有一頓充足而美味的晚餐。越等越不耐的小怪，揪住易火頭髮的小爪子也越發的用力起來。

對於小怪來說輕輕的力量，卻揪的易火頭皮都有些刺痛起來。易火想到今天領悟的能力，一狠心，不再等那遙遙無期的公車，轉身順著人行路跑了起來。

易火按照領悟的呼吸方法，慢慢的加快腳步。可無論怎麼加速，易火都感覺十分的輕鬆。身體就像一陣風般，腳下稍一用力，人就如箭一樣飛射出去，飄飄然似乎要御風飛天。

這種御風而行的輕盈飄逸，讓易火感覺非常的美妙。隨著對體內力量的熟悉，易火的速度越來越快。易火飛快的超越一個個行人，大部分人都只能感覺一陣風從身邊刮過。偶爾有眼尖的，也只能看到一道影子一閃而去。

易火併沒有一個準確的速度概念，但他注意到自己已經能超越馬路中行駛的大部分車輛。隨著速度的提高，空氣就變得粘稠起來。，易火發現自己可以很容易御風借力，跳的很高。

「呼……」易火拚力一躍，躍起的高度已經和高懸在上的路燈平行。在這樣高度，能夠輕鬆控制自己身體的易火，沒有任何恐懼的感覺，反而有種突破一切藩籬的開心，這是一種自由的感覺。

「嗖嗖嗖……」在狂奔飛躍的過程中，易火對體內力量運轉方式也熟悉起來。他跳躍動作也協調流暢起來，再沒有之前的僵硬生疏。易火現在可以隨便在牆壁、電線杆、路燈、欄杆上任意借力轉向，想進就進，想停就停，想上就上，想下就下。

易火經過多次嘗試后，知道自己並不能真正飛起來。只是因為體內的火熱能量運轉，讓他的身體更加的輕盈，可以跑到更快，跳的更高。從某種程度上說，這就像傳說的中的輕功。但易火能感覺到這是一種駕馭風的能力，易火在心底把這種能力命名為：流風術。

小怪看到易火的速度如此飛快，也來了興趣。從易火頭頂飛了起來，開始追逐起易火的身影來。

易火轉向靈活，速度忽快忽慢，小怪一時也難以追的上易火。可易火到底沒有翅膀，在空中還不能和小怪比較高低。沒過一會，易火就被小怪的小爪子一把揪住衣服。

獲得勝利的小怪似乎忘記了飢餓，趾高氣昂的仰著頭開心的大叫了兩聲。「嗚嗚」的怪叫聲傳出很遠。好在路上並沒有幾個人，就是有好奇的也看不到小怪的身體。

易火還是嚇了一跳，再不敢多待，抓著小怪一路狂奔回到了家裡，才長出了口氣。易火跑的雖快，可回到家裡已經快19點了。

「你這孩子，這麼晚才回家，不知道爸爸媽媽會擔心的么？城市這麼大，你要是出點事怎麼辦！」易火回來晚了，母親免不了要教訓一通。

易火不敢分辨，低頭乖乖認錯。直到母親消氣后，才說了下今天拳社裡的事，尤其是劉長嶺大師想要他去參加全國少年拳賽的事。

「啊！」聽到這個消息，易火母親第一感覺是驚訝和奇怪。易火近半年來身體雖然強健了許多，可離健壯還差的遠呢。以易火的身體條件要被推薦參加全國少年拳賽，怎麼都讓易火母親覺得難以置信。

到是易火父親對此十分的高興，重重的拍了下易火肩膀，讚揚道：「小火，好樣的！」

易火母親猶豫著道：「會不會是有問題啊？」

易火父親不以為然的道：「天龍拳社，可是東海最出名的拳社。劉長嶺大師的名字，我也是聽說過的。何況天龍拳社附屬於東海大學，是一個非常正規的組織。一切都可以查詢，我明天找人問問就知道真假了。」

易火母親還是不放心，「少年拳賽，會不會很危險啊，萬一受傷，可怎麼辦啊？骨折、腦震蕩什麼的，多危險啊！」

易火的父親一聽也是，真要是受傷，易火年紀還小，也許會落下終身的毛病，不能不慎重考慮。易火的父親沉吟了下對易火道：「小火，這事也不是小事，我們還要仔細考慮下。」

易火的晚飯吃的非常鬱悶，但在小怪有些暴力的提醒下，易火還是給小怪偷拿了個雞腿。回到自己的閣樓后，易火久久難眠。本以為參賽是很容易的事，誰知道卻出了問題。

「也許，劉大師能說服爸爸媽媽。可要是說不服，該怎麼辦呢？」帶著滿腔心事，易火直到天快亮時才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怪獸，看招……」易火口中說著夢話，一邊用力伸腳去踢，突然落空的感覺，讓易火從迷夢中清醒過來。一睜眼，才發現是小怪正爬在他的臉上，用兩個小虎牙輕輕啃著他的面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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