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以一敵十

何巍提籃球本來是諷刺易火，誰知道易火竟然當真了，還一副你說的很對的樣子。何巍本來就對上回被易火贏了籃球比賽耿耿於懷，見易火還提這個事，何巍再也按捺不住火氣，大步走過去，對著易火就是一記大耳光。

周沙沙看何巍動手，急的直喊，「別動手，不要打人啊……」周碩看何巍他們都是對易火來的，周碩眼睛一閉，心說道：「誰叫你亂說話。當受個教訓吧！」

「啪」，有些低沉發悶的聲音，並不像打耳光那般的清脆響亮，也沒有易火的慘呼聲。周碩有些奇怪的睜開眼，卻發現何巍高舉的手，正被易火抓住了手腕。周碩頓時一愣。

瘦弱矮小的易火抓住何巍粗壯的手腕，看上去極為的不協調。不止是周碩發愣，包括張隨峰在內，所有人都呆了下。

周沙沙則驚奇中有些歡喜，想到：「易火說他在東海拳社練拳，看來並不是吹牛啊！」不過轉又擔心起來，周沙沙雖然不打架，卻還有些常識，易火就是練拳，也不大可能把對方十多個人都打倒。「這可怎麼辦呢？」

易火正色的對何巍說道：「不要隨便的動手動腳，很容易受傷的。」

被抓住手腕的何巍，自己也在奇怪，這麼用力的打人居然被別人抓住手腕，這是他從沒有遇到過的情況。何巍掙了下，卻沒有掙脫出來，只覺得易火的白皙小手就像鐵箍般有力堅硬。

感覺大失面子的何巍，又被易火教訓，心中更是生氣，怒罵道：「你這是找死……」一邊抬腿就踹。

聽到何巍罵人，易火心裡有些生氣。何巍再次動手時，易火也不再客氣。在何巍抬腿之前，易火已經一腳踹在了何巍小腹上。

易火的動作並不太快，卻恰好比何巍快一拍。何巍眼睜睜的看著易火踢過來，卻完全沒辦法躲避。

「砰……」雖然易火小心控制力量，可何巍感覺自己就像被大象踩了一腳般，似乎肚子都被踢爆了一般，劇烈的疼痛讓何巍蜷縮成了一團。

易火一鬆手，何巍就狼狽的趴在了地上，再也沒有力量站起來。甚至連慘叫的力量都沒了，只能在嘴裡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何巍覺得，這是他短暫生命中受到的最大痛苦。被痛苦折磨的何巍，忘記了易火，忘記了張隨峰，一心思體味著難以承受的生命之痛。

「呃……」哪怕見識過易火的超凡的籃球技藝，知道易火的身體素質很好，但這種反常到荒謬的局面，還是讓張隨峰等人同時失語。

周碩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也張大大的，這個表情，讓一向蠻橫的周碩顯得非常憨厚可愛。

周沙沙不太理解這種震撼，在籃球場上見識過易火的神奇后，周沙沙在心裡就對易火有一種奇異的信心。對於這種局面，反而沒有什麼特別震撼的感覺。

易火對著眾人的目光，無辜的解釋道：「我說過了，比賽拳腳很危險的。」小怪在易火頭頂，不屑的昂著頭。這些美味食物，實在是太脆弱了。完全沒有任何的挑戰性。可惜的是，小怪的高手造型沒人能看到。

張隨峰呆了一會，清醒了過來。雖然易火的話讓他很生氣，可倒在地上的何巍已經證明了易火的厲害。張隨峰雖然狂妄，人卻不傻。到這個時候，怎麼也知道易火不是個簡單人物。

輕易的解決何巍，看樣子似乎真的會武功啊。張隨峰這時沒什麼信心單獨解決易火，不過沒關係，他還一群兄弟。十多個人還打不過一個人？張隨峰可不信這個邪。「除非、這小子練的是如來神掌。」

張隨峰厲聲說道：「怪不得這麼狂，原來會兩下子。告訴你，現在已經不流行個人英雄主義了！」張隨峰說著一揮手，「兄弟們，抄傢伙上，打斷這小子腿！有事我兜著。」

張隨峰一發話，那群人就紛紛跑到假山洞裡，拽出了早就藏好的棍棒。大多是棒球棍，還有幾根鐵棍，鎖鏈。這些人雖大膽，卻還是沒人敢拿刀亂來。這些傢伙，也更多的是嚇唬人用的。

張隨峰抄起一個棒球棍，率先沖向了易火。人高馬大的張隨峰一臉兇狠，手持木棒，只是樣子就十分的嚇人。跟在他身後的十多個人，更增添了張隨峰的氣勢。

周碩也沒見過這場面，腿當時就軟了，口中喃喃道：「完了……」

周沙沙也是小臉煞白，低聲對易火道：「咱們快跑吧……」

易火側過頭對周沙沙微微一笑，「沒事的。」又對小怪道：「你照顧好沙沙，別讓她被碰著了。」周碩以為易火對自己說呢，獃獃的點了點頭。

易火沒有解釋，低喝了一聲，向張隨峰沖了過去了。易火雖然擁有小怪，可時間到底很短。如果不和小怪合體，身體相對常人來說，也只是更為的堅韌、有力。

棍棒、鐵鏈，對於易火還是很危險的，挨上一下，絕不會好受。要是在練成流風術之前遇到這群人，易火雖然能把這群人打倒，卻免不了要挨上幾下。

但流風術對於易火來說，卻是一種里程碑似的重要意義。流風術標誌著易火真正憑藉自身能力掌握了遠古英雄的一項傳承，從此在能力上真正超越正常人類的極限，成為超人一般的存在。

迎著亂鬨哄一擁而上的少年，易火運轉體內的火熱能量，發動了流風術。流風術的狀態下，易火身體輕盈靈動，就像和無處不在的風融為了一體。那種自由穿梭流轉的感覺，讓易火從心裡感覺到輕鬆和自在。

流風術運轉的速度越快，易火的速度也越快。流風術運轉到極致時，時間久變得極為的緩慢。圍攻上來的少年，每個人都像電影中的慢動作一樣，動作遲緩、笨拙的可笑。

這種奇異的感覺，一閃之間，就消失了。易火的力量還很弱小，這種極限狀態，也只能維持很短的時間。何況，對付一群只會使蠻力的少年，易火根本不需要太用力。

易火腳一踏地，人就輕飄飄的跑了起來。易火的速度在其他人看來，就像一陣風般。只是一閃，易火就到了張隨峰的神前。

迎著張隨峰劈下來的棒球棍，易火輕輕一拳打在他腋下。劇烈的疼痛，讓張隨峰的手一下就軟了，木棒脫手飛了出去。易火覺得張隨峰比較可惡，因此又特意的屈肘在他軟肋上頂了一下。

李玉尾教過易火，人的軟肋實在是極為柔軟，很容易受傷。用力的打擊，更會給人造成劇烈的痛苦。易火發力的時候很注意的收斂力量，只用了比常人稍大一點力氣。

就是這一肘，對於沒有經受過專門訓練的張隨峰來說，整個人就像被攔腰撞斷了一樣。全身上下似乎都失去了知覺，能感到的，只有劇烈到讓人麻木的劇痛。

張隨峰沒少打過架，也沒少被打，卻沒感覺痛苦是如此的難以忍受。張隨峰兇惡的面孔，這時抽搐成了一團。佝僂在地上，竟然再沒有站起來的力量。

就算是有力量，張隨峰也不想再起來了。因為，實在是太疼了。

易火的一拳一肘，動作流暢而協調。在其他人看來，他和張隨峰只是交錯而過，然後張隨峰就痛苦的倒了下去。

已經圍上來的人，還沒時間害怕，更沒時間逃跑。依照著慣性，眾人向著易火圍毆起來。

參差不齊的胡亂出手，對於易火沒有威脅。易火一伸手，必然有一個少年慘叫著躺倒。十多個人，沒用一分鐘，就只剩下一個面色黝黑的小胖子。

對付這些少年，易火都是估測著他們的出手力量，再打回去。不過易火打的位置很刁鑽，大部分是腋下、軟肋這些神經集中地方。力量並不太大，卻打的一個個呼號慘叫，聽上去極為的悲慘。

面色黝黑的小胖子看著躺倒一地的同夥，眼中全是驚恐。拿著自行車鎖鏈的手，也開始顫抖起來。清冷的春天，穿著單薄校服的小胖子卻滿臉淌汗，看著逼近的易火，小胖子哆哆嗦嗦的說道：「你、你別亂來啊！我會告老師的……」

易火無奈道：「沒人逼你啊。以後別在和人動手動腳了，這些，真的很危險的，不適合我們小孩子！」說到最後，易火苦口婆心的勸解起來。

小胖子退了兩步，鎖鏈一扔，掉頭狂奔而去，轉眼間，小胖子的身影就消失無蹤。

易火有些吃驚的發現，小胖子在這個時候，展現出了讓人驚嘆的爆發力。「我覺得，他應該去學短跑啊。」易火對著還在發獃的周沙沙說道。

易火有些冷的笑話，讓周沙沙「撲哧」的笑出了聲。不管易火有什麼本領，有什麼能力，這時候，眼前這個人還是周沙沙熟悉的易火。是那個性格溫和喜歡說些冷笑話的天真少年。

「明天見……」「明天見……」

在周沙沙家住的小區門口，易火和周沙沙互道再見后，擺了擺手，轉身慢慢離去。

目送易火離去，周碩悵然的嘆息了一聲。原先那個任他欺凌的少年，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成長到讓人驚恐的地步。

周碩拽了下還在看著易火背影發獃的周沙沙，「喂喂，明天就見到了！」

周沙沙嫣然一笑，「哥哥，你說易火是不是好厲害啊？」

周碩再次長嘆，無精打採的道：「嗯，是厲害啊……」周碩拉長的聲音，顯示著他說這話是有多麼的不情願。

周沙沙識趣的不再問，只是有些歡喜的道：「從那次他勇敢的擋在瘋狗前面，我就知道，易火是個很厲害的人呢！」

周碩唯有無語。

和心情大好的周沙沙一樣，易火心情也好的出奇。他坐在公共汽車的最後一排，小聲的問著小怪，「我今天的表現是不是很棒，姿勢帥不帥，你看到了么，沙沙似乎都崇拜起我了，呵呵……」說到這，易火傻笑起來。

易火說的太複雜了，小怪有些聽不懂。大眼睛轉啊轉，也不知是該搖頭還是點頭。被易火用力的捧著，讓小怪有些不舒服。最後，小怪也不再想那些易火那些複雜的問題。拼了力氣從易火的手中掙脫出來，爬到它最熟悉的位置易火頭頂趴好。

沉醉在美好感覺中的易火，不再說話。無聊的小怪趴在易火頭髮上，有些鬱悶的想著「今天又有好多的美味食物，可惜，一個都沒有吃到……」

在公園僻靜的小樹林中，按著劇本姍姍來遲的周天一，卻意外的發現，樹林中並沒有等待拯救的周沙沙，只有一地慘呼不停的反派。

周天一找到萎縮在地上的張隨峰，問道：「你們搞什麼啊？」

張隨峰痛苦的捂著軟肋，半天才說了一句話，「疼死我了。快送我去醫院。」

張隨峰的窩囊樣，讓周天一極為鄙視。為了知道真相，周天一還是強忍著道：「你先說說怎麼回事，我找車給你們都送醫院去。」

一想到剛才的事，張隨峰露出一個不堪回首的驚恐表情。「那個叫易火的小子會武功，我們按照你說的，把他領到了這裡……」張隨峰聽說有車送，來了點精神，忍著痛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和周天一說了。

當然，為了維護自己的面子。張隨峰把過程進行了一些藝術加工。「說時遲，那時快，易火排山倒海的一拳打來，我不得不連退三步，避開了他的鋒芒。就這樣，我避實就虛，和易火大戰了三百回合不分上下之時，易火突然揚出了一把石灰，我猝不及防中了暗算，就這樣被易火一拳打倒……」

張隨峰和周天一併不熟，對他也並不敬畏。出於混子的習慣，張隨峰說起自己的糗事來就開始胡謅八咧。去掉那些亂七八糟的修飾，張隨峰還是把很關鍵的地方講出來了，就是他們一伙人被易火一個人擺平了。

周天一卻從沒有這樣的經驗，聽到張隨峰在那胡扯，氣的一腳猛踢在了張隨峰臉上，把張隨峰踢的鼻口竄血。

「啊……」張隨峰沒料到周天一敢對他動手，這次是真的猝不及防，登時慘叫起來。不過這種程度的疼痛，相比之下還算不上什麼。怒極的張隨峰再顧不得軟肋和腋下的劇痛，就想站起來和周天一拚命。

張隨峰雖然身高體壯，可身上有傷，動作就不利索，周天一又很有經驗，幾腳就把張隨峰踢的站不起來。其他人這時也都裝作有傷的樣子，沒人上前幫忙。他們算是看出來了，無論是易火還是周天一，都是和他們以往欺負的少年不同。

把張隨峰一頓猛揍后，周天一才算出了一口惡氣。扔下一地慘呼的人，領著幾個跟班大步的走了。「易火么？我到要看看，你有多厲害！」

第二天，易火背著書包慢騰騰的走上校車時，就看到坐在後面的周沙沙對他微笑招手示意。由心而發的純凈笑容，讓周沙沙精緻如畫的小臉散發出讓人眩暈的光彩。

易火感覺自己就像是施展了流風術一般，渾身輕飄飄的，心裡莫名其妙的一陣歡喜開心。這樣的心情下，哪怕周碩的大胖臉也覺得無比的順眼。

在眾人有些羨慕的目光中，易火坐在了周沙沙讓出的座位。經過昨天的再次共患難，兩個人之間似乎更為的親密了。

但這種親密，是兩小無猜的純真感情。兩個人都是覺得對方特別可親，特別的值得信任，特別的投契。沒有慾望，沒有私心，沒有雜念，純真無暇的美好情感，如同水晶般剔透晶瑩、璀璨動人。

看著易火和周沙沙說的那麼開心，趴在易火頭頂的小怪有些失落。在它幼小的心靈中，還不能理解易火和周沙沙之間的親密感情。

「沒有會飛的翅膀，沒有靈巧的尾巴，也沒有鋒利的爪子和牙齒，體弱無力，哼，只能算是一個不太美味的食物。不知道主人為什麼那麼喜歡她。」小怪大眼睛轉啊轉，非常嫉妒的想到。

教室中，在章若溪的帶領下，大家一起念誦著課文。眾人有些稚嫩的聲音匯聚在一起，形成琅琅悅耳的讀書聲。在讀書聲中，就算是不喜歡讀書的同學，也會被這樣的氣氛所感染。

青春的朝氣、活力，在琅琅讀書聲中流溢出來。一向嚴肅刻板的王老師，在教室外聽到琅琅讀書聲，也不禁露出一絲笑容。

不過當斜挎著書包的大搖大擺走過來的周天一走過來時，王老師的好心情頓時被破壞殆盡。王老師板著臉訓斥道：「周天一，你怎麼又遲到了。這個月，你已經遲到了好多次了。」

周天一漫不經心的回道：「休息不好，就起晚了。」周天一說著，徑直進了教室，完全沒有再和王老師道歉的意思。

王老師氣的渾身直抖，想了下還是沒有發作出來。心中暗道：「這個周天一學習不好，還喜歡聚集一群不三不四的學生，打架鬥毆，目中無人，沒有絲毫組織紀律性。自從他來了，班級里就不得安寧。找個機會，一定要和校長說說，把他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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