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烏黑之氣
犯人是傍晚放火的，偌大的庭院十一口人，居然無一人逃得性命。
要知道這個時候的房屋建築，大多數是用木頭或者石條，就算是木頭不防火，但是從燃燒到封門，總有一段的時間，這個時間縱然孩童無法逃出！
那麼犯人的岳父母，還有小舅子姐夫等人都是成年男女，縱然突然遭遇大火，逃生的機會相當大，甚至還能救助其它人！
可是偏偏犯人這場縱火案，讓岳父母一家上下十一口人，無一生還！
李長生看到這場大火的時候，第一個就想到犯人縱火的疑點，除非，除非那些被燒死的人，無法行動，只能眼睜睜的被大火燒死！不然，根本就無法解釋，犯人一場大火，燒死十一人的案子！
不過此時畫面又是一轉。
熊熊大火之中，那個原本和男子飲酒的白衣少年，出現在庭院之中，他手中拿著一塊栩栩如生的白狐圍脖，這就是當年男子第一眼看到紅衣少女時候，她脖子上戴的白色狐狸皮毛。
那白衣少年，眼中含著淚光，手溫柔的撫摸著那狐狸圍脖，在看那大火中呼救的人，卻是對著火焰吹了幾口氣。
就看到那原本只有濃煙的大火，瞬間火苗高漲，把所有的門窗全部都封死了，屋子裡的人哀嚎一片！誰也不知道，這火為什麼這麼大，不過瞬間就斷了所有人的生路！聽到那陣陣哀嚎聲，白衣少年一轉身化為白狐，叼著那白狐圍脖飄然而去，臨走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那熊熊的大火，眼神中帶著殘忍和冷漠。
看的李長生心砰砰直跳，瞬間就明白了！白狐，狐妖？這個大明朝真的是妖魔遍地，一場看似因為寒酸的三朝回門禮被嘲諷，憤而燒死妻族上下所有人的案子，背後卻掩藏著一個白狐報仇的故事。
偏偏所有人，包括這被砍頭的男人，到死都不會知道，那紅衣少女因為愛美，戴上狐狸皮毛的時候，悲劇已經埋下了。
大明朝真的是太危險了，普通人命如草芥，被狐妖滅門都不知道怎麼一回事。
人死燈滅只是油沒有了，但是燈其實還在，活著的時候看不明白的一些事情，死後卻還是留下了痕迹。
李長生正在感嘆，就感覺到眼前畫面又是一轉，他看到一本書，上面寫著功德錄，而隨即這功德錄第一頁出現了！
「斬殺天地日月，月字八品凡人一名，第一次開啟功德錄，獎勵望氣術！」
望氣，望的是凡人和妖魔鬼神之氣。
至於學會瞭望氣術，不但能趨吉避凶，看出一個凡人運勢，還能根據氣來分辨異類，判斷一國之運，算妖魔鬼神之生死。
正在他神思恍惚之際，李長生只覺得後背一陣疼痛，甚至有板子落下的聲音，讓他瞬間清醒過來！「李長生，李長生，李長生！」
一邊有人很大聲的喊了他三聲，這三聲一聲比一聲洪亮，引得不少看斬首的路人，驚訝的看向這邊！
一聽到有人喊自己名字三聲，還用竹竿敲打自己，李長生馬上把鬼頭刀雙手舉過頭頂，對已經被砍頭的犯人低聲念了幾句。
「冤有頭債有主，我也只是奉命行事，願你來生平安喜樂！」
衙役拿板子敲打劊子手後背，並且喊三聲名字，以及念叨一些話語，這些都是劊子手的規矩，每殺完一個人，都得按照這樣操作一番。
因為在常人的心底，鬼頭刀上沾血殺人，乾的是損陰德的事情，要想不被死去的冤魂纏住，所以就得舉行一些簡單儀式。
做完這些，李長生對拍打自己的兩個衙役，拱拱手表示感謝，然後拖著鬼頭刀準備離開。
剛殺了人，菜場口人雖然多，但是那些圍觀的老百姓，在李長生走過來的時候，都自動避讓出一條路。
對李長生投去驚恐害怕的眼神，這劊子手太凶了，殺人，不眨眼呀！
對於百姓的畏懼和避讓，李長生也沒在意，心底只是惦記著自己剛才得到的望氣術，此時人多，剛好可以拿出來試試。
他在心底按照望氣術的使用方法，屏住呼吸，凝神朝著人多的地方看去，大街上人來人往的，人人身上或者頭頂上都有一股淡淡的氣息。
這大多數人都是白色，偶爾有一些男人頭頂有淡綠色，倒也不多見。
雖然還沒搞明白，白色，淡綠色，還有偶爾出現的黑色是什麼意思，李長生卻覺得這望氣術真的太實用了，原來每個人身上的氣，是不一樣的。
李長生回到司獄司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他剛回來碰到幾個同僚相約，說是今天大家湊錢請司官大人聽曲喝酒。
他們雖然簽了賣身契，但因為乾的活的緣故，偶爾也能拿到不少犯人家屬打點的錢，而這王五身亡的事情，讓這些劊子手人心惶惶。
這種情況下，請司官大人喝酒，目的不言而喻，誰也不想死！
李長生一抬頭，就看到眼前的幾個同僚，在他們的頭頂上有一股子漆黑之氣，濃郁的幾乎化不開，雖然到現在李長生還搞不清楚黑色代表著什麼。
但是他敢肯定，黑色肯定不是好事。
再看被人簇擁著的司官大人，頭頂上也是烏黑一片。
這個司官李大人，算的上是獄司比較好說話的一個官員，雖然有點貪杯好色，但這種人才好相處，真要是來一個油鹽不進的上司，他們日子更難過。
所以，這個司正大人還是不要出什麼事情最好，今晚不出去就好，不跟另外幾個同僚出去，也許事情就有什麼轉機！「司官大人，借一步說話……」
李長生想了一下，把李大人拉到一邊，咬著耳朵對他說了幾句話，卻是李大人的死對頭劉大人，剛才鬼鬼祟祟的往司正大人那邊去，關鍵是雙手合攏，明顯袖口有什麼東西！嘶！李大人臉上陰晴不定，琢磨著死對頭想幹嘛，腦補各種猜測后，也沒心思和他們出去喝酒，轉身朝著司正大人那邊走去！
剩下幾個劊子手，這會滿臉懊惱，把火氣都撒到李長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