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金髮夾
「朱秀雯,你對那口井了解多少?」我嚴肅問朱秀雯。
朱秀雯臉色一僵,低著頭不說話。
王東見狀插話:「朱小姐,你肯定還有事瞞著我們,你到底想不想救你公公?」
「我……我不了解,只是每天打水喝,我真不知道那口井有什麼古怪。」朱秀雯抿著嘴搖頭,口上說著不了解但表情卻出賣了她。
趙曼急道:「朱秀雯,你知道什麼就快說啊!」
朱秀雯又沉默了,我不得不撕開她的隱私:「水井和山印互通,水滿則溢,溢出則盪,這裡的風水寶地可為你丈夫招財進寶,但也必生桃花。你又是獨居,那桃花從何而來不用我說了吧?」
朱秀雯臉色大變,連忙止住:「我說我說,那口井的確有古怪!」
她慌了,怕我說出她跟老台長私通。
「我嫁入姜家后,丈夫忙於事業,常年不回家,對我也不理睬。我只能盡心儘力當個好兒媳伺候公公,公公喜歡喝井水,我用的水也全是那口井的。」
朱秀雯複雜地看了一眼那口井:「有一天,我頭上戴的金髮夾掉進了井裡,那是丈夫結婚送的,我怕丈夫回來發現了罵我,所以就自己下井去撈。」
「水井很深,我根本撈不著,在我要放棄的時候,金髮夾竟然自己浮起來了,我看見一個女人托著它,還朝我笑。」
朱秀雯后怕地縮了縮脖子,「我嚇壞了,哪裡還敢要金髮夾?趕緊爬出來了。」
「然後呢?」我皺眉。
朱秀雯落下淚來:「然後我時常夢見她,她笑得很明媚,在夢裡還會跟我……」
朱秀雯說著又不說了。
王東奇道:「她跟你幹啥?」
「是不是男女之事?」我問道。
朱秀雯臉色通紅,捂著臉不敢面對我們:「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她是女的,我也是女的啊。」
「我靠,這……」王東有點咂舌。
趙曼也驚了。
我想想道:「水邪靈好淫,這很正常,但她不會無緣無故找上你。那個金髮夾是介質,她通過金髮夾找上你的,而且……」
「而且什麼?」眾人都看我。
「而且朱小姐五行旺水,跟水邪靈屬性相通,她倆可以看作是姐妹,姐妹心中有私慾,水邪靈不會不知道。根源還是在朱小姐身上。」我嚴厲盯著朱秀雯。
王東撓頭:「李哥,你是說朱小姐自己喜歡跟女人那啥啥啊?」
「不是!我怎麼可能?我只愛我的丈夫!」朱秀雯大聲辯駁。
我嘆了口氣:「朱小姐,你是否對老台長產生過異樣的情愫?」
朱秀雯瞬間變了臉色,雙手手指捏得死死的,脖子耳朵一片通紅。
趙曼和王東見狀都知道我猜對了,不由驚愕。
我給朱秀雯時間思考,她考慮了半天,又小心地看了看昏睡的老台長,忽地嚎啕大哭。
「我受不了了,我才三十二歲,每天在這裡守活寡,為什麼我要受這種罪?」朱秀雯大聲質問。
「我丈夫從來不愛我,他一心撲在事業上,心裡只有錢,我身邊唯一的男人只有他!」朱秀雯指著老台長,「他是人人敬重的老領導,德高望重氣度不凡,我也敬愛他!」
「他對我關心體貼,還會帶我去遊玩解悶,比丈夫還像丈夫!」
朱秀雯哭得凶叫得狠,已經全然不顧顏面了。
我了解了,看來這是朱秀雯單方面的扭曲的愛,難怪我看老台長不像私通之人。
「朱小姐,我們會保密的,但我要你如實回答我,你跟老台長是否有過那種接觸?」我再問。
朱秀雯身體一僵,失魂落魄點頭:「有,上個月我生日,我們一起慶祝喝多了。那晚又下了大暴雨,我不知道為什麼就很難受,不受控制……」
「老台長知道嗎?」
「他知道,因此這個月很久不回家了,覺得無顏面對我。幾天前回來探望我,結果就一病不起。」朱秀雯再次哭嚎。
王東和趙曼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分析:「暴雨天水邪靈最為強大,肯定離開了水井,影響了朱小姐,才導致出了那種事。也正是因為這件事,讓水邪靈順利侵入老台長體內,跟老台長互為一體了。」
我的表情嚴肅了,這樣的中邪方式十分詭異不雅,但也是最可怕的。
「李哥,這咋整啊?」王東懵逼撓頭。
「雖然複雜,但萬變不離其宗,先調查那口井吧。」我從頭摸索,「朱小姐,那口井是什麼時候打的?」
「買了別墅后打的。」
「其間有人投井自盡嗎?」我再問。
朱秀雯搖頭:「沒有,我問過附近的老人了,以前大家都有井,沒聽說過有人投井自盡。」
這樣的話……
我看向別墅后的山,山澤互通,如果不是水井的問題,那就是山的問題。
「井水來自哪裡?」
「聽說是山上的泉水,是不是有人在山上投泉自盡了?」朱秀雯還是很聰明的。
我看向趙曼:「趙曼,你明天跟朱小姐去附近打探一下,我估計真的有人在山上死於水,然後怨氣積澱在了山澤之中。」
「行!」趙曼點頭答應。
王東舉手:「李哥,我幹嘛?」
「你先找朱雀,然後找個打撈隊來,我們要撈出朱小姐的金髮夾,那是關鍵。」我也給王東命令。
王東一慫:「下井去撈啊?裡面可是有鬼啊。」
「有符不怕,找大膽的,你以前信得過的工人就不錯。」我記得王東有幾個工人很大膽,也見過餓死鬼,有經驗的。
萬東眼睛一亮:「好,那幾個小子正失業呢,老子帶他們發財!」
我們商量已定,也不再多說什麼了。
當晚,我住在了別墅里,免得老台長出事。
朱秀雯哭了很久,半夜還跟老台長道歉,低低啜泣不知道說些什麼。
終於,天亮了。
我開窗觀察天色,發現雲層厚實,日光不盛,不是個好天氣。
再去看老台長,他的手又不自覺地撓下巴了,可見鎮邪符漸漸擋不住水澤侵蝕了。
「大師,我還要去引陽光嗎?今天好像沒有光。」朱秀雯頂著黑眼圈問我。
「引不到了,今天南方離火虛弱,壓制不了西方兌水,只能抓緊時間打撈你的金髮夾。」我說道。
幾乎同時,一輛麵包車來了,王東帶著幾個工人下車。
「李哥,我的夥計們來了,雖然不是打撈工,但咱們是萬能的!」王東哈哈一笑。
我問他買到朱雀了沒有。
他頓時鬱悶:「買不到啊,有些銅製的都破損了,還有一些用得太久了,新出廠的感覺沒霸氣,比當初砸我腳的饕餮差遠了。」
我一聽也是無奈。
神獸不可強求,太看機緣了。
上次碰巧遇到一尊凶獸饕餮算是走運了。
現在找不到朱雀,只能往後拖。
「那先打撈金髮夾吧,事情都跟工人說了嗎?」我問。
「說了,他們正缺錢,一人給兩萬,他們願意下去。」王東道,「不過李哥,你得先給他們畫符啊。」
這是自然,我當即著手畫符,給每個工人一道守靈符喝下,同時鄭重叮囑:「看見了髒東西立刻上來,不要慌,你們有陽氣,只要不被嚇破膽就一定不會有事。」
「好!」工人們都認識我,見過我驅餓死鬼的本事,還是很信任我的。
朱秀雯過來款款行禮:「麻煩各位大哥了,事成之後,我再每人給三萬。」
她這麼一說工人都樂壞了的,下井一趟五萬塊啊!
「走,下去!」三人戴好工具,依次下井。
王東和兩個工人在外面拉繩,隨時關注動向。
我則看天,感受空氣中的水汽。
猛然間,南方離位天空劃過一道閃電,大雨傾盆而來。
我大吃一驚,沒想到會突然下暴雨,這樣一來離火必熄,兌水必漲。
「王東,快拉工人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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