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暗夜插曲

林綰給張成海結了工錢，一共是五棵樹，五百文錢，又從背簍里拿出一塊肉遞給他。

張成海百般推辭，林綰笑道：「成海大哥，你就別推辭了，我也沒少受叔和嬸子的照顧，不過是一塊肉而已，以後少不得麻煩你們。」

「那、那就不好意思了。」張成海這才接了肉，又百般道謝才回了家。

莫平安看著滿院子的木頭，忍不住好奇：「你砍這些回來當柴火？」

林綰被他逗笑了：「當然不是！你別管了，這可都是我的寶貝！」說完就哼著小曲進屋了。

入夜，林綰早就摟著兒子進入了夢鄉。

三道黑影出現在院牆之上。

他們先是彼此看了一眼，為首之人打了個手勢，才依次朝院中降落。

院子里都是木頭，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三人也不著急，溜著邊打算往屋裡繞。這時又一道人影攀上牆頭，動作卻比之前的三人笨拙許多。三人登時心頭一緊，連忙隱身在黑暗裡。

后一道人影比量了半天，最後倒退著下地。只是他一腳踩在木頭堆上，直接摔了個仰八腳，木頭也被他一腳踹開，咕嚕嚕直奔前方滾過去。

「嘶……」林大根揉著摔疼的屁股，忍著沒叫出聲來。聽趙氏說林綰買了不少東西，他便惦記著來偷，只是沒想到這丫頭院子里堆著一堆木頭，還讓自己吃了個暗虧。

躲在暗處的頭領對其中一人示意，那人拔出匕首，便貓腰朝林大根而去。

林大根兩腳一高一低朝屋裡走，冷不丁又踩在木頭上，瞬間朝前摔去。偏巧那人舉著匕首趕到，一刀刺了個空，又被他一腳踢中小腿，悶哼一聲摔倒在地，正巧那邊滾過來一根木頭，咕嚕嚕碾著他滾過去。

「哎呦，這丫頭在院子里擺啥龍門陣？」林大根並不知道自己在死亡線上走了一遭，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膝蓋，見四下里無人，便繼續前進。

首領看第一個人就這麼被幹掉了，心下暗罵。他又朝第二個人遞了個眼神，那人也躡手躡腳走過去。

林大根這會兒已經快到灶間，第二個人幾個起落追過去，剛好踏在第一個人身上的木頭上。可憐那人好不容易恢復意識想起來，被這麼一踩又吐血昏過去。

首領忍不住撫額，剛想感嘆自己怎麼帶了兩個笨貨出門，就看見旁邊一根木頭直飛過去，正好懟在第二人腰際。他連哼都沒哼一聲，就倒地不起。

跟著，掌風掃過，影風已然出現在他身側。首領心頭一緊，同他動起手來。

林綰被孩子鬧起來，正喂著奶，隱約聽到院子里有動靜，立馬警覺。三更半夜的，是誰來她家了？

影風武功高強，首領節節敗退，不多時就被斃於掌下。就在他打算拎著人處理掉的時候，林綰的房門突然開了。

他趕緊揪著首領屍體躲藏在黑暗中。

林綰穿好了衣服，摸著根扁擔，聽到聲音從灶間那傳來，便躡手躡腳過去。此時林大根剛好搜羅了些吃食，正打算離開，迎面一個扁擔砸下來。

「大膽毛賊，偷到我頭上了，看我不打死你！」林綰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掄圓了扁擔就抽，疼得林大根立馬丟了手上的東西，慘叫起來。

「我讓你偷東西！讓你偷東西！打死你！」林綰這一鬧，莫平安也從房間里出來，他摸出火摺子朝地上告饒的林大根照過去。

「哎呦，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林大根抱著腦袋，身上挨了好幾下，偷來的東西撒了一地，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林大根，是你？」林綰氣不打一處來，她就知道這老林家不會善罷甘休，沒想到竟然做起了賊！

「林姑娘，這人是……」莫平安擋在她身前，影風趁機帶著屍體飛出牆外。

「我大伯。」林綰憤憤回答，「虧得家裡還有個讀書人，竟然干這種偷雞摸狗的事！」

「胡、胡說，我就是來拿點東西，怎麼能叫偷呢？」林大根見自己被認出來，索性更加不要臉。

林綰一扁擔抽他身上：「不告而取就是偷，你還嘴硬！」

林大根慘叫一聲：「我是你大伯，拿你東西不是偷！」

又一扁擔抽下去，林大根轉而慘叫：「我、我錯了二丫，是我鬼迷心竅了！」

「我告訴你，再有第二次，我管你是誰，立馬報官！」林綰又狠狠抽了他幾下才放他離開。

「沒想到你這麼凶，我幫你把東西放回去吧。」莫平安低頭替她把掉落的東西一一撿起，朝灶間走去。

「人善被人欺！」林綰鬆了口氣，「多謝你了。沒想到竟然遇到這種事，賊還是老林家人！真是不要臉！」

「反正也沒丟什麼東西，回吧。」莫平安率先往前走。

林綰跟在後面，不小心踩在先頭倒地那人身上，登時一個站不穩向前摔倒。

「小心！」莫平安警覺，回身將她抱在懷裡。

「剛剛……我好想踩到了什麼！」林綰驚魂初定，便要回頭。

「還不是你自己堆了滿地木頭鬧的！」莫平安暗罵影風馬虎，竟然沒把這人先弄走。

林綰站直了身子，撫了撫胸口：「要不是這堆木頭，我還聽不見有賊呢！」

「對，對，對，現在賊人已經被你趕走，回屋睡覺去吧！」莫平安擋在她身後，朝暗處的影風打了個手勢，他立馬趁林綰不備，把那人提出去。

「不對，我怎麼覺得這院子里不止一個賊？」林綰突然停下來，轉身看向莫平安。

他一個沒收住，差點撞到她，影風正要抓第三個人，連忙趴在地上。

「怎麼，你這破院子還值得那麼多人惦記？」莫平安朝她笑了笑。

「不是，我之前在屋子裡好像聽到有打鬥聲……」林綰擰眉回憶，突然看向他，「不會有刺客沖你來的吧？」

「怎麼可能？」莫平安嚇出一身冷汗，面上裝傻，「我沒招誰沒惹誰的，誰會想殺我？」

「你一個富貴人家的公子哥，什麼樣的宅子住不起？卻偏生挑了我這破屋子租住，還樂意付給我那麼多銀子，我當然有權利懷疑你的身份！」

事到如今，林綰也不怕把話同他挑明。銀子固然重要，她和兒子的命更重要，她不可能因為區區十兩銀子就讓自己陷入危險當中。

莫平安與她對視了幾秒，然後吐了口氣：「罷了，事到如今，我便都和你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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