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沒什麼是一頓飯解決不了的
「你、你當時是怎麼想的?」
趙鼎文突然覺得,此時此刻的聞人安好陌生。這個自己從小到大的玩伴從來沒有對自己露出過這樣的表情,這神情看起來,好像自己只是他的獵物。
「我記得,當時陛下因為身體不好,玩了一會兒就去睡了。只是太後娘娘將我叫到身邊,將這個秘密告訴了我。
當時我也十分震驚,既然我也是皇子,為什麼會被養在聞人家,成了皇商的兒子?
太後娘娘便說了我生母與陛下的往事。聽了這個故事以後,我竟然有些慶幸,自己的身份被隱藏起來。當皇子有什麼好,每日爾虞我詐,還要提防兄弟對自己下手。
皇商的兒子多自由,偌大的家業,自己是唯一的繼承人,唯一不好的地方,大概是要每日習武。」
說到這,聞人安自嘲地笑了笑。
「當時,太後娘娘對我說完這些就要我發誓,這輩子都專心輔佐你,要盡自己一切力量將你扶上皇位。因為我們是好朋友,我自然答應了,也踐行了自己的諾言。只是陛下或許不知道吧,先皇能夠在最後一刻立你為太子,其實是我讓他這麼做的。」
「什麼,你?」趙鼎文不可思議地看著他,「當時,你和父皇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聞人安依舊一臉雲淡風輕:「陛下可還記得,我替你掃平一切障礙時,曾經進宮?」
「難道是那時候?」趙鼎文失聲。
「沒錯,就是那天。」聞人安接著講,「那天,我入宮,原本是按照太後娘娘的意思,給先皇服毒,然後逼他寫下傳位詔書。不過卻意外地看到他拿著我娘生前的遺物,於是我們父子相認,他也答應了我將你立為太子的要求。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先皇將我的身世寫入那封書信,封存於那個機關木匣當中。這就是為何我知道那封書信內容的原因。」
想不到,自己處心積慮想要調查得知的內容竟然被對方一早就知道,還是父皇當著對方的面寫下的。
趙鼎文心裡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皇上,若是我有心皇位,又何苦做這些呢?」聞人安這時的眼神帶著些許苦澀,又有一些釋然,「自始至終,我都沒有想過和你爭那個位子。」
「安之!」趙鼎文終於忍不住開口,「是朕錯了,朕誤會了你和林綰,讓你們離開家鄉五年。還害得朕的子民失去了賴以生存的方式,更讓整個大晏國落後了世界許多年……這一切都是朕的錯!
朕真心向你們道歉!還好沒有造成太不可挽回的後果,你們……能否原諒朕?」
聞人安依舊是翩翩公子的姿態,看向林綰那邊:「我心裡早就不怪陛下了,只是綰兒那邊,須得陛下自己解決。」
「……」趙鼎文想起林綰的彪悍,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喂,聞人安,你們談完了沒有,我有些肚子餓了,咱們該找地方弄吃的了!」
林綰抬頭,剛好遇到趙鼎文的目光,料想他們談的差不多了,便開口詢問。
「好啊,綰兒想吃野味還是別的,為夫替你尋來。」聞人安也沒管一邊的趙鼎文,信步而來。
「朕……我也想吃東西了,安之,這裡能找到什麼野味嗎?」談起吃,趙鼎文決定先下手為強,至少不能讓林綰再帶著自己憶苦思甜了。
聞人安看了他一眼,偷笑了一下又問林綰:「我記得車上好像還有些調味料,正好也有那大娘送的麵粉,不如就地野餐你看可好?」
「行啊,我們分工行事。」林綰說完看向趙鼎文,「反正他也跑不了!」
趙鼎文吞了吞口水,縮在那裡不敢亂動。
「那為夫去去就來。魏公公,還要勞煩你在此地保護他們。」聞人安說完,幾個起落消失在原地。
林綰則打開車子的後備箱,從裡面拿出一堆東西。
燒烤架、砧板、刀子……妥妥的要打算在野外開灶做飯。
「郡主,這些是……」魏公公覺得好奇,湊過來看。
「既然要野炊,當然是各種炊具啦!」林綰說完將一隻碗丟給趙鼎文,「我們可不養閑人,你來和面吧!」
「我……豈有此理!」趙鼎文拿碗指著林綰,「朕是大晏國皇帝,你竟然叫朕和面?!」
「我還是西亞公主呢,不照樣得忙活飯?」林綰直接給他一個白眼,「你干不幹?不幹就沒飯吃!」
魏公公憋著笑湊過去:「陛下,老奴來替陛下打下手。」
林綰非常滿意魏公公的表現,又遞給他一個小包:「這是酵母粉,放一點在面里,可以讓面更快發起來。你們把面做成餅子,一會兒烤來吃!」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聞人安提著兩隻野雞、一隻兔子回來,看到非常和諧的一幕。
魏公公、趙鼎文和林綰三人滿身滿臉的面,正在一邊做餅一邊干仗,而若安則小大人一樣在那邊燒炭。
「你看,還是朕有烹飪天賦,倒是你這女人,這些年都白活了,做個餅竟然這麼丑!」趙鼎文拿著兩張餅吐槽,旁邊林綰的臉黑如鍋底。
「丑就丑了,又不是不能吃!你做的好看又不能讓人多吃兩口!老娘只是不善做飯而已,你那麼喜歡做,以後都讓你來!」
「你這個悍婦,怎麼就那麼不講理!」趙鼎文無語。
「綰兒,我回來了。」聞人安晃了晃手裡的收穫,開始在一旁處理野味。
不多時,燒烤架上就放滿了食物,林綰開始轉動把手。
「喂,你別把肉烤糊了。要不,換朕來烤吧。」趙鼎文看著新鮮,躍躍欲試。
「一邊兒去,老娘烤肉還是有把握的!」林綰瞪了他一眼。
「小氣……」趙鼎文不服氣,偏生又打不過也吵不過,只能退到一旁。
若安則泡了外域的紅茶,加了奶塊遞過來:「皇帝叔叔,嘗嘗這個吧。」
一切都是那麼和諧、美好。
趙鼎文和林綰之間的怨恨似乎已經在無形的忙碌中消於無形。
本來也不是什麼不共戴天的仇怨,凡事說開了,也便都付諸笑談。
果然,沒什麼是一頓飯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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